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什么?”悠儿好奇了。
“否则,那女人就该属於那男人,一辈子都得在一起。”
“怎么可以这样?”悠儿嚷嚷著:“好像女人一点都不重要,为什么不是男人属於女人呢?”
“悠儿,这是个父权社会哪!”阎仲羿说道:“这就是规矩,大家都以此来规范行为举止,你说它一定对嘛似乎也不见得,可若是你违背了,众人就会指责你……”
“真讨厌。”悠儿蹙起了眉,唇儿一撅,道:“当人还真可怜。”
阎仲羿一笑,伸手揉开了她眉间的结,柔声道:“也不是全然那么可怜的。说了那么多,只是想要你了解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帮你更衣,你得学著自己来,或许也可以找个丫鬓帮你,只是……我实在不愿别人瞧见你,才会说不可以的。”他的占有欲强烈得不可置信,是她让他更进一步地了解自己。
“那……如果你替我更衣,我就属於你了吗?”悠儿问著。
阎仲羿温柔地望定她,“在我心里,我渴望你永永远远属於我,只是……你愿意吗?”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只是可不可以别属於你?因为这听起来好奇怪,好像我是个东西似的。”
“那只是个比喻。对我来说,这代表我们两人之间的誓言。”他从不曾如斯温柔,目中只有她。
悠儿一听,心里不禁一暖,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她从不知害羞为何物,只是这一刻,这氛围……就是让她莫名地发窘。
誓言呵,听起来好美……
得到了她的允诺,他轻柔地解开她的衣带,褪下那几乎紧贴著她肌肤的布料,沉著气,不妄动杂念地替她更衣。
悠儿只觉得身体莫名地火热,她始终低垂螓首不敢瞧他。她不懂男女间的事,可这样的感觉就是让她觉得尴尬羞窘。
都怪他灌输了她一些观念,让她渐渐有了“人类”的价值观。更重要的是,他过於小心翼翼的态度,也带动了她的紧张。
他几乎是不敢过於仔细瞧她的,他怕她的美丽会让他失了理智,会想不顾一切地就此要了她。
然而,她又太过单纯与美好,圣洁得让他淡忘了那份绮念。不知不觉中,他以膜拜的心情褪尽她的衣衫,温柔地将乾净衣裳披上,最后在她腰间系下结……
“穿好了。”阎仲羿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
“谢……谢谢。”她脸儿一片绯红。
“过来取暖,免得著凉了。”他将她抱入怀里,一同坐在火堆旁。
“仲羿……”她望著燃得劈啪作响的火堆,“你对其他人也是这么好吗?”
阎仲羿将下颚抵在她顶上,沉吟一会儿才道:“恐怕没有。记忆中,我似乎不曾对人那么好过。”语毕,他忍不住低声笑著。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悠儿总有疑惑。
“为什么?”他微微揽紧了她,“要听实话吗?”
“嗯!”她点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阎仲羿一笑,“就是想对你好。”
“那我该怎么做呢?我也想对你好。”她抬起脸望著他。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心房一片宁静美好,她著实不需要特别做些什么。
他是个习惯将情绪藏在心里的人,也一直坚强地承受著一切,因此她只要能陪伴在他身边,让他感到安心就足够了。
“那怎么可以?不公平。”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需要什么公不公平呢?我想对你好,也愿意对你好,这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心上有我,凡事会想到我、惦念著我,自然就会对我好不是吗?”他轻声说著。
“那……你觉得我对你好吗?”她担忧地觑著他的表情。
“很好啊!”他笑。
“怎么会?”她惊呼著,“我什么都没做。”
“谁说的?”他握著她的手,搁到自己的胸口上,“可是我这里感受到很多很多。”
“真的吗?”她盯著他的胸口瞧,掌心可以感受到他心房有力的跳动,不确定且纳闷地问著。
“真的。”他坚定地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那……你想去哪儿玩呢?你喜欢些什么呢?”她迭声问著。“你带我来这儿,我真的好高兴!那你呢?你想去哪里?我也带你去!”她一心想为他做些事。
“哪儿都不想去。”他笑著,又将她揽紧些,“在这儿就很好了,只要有你的地方,不管哪儿都好。”
她觉得很是感动,眼眶一酸,承诺道:“那我哪儿都不去,一直都跟在你身边,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他轻抚她的颊,“不过,若你想到哪儿去也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去。”
“嗯!”悠儿微笑颔首,以颊轻轻磨蹭他的掌心。
望著她甜美快乐的笑靥,他的心既温暖又踏实。
直到一轮明月悄悄的攀上天边,他们两人仍紧紧相依地说著贴心话,直到夜更深了些,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返回阎府。
却没想到,一场家庭风暴正悄悄成形,将一触即发……
第七章
戌时,理应平静安详的阎府大厅,此刻却灯火通明。
阎家大老爷阎复笙端坐主位,面上寒霜尽现,踞坐一旁的阎家大少阎伯襄一声不吭,可他那双眼却不停地向大门外瞟著,似是等待著好戏上场,眼底有著期待与兴奋的光芒。
阎仲羿带著悠儿才进入家门,便觉情况有异。
“二少爷,老爷有请。”阎伯襄的跟班张仁谦守在前院,一见阎仲羿便迎上前说著,脸上虽是严肃的神情,却隐约有丝快意。
“这么晚了,爹还没就寝?”阎仲羿蹙起了眉,利眼审视著张仁谦,想看出些许端倪。
张仁谦头一垂,隐住眼神中的狡诈,“老爷早已等候多时,二少爷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阎仲羿怒上心头,这张仁谦竟敢口出此言?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二少爷,您就别耽搁了,若是迟了,对您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张仁谦的声音几乎渗出了笑意。
“我倒想看看会有多么的不妙!但就凭你现在的态度,该担忧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阎仲羿立即拂袖而去。他决定先去见爹,随后再来处置这目中无人的下人。
阎仲羿一走,张仁谦便拾起贼脸呸了一口,“我等著哪!二、少、爷!哼!”
随著阎仲羿朝前走的悠儿正好回过头来,瞧见张仁谦目露凶光的模样,心里一惊。
张仁谦才对上悠儿的视线,随即漾出一抹婬邪的笑,吓得悠儿心房一跳,赶忙回过身。
她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觉得他笑得让她全身都不舒服。
“仲羿……”悠儿惊魂未定地唤著。
“嗯?”阎仲羿脚步未停,漫应著。
“他……他不是好人。”她凭本能地说。
“他从来就不是。”他怒气未消地回答。
“我有点害怕……”她也不知自己因何害怕,但她就是觉得不舒坦。
阎仲羿握紧她的手,安抚道:“别怕,他无法伤害你的,只要有我在,他绝不能伤害你。”
“嗯……”悠儿垂下螓首,心里仍是忐忑不安。
“爹不知为何要在深夜见我。不过这样也好,我正可以将你介绍给他。”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迎娶悠儿进门。
只是……爹会同意吗?他早已知道答案,却决定奋力一搏。
阎仲羿未松开紧握悠儿的手,这样的他们才出现在阎府大厅,当堂端坐的阎复笙随即拍桌立身而起,大喝道:“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