“我和我爸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今天完全是突发状况,情非得已。”谷皓宇潇洒的摊摊手,“再说,我会亲自去向董事长报备,到时他对我若有任何处分,我都不会有异议。”
范逸群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谷皓宇办公桌前狐疑的打量他半晌,问道:“那个……雪儿,究竟是何许人?居然能打乱你一向公私分明的原则?”
“邻家妹妹。”谷皓宇简短回答,开始翻阅桌上的巷宗。
“原来……”难怪皓宇会一直在电话里要她别哭。
“不过,你什么时候当起保母的?你那个邻家妹妹上小学没?”
比皓宇因范逸群突如其来的问话,手上一顿,在卷宗上签错了字。
“你妹妹上过小学没?”谷皓宇抬起头,好笑又好气的问。
“废话,我妹都可以嫁人了!”范逸群白谷皓宇一眼。
比皓宇毫不相让的睐回去,“知道是废话,你还问!”
“耶?”范逸群微愣,惊诧的将双手按向谷皓宇的卷宗大嚷:“不会吧!你有个已经二十多岁的邻家妹妹?”
比皓宇一把挥向那弄皱他公文资料的大手。“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二十多年前就有啦!”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的妹妹?”范逸群抱胸再问。
“你问过我吗?”谷皓宇没好气的答,准备再次埋首审理文件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心念忽闪,他瞇眼上下瞧看范逸群。
“你那是什么眼神?”范逸群不自觉跟着瞇眼,戒备的问。
“那个家伙还是很顽固,不过你的人品还不错,可以试试……”
比皓宇随口咕哝,在范逸群问话前径自作下决定:“就这么办,这个礼拜天你到我家来一趟。好啦,我要工作了,你请回吧!”
范逸群到口的疑惑在看见谷皓宇低头专注办公的剎那,又咽回肚里。
“天翔科技”的人都知道,最好别在他们谷总投入工作的时候打扰他,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但是,他为何非得到皓宇他家?那个“很顽固的家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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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三月天,天气阴睛不定,乍暖还寒。
周休假日难得风和日丽,舒爽怡人,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丁若雪正想跨入谷宏全的轿车后座,不意教人由身后一把抱住。
“皓宇,你干嘛?”丁若雪不用回头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阿姨,对不起,雪儿借我一天。”
比皓宇笑开一口白牙,向车子后座的胡秋燕通报,然后再看向前座说:“爸、妈,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胡阿姨,雪儿不陪你们去赏花了。”
“为什么?”丁若雪挣不开皓宇的环扣,扭过头瞪着他问。
“因为我的朋友要来。”谷皓宇说得云淡风轻。
“你朋友要来关我什么事?我要陪妈去赏花啦!放开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欠扁吗?
胡秋燕和岳香梅及谷宏全夫妇互觑了心照不宣的一眼,皓宇八成又要为若雪牵红线了。
“若雪,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比较热闹,妈有妳谷伯父和谷伯母陪,妳可以放心。”胡秋燕笑吟吟她说。
“是啊若雪,妳好好认识皓宇的朋友,把妳妈交给伯母就行了。”岳香梅在一旁敲边鼓,暗暗示意她丈夫谷宏全开车。
“我才不要,我……啊!臭伯父,我还没上车你就开车……喂……”
比宏全充耳不闻,嘴角咧得大大的,迅速将车驶出庭院。
他才被骂一句而已,皓宇那小子,恐怕就没那么幸运啰,呵呵呵……
“妳被放鸽子了。”谷皓宇看着他父亲的轿车扬长而去,这才松开对雪儿的箝制,幸灾乐祸的说。
可话才说完,他就瞧见她转过身,给他一个很美但很假的笑容,谷皓宇暗叫不妙,月复部便结实的挨了雪儿一拳,教他不由得捧月复闷哼出声。
懊死!他忘了雪儿不会跟他客气的。
“没错,我被放鸽子了,托你的福哪,谷皓宇先生。”丁若雪满脸笑意,那双幽亮晶莹的美眸里却净是跳闪的气焰。
“我改天再带妳去赏花,可以吧?”谷皓宇忙陪笑脸,平息美人的怒气。
“谁希罕!”丁若雪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喂,妳去哪儿?”谷皓宇急忙拉住她的纤腕。
“逛街。不行吗?”她气嘟嘟地说。
“不行。”谷皓宇拉近她沉声说道:“不是告诉妳,我的朋友要来吗?”
