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瞧他,只能点点头。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故意凑到她鼻前,强迫她直视他。
“我哪有不敢看你。”她不服气地扬眸瞪他,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魅力。
“我以为你转了性,以后都会像刚才那般娇柔地待我呢!”他爱极了她的羞赧,却也怀念以前和她斗嘴的乐趣。
“你少恶心了,我哪里娇柔了?!”怎么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连她自己听了都快吐了。
夏侯碞含笑睇著她,也不说话,那样的眼神,像是恋著她一生一世也不会倦似的。
“你干嘛这样望著我?”她看得出他眼中对她的柔情与眷恋,却仍是假装不在乎的问著。
夏侯碞仍是不回答,直瞅著她瞧,让她不自在到了极点。
“你这人有毛病啊!”她被瞧得老羞成怒,索性瞪他一眼,便要起身著衣。
才刚直起上半身,又被他伸手拉住她,往后一扯,整个人又摔进他怀里,光果的背熨贴著他的胸,想挣扎坐起却被他圈得更紧。
“放开我啦!”她又羞又气。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放开呢?”他在她身后,对著她的耳朵吐气。
迸芷萸的心‘咚’地一声,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隐隐生疼。他……在说什么?一辈子吗?突来的感动让她忘了挣扎,直觉地回身望进他眼里,想知道他是否有一丝一毫认真的成份。
她仔细地审视著他的眼眸,他也不闪不避地回视著她,眼中有著款款柔情与淡淡的笑意。好熟悉的眼眸!就像……就像二师父望著紫姊姊那样,古芷萸想。
莫名地,她湿了眼眶。她……她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吗?他说一辈子再也不放开,是表示要一生一世与她相守了吗?他就是那个上天派来陪伴著她、守护著她的人吗?
“你……你怎么了?”瞧见她的泪,他心慌不已,急忙地想为她拭泪。
他担忧的模样与惶恐的神情,更让她的泪如断线珍珠。这男人,虽然冲动了些,虽然讨人厌了些,虽然霸道了些,但……他是真心待她的,她知道。
因为心动,她张开双臂,反过身将他的腰牢牢圈住,脸颊贴著他的胸膛,泪水在他胸前氾滥……幸福的感觉充塞心房,满满的……“你是不是突然觉得很爱我啊?”他拥著她,轻抚著她光滑如玉的背脊,情不自禁的想再度占有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轻浮啊?爱是可以随便拿来说的吗?”她偎在他怀中咕哝道。
“不晓得是谁热情的拥住我喔!”敢说他轻浮?“况且,爱就是爱,既是事实,直说又何妨。”他在她肩上落下一吻,认真地低语:“我爱你。”
迸芷萸再也忍不住了,她放声哭了起来。
夏侯碞彻底慌了,他……他说错什么了吗?“你……你怎么了?”
“你竟然说你爱我。”她哽咽著,语气中的控诉让他以为他说了不可饶恕的话。
“我是爱你啊!”
迸芷萸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你别尽是哭啊,你到底怎么了?”她哭得让他手足无措,直想吻住她的嘴让她别再哭了。
“我……我……”她抽抽噎噎地吸了吸鼻子,两眼红通通地瞅著他,“终于有人爱我了……”泪水又滑落下来,“我不是一个人了……”
“傻瓜!”他哭笑不得地拥她入怀,怜惜地拍哄著她。他说爱她竟能让她这么感动!那他以后要天天跟她说爱她,让她的心一辈子只为他感动。
“对了。”古芷萸这才想起夏侯严说过的话,“我来这里之前,遇到你二哥了。”
“遇到他?他说了什么?”夏侯碞紧盯著她。
“他说……要我给他机会,不要急著拒绝他。”她嗫嚅著说。
“来不及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夏侯碞好得意,揽住她又是一吻。
迸芷萸赫然地推开他,“别闹了,人家和你说正经的。”
“我知道啊!但他不放弃也不行了。”他仍是一脸的笑。
“可是,他看起来好伤心、好绝望。”她满眼忧愁。
“你心疼他了?”夏侯碞戒备地盯著她猛瞧,“我不许你心疼!”
“我没有心疼,我只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那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他反问。
迸芷萸窝进他怀里,叹口气道:“是不能怎样了。”
“那不就好了!今后,我们谁也不放开彼此的手了。”他执起她的手,熨贴在自己胸口,像是一种盟约。
迸芷萸感动地注视著他,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又是一记绵长的热吻,吻得她娇喘吁吁。
井底的两人,浑然不觉夏侯府上上下下已忙成一团。
众人著急地四处寻找著:“四少爷……古姑娘……”
未料缠绵的情意之后,是一场待起的风暴……夏侯儒林之子──夏侯传伟,怎么也想不到,他才与夫人去了一趟皇宫,一回来便得面对两个儿子争夺一名女子的事件。
夏侯儒林无奈地摇头轻叹,夏侯传伟则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两只手紧抓著座椅扶手,若不细看,还真无法察觉他因愤怒而用力得指节泛白。
夏侯夫人不忍地率先开口道:“老爷,其实这也是一桩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夏侯传伟激动得破口大骂,右手食指笔直地指向跪立于地的夏侯碞,“你……你这个孽子!竟然……竟然给我做出这等下流的事!”
“爹,这一点也不下流!”夏侯碞不服气地昂头回视著夏侯传伟,右手探向古芷萸,想要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迸芷萸不安地垂著头,无力的任由他握著。
“你……你……”夏侯传伟将儿子的举动看在眼里,气得就要爆了血管,“你们这样拉拉扯扯的,分明是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四儿子和‘未来’的二媳妇做了这等苟且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他的脸要往哪里摆?!
“爹,我要娶她!反正她都是要嫁入夏侯家,为什么不能嫁给我?”他坚定的语气透出一股严肃,古芷萸忍不住偷觑他,对于这样的他,感到有点陌生却又暗喜。他,正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呢!
“你真是愈来愈没有分寸!你不知道她是你二哥未过门的妻子吗?”他快被这个儿子给气死!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做!”夏侯传伟气得理智全失,转向古芷萸继续骂道:“这门亲事是你师父许下的,你自己也很清楚,为什么还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你真是丢尽你师父的颜面,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师父吗?”
迸芷萸脸色刷地变得苍白,过去的记忆倏地窜进脑海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学会勾引男人!”夫人一脸鄙夷地斥骂著她。
“不是我,是少爷他……”
“他怎样?他是昏了头才碰你的,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圣女啊?”
迸芷萸愤恨地抬头瞪视著坐在一旁耻笑的少爷,痛恨自己当初怎么不用花瓶砸死他,只留了一道伤疤在他额际。她不会屈服的,这不是她的错!这个恶少爷总喜欢吃她们这些丫鬟的豆腐,她的抵死不从竟惹来这般的嘲讽,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她!
“你这个扫把,再把你留在府里的话,不晓得你会怎么败坏我们家的名声!”夫人嫌恶的嘴脸,至今她仍清楚记得,“来人啊,给我轰出去!”
“我自己会走!”古芷萸抬头挺胸地步出大门。
委屈的她,一个人走到山间,思前想后,忍不住委屈地哭泣,才会巧遇云游四海的师父‘无上真人’,‘无上真人’见她根基资质俱佳,一念突起才收她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