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轩左手托腮,支起上半身俯视她,”我想她是想帮他大哥追你吧!她大概不希望我将你抢走。”
“可是我没告诉过念琴我喜欢你呀!”话声方落,唐慕嘉脸上又是一阵温热,她难为情的垂下眼睑,避开他含笑的灼灼注视。
秦子轩甜柔的吻上她的眉心。“今天我眼底恐怕泄露出太多对你的心疼不舍,再加上你昏迷前萦萦挂怀的,是我对你的担忧,高念琴是个聪明人,应该早已看穿了我们之间的情感才是。”
“不过念琴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应该,我……是不是该念念她?”人跟人之间,无中生有的“毁谤”,有时候杀伤力真的很大。
“好.改天你再去‘念念’她,现在你该睡了。”秦子轩吻一下她的唇,拍拍她的脸说。
“可是,我不想睡。”她一点困意也没有,怎么睡?
“已经快凌晨两点,不睡不行……”秦子轩心底陡地一紧,俯近她,关切的间:“嘉嘉,是不是肩膀和锁骨疼,还是脚踝……”
“我没事,只是睡不着而已,别担心。”她拍抚他愁敛眉宇的俊逸面庞,温柔的卸去他的忧心。
“该怎么做,才能将你催眠?”他松了口气,柔声的问。
“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冲泡一杯咖啡?”
“呆子!咖啡是用来提神醒脑的,可别告诉我,喝咖啡能助你安然人眼。”他轻弹她的耳垂,絮絮低念。
席慕嘉嫣然一笑,“难得在深夜里清醒,所以突然想试试在这样沉寂的夜,惬意的品尝一杯咖啡,我想,那种感觉一定很美。”
“很令人心动的描述,但是,你需要休息。”她对生活中单纯细腻的感受常触动他的心弦,只是她有伤在身,他怎么可能让她熬夜又喝咖啡!
“没关系,我不累,而且明天我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休息,你就答应我嘛!”她拉拉他胸前的衣服,脆女敕的要求。
唉!秦子轩不由得低叹口气,她晶澈星眸中镶嵌的楚楚娇柔,软语呢响中流地的减减情韵,在在教他无法拒绝。
“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宠溺的吻点她娇俏绽开的梨涡,轻轻揽扶起她。
“谢谢。你帮我泡好咖啡后,就赶紧睡你的,我不会吵到你的。”她柔弱的肩上新添他贴心拿来的外衣,暖意直漫心底。
“谁跟你说我要睡?坐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去泡咖啡。”
“子轩……”她伸手拉住欲下床的他,诧异的问:“你也要喝咖啡?”
“怎么?你不许?”他回身挑眉好笑的问。
“不是不许,是你不能喝。再不睡,你上班……”
“你不睡,我睡不着。”他柔声截住她关怀的下文,“再说,这个房间里的黑夜是属于我们两个的,深夜里的浪漫咖啡之的,怎么可以少了我?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席慕嘉不再出窗阻止,含笑目送他开门下楼,心里盈满甜意。
没有清亮的星,也没有皎洁的月,却有她最喜欢的他陪在身旁的夜,柔美得教唐慕嘉觉得迷醉。
她怦然羞涩的想.今夜.就自私一些,让他陪她晚一点儿,应该……没关系吧?