丁若雪深吸口气,捺着性子问:“女的?”他最好别告诉她是男的。
比皓宇瞟见她抡起小手,有先见之明的将她的双手反制于她的身后,二话不说便斜架起她走向他家。
“拜托妳乖乖的,到屋里面再大声嚷嚷,我可不希望待会儿有人跑出来把我当坏人看。”谷皓宇费力的制住她扭动的身子,在她娇嗔前软语相劝。
丁若雪忍住气卖他个面子噤声不语,直到他关上大门,让她落站在地,她赌气的不和他说话。
“雪儿……”谷皓宇揽过她,轻托起她负气的小脸,“别这样,我只是介绍个朋友给妳认识。”
“你知道我不交男朋友的。”她双目含怨的睇着他。
“说什么傻话,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好好谈场恋爱?”谷皓字轻挲她的脸颊,柔声的说。
“这和美丑无关,我不需要那种肤浅又没有保障的爱情。”丁若雪嗤之以鼻,想起她母亲的痛……
她眼底的黯淡令谷皓宇一阵心疼,怜惜的揉揉她的发顶,“傻瓜,世上专情的男人还是很多,我父亲不就是?妳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能保证我遇到的会是第二个谷伯父,不是那第N个抛妻弃子的丁铁汉?”
比皓宇教雪儿那听来平静无波,实则隐含十多年怨怼的淡漠口吻,堵得哑口无言。
丁铁汉──不负责任抛弃雪儿她们母女的薄情男人。
这世上依旧存在着无数这样受人挞伐的男性啊,他要如何向雪儿保证?
丁若雪无所谓的撇撇唇角,“没有人能保证,因为那本来就是个未知数,像场赌博。既然我明知自己赌不起,那么我不沾不碰,总可以吧?”
“不可以!”谷皓宇握着她小巧的肩头低吼,“情爱是人生里的一部分,妳可以拥有却刻意闪躲,将来妳会遗憾的。”
“我不在乎。”遗憾总比痛彻心扉好。
“可胡阿姨会在乎、会自责。”
“妈妈……”丁若雪怔忡停语,茫然的望着他。
“雪儿,我们都明白妳母亲当年婚姻失败不是她的错,但妳的自我封闭只会教胡阿姨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孝顺的妳,忍心看阿姨为妳内疚难过?”谷皓宇温柔的把话挑明,希望能稍微解开雪儿的心结。
丁若雪静默无语。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母亲操心难过了吗?
“傻丫头,看着我。”谷皓宇再次轻抬起她低垂的小脑袋,“就算妳还不想谈感情,也不该老是拒男人于千里之外。把我的朋友当作妳的朋友,有什么不好?我又没逼妳一定非得爱上他不可。”
丁若雪沉吟片刻,悄声的问:“我可不可以找我的朋友来这儿陪我?”
“没问题。”谷皓宇马上把电话递给她。
只要雪儿肯妥协,管她找多少个朋友来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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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谷皓宇家的客厅内陷入一阵短暂而突兀的宁静,而后骤地同时响起两声不可置信的哗嚷。
“那个邻家哥哥?”
“那个邻家妹妹?”
丁若雪和谷皓宇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互问:“你(妳)的朋友还好吧?”
“若雪,妳居然有这样一位邻家哥哥?”温晓琪虽是在问丁若雪,眼睛却是直盯着谷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