位于秦家一楼的和室,是秦怀彬修身养性的清幽所在。
一大面墙上悬挂的,全是出自秦怀彬之手的苍劲书法与柔和山水画,整间和室充满了古意的气派和典雅,教人置身其中,便觉薰染了一身古典韵息。
唐慕嘉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秦怀彬凝神作画,对他落笔一点一画皆维妙维肖的功力赞叹不已,而对他左手夹指的香烟,却是频频皱眉。
“秦伯父,对不起,我想做一件也许会让您大发雷霆的事。”唐慕嘉缓缓起身,嗫嚅又坚决的说。
“嗯?”秦怀彬迟疑抬头,下一秒便瞠目错愕。
他惊讶的看着唐慕嘉拿下手上的香烟在烟灰缸捻熄,然后又见她拿起他置放于桌上的香烟.颠踬着脚步走到垃圾桶旁,让整包烟轻巧滑人桶中。
秦怀彬一时怔愣住,这女娃儿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呆子!她在做什么?”站在和室外的秦子轩倒抽口气。
他才刚从公司回来,于和室外发觉佳人的身影,甫一靠近,便看见这等令他吃惊的景况。
他只觉惴惴不安,急着上前揽护心上人,却在听见她的话时,下意识的顿住身躯,站立门外静观其变。
“秦伯父,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很生气,但可不可以请您先听我说些话,我再乖乖的让您骂?”唐慕嘉左脚轻轻点地,以右脚支撑身体重量站着,嗫嚅的说。
“可以。”秦怀彬忍住笑的板着脸,觉得这女孩率真的十分可爱。
“对不起,丢掉您的香烟不是我故意向您挑衅,而是秦伯父的烟瘾实在重了些,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子轩会担心的。”唐慕嘉语气温婉的说。
站在门外的秦子轩心中诧异万分,嘉嘉怎么……
“担心?”秦怀彬忽地一阵倘恍,内心回荡着子轩还会关心他的问号。
他调离蒙上郁郁阴霾的双眼,失神的望视窗外的庭园,平板的声调,不一会儿缓缓地释出:“年轻时我为了事业,时常东奔西跑,和子轩的亲子关系其实早有些疏远,反倒那孩子和他母亲感情很好。”
秦怀彬静默了一会儿再道:“可惜他母亲体质一向就弱,子轩高三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夺去了他母亲的性命,而那时我人在国外.为了秦氏的前景努力奔波,不能陪挚爱的妻子走完人生最后一程,那原本已悲痛到底的遗憾,随着子轩对我的无法谅解,更是紧紧锁缠着我……”
于是这些年来,他选择四处飘泊……
门外的秦子轩全身一凛,为他父亲深沉的悲痛震慑不已。
会吗?他父亲其实为母亲的死……
“秦伯父是认为子轩无法原谅您,自然不可能会关心您?”唐慕嘉鼓起勇气提问。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秦怀彬惆怅的说。
“或许吧,但是……”唐慕嘉柔和一笑,“秦伯父,您有一位很优秀的儿子哦,这份理所当然,不适用在他身上。”
“是吗?子轩肯原谅我?”秦怀彬一双老眼瞬间盈满惊喜光辉。
“如果子轩心底直无法谅解您,我想,他不会为您代理秦氏职务;他如果不担心您,就不会在收到您这次说要回国的电话留言时,牢骚满月复,叨念着您出门在外不知有没有添衣取暖,烟瘾不知戒下没?然后再偷偷骂您哪。”唐慕嘉说到最后不禁掩嘴而笑。
“那小子骂我什么?”秦怀彬强抿着笑意,板起脸极力挽救所剩无几的尊严。
而门边的秦于轩胸口顿然一阵温热,渐由脖子向上攀爬直逼脑门。
“我若是告诉您,您不能生气哦!”
唐慕嘉右脚生麻,左脚稍稍使力分摊一躯重量,只一下下,隐隐的刺疼便教她又撤力道回右脚。
秦怀彬笑着点头应允。
“秦伯父,也许您该把子轩捉起来打,他说…您是‘笨老头’。”唐慕嘉突地呵呵娇笑,“子轩那时的表情跟语气,真的很可爱……”
“呆子!出卖我竟还敢笑得那么开心.你才该抓起来打。”秦子轩状似潇洒地走进和室,威胁的说。
“子轩。”唐慕嘉甜腻的唤,想移步上前.可右脚久站麻木,才踏步,便觉脚下一阵酸软.向前跌倾。
“老天!”秦子轩低呼,焦急揽住她,“我知道你想我,但请你慢慢的走。”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因为单脚久站麻痹,一时失去重心啦!”唐慕嘉轻叹,脸上潮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