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她此问的,是密不透光的眼罩。
直升机起飞,周围开始震动宜嚣。忍不住,鼓起勇气,大声地问眼前的歹徒:
“你是谁?我们见过面吗?”
她发誓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听见他在轻笑。
“我们没见过……”
他贴近的温暖气息,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雷恩。
“亲爱的嫂嫂。”她身侧的绑匪开始大笑。
嫂嫂?
骗人!这是某种游戏吗?
她记得雷恩并没有弟弟啊!
嫂嫂……难道是雷恩的堂弟——威廉?
天哪!她到底嫁进什么人家里?
***
色彩斑斓的鱼标,在波光激泼的深蓝色海面上飘荡着,如同某些热带神秘的岛屿般,向回游的鱼类们招着手,引导、诱惑着他们,朝被捕的路途前进。
到底是他捕获了月神,还是被月神的魅力所虏获?雷恩现在也弄不清了。
他无意识地模着自己的唇,痴望着鱼标傻笑,心底不断回味着早上那一吻的滋味。
月神……他的月神!终于主动吻他……
一思及此,他就忍不住咧嘴而笑。
那意味着什么?
……回来再告诉你……
他忆起早晨送他出门时,她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
……回来再告诉你……
是的。就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回来再告诉你……
他狂喜地想咆哮。
他要狠狠地亲吻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要把她拉进房里,好好疼爱,直到激情染红她的双颊、氤氲她的眸子。他要把今天永远记忆,幻化为永恒不坠的光辉他要……
“爸爸——”
凯凯的呼唤与拉扯让他从自我沉醉中惊醒。
“怎么啦?”他一脸不解地问。
凯凯的小脸写着明显的不悦。“鱼啦!钓到了,你也不拉起来,我—直叫一直叫都不理我。”
糟糕!嘴巴嘟得半天高了。“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没有注意到……”他道着歉,手里仍忙着和海中的鱼儿进行角力赛。
“爸爸加油!”凯文见到雷恩与鱼的博斗,立刻抛弃前赚地替他打气。
雷恩涨红的脸与偾张的肌肉,显示他征服的与雄心。船也随着人与鱼的缠斗而微微摇晃,细如发丝的钓鱼线是两雄相争的媒介,似乎这尾鱼也成倔强、不肯服输,一会儿窜到东、一会儿窜到西,意志力与意志力的抗衡,似乎没有休止。
雷恩的手开始感到火辣辣地痛了。眼前的对手十分得狡猾,忽左忽右地摆动,让他的施力备感困难。船艇的空间并不大,他小心翼翼地对付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因施力的关系,被抛进海中。
“爸爸加油厂凯凯手舞足蹈,显示他的兴奋。
兀地,两者对抗的媒介,终于因承受不住双方的拉扯而断裂。
碰!雷恩立刻因自己的作用力而向后跌,不仅打翻了装鱼的水桶,溅了一身湿,手中的钓竿也抛上空中,好一会儿才落在船尾上。
咬着鱼饵幸幸然离去,两雄相争,最后以打平收场。
“唉呦厂凯凯气得跳脚。“被它逃走了啦厂
一回身见到父亲的狼狈像,他抱着肚子,指着满地收拾“逃鱼”的雷恩,哈。哈大笑。
自尊受伤的雷恩,立刻装可怜道:“凯凯,讥笑失败者,是非常不绅士的行为喔!”
单纯的凯凯止住了笑,一脸歉然,赶忙帮着收拾。“对不起,我不该笑你。”
雷恩揉揉他的发,他并不想当个严肃的父亲,但他必需教会凯凯尊重,即使对方是个失败者。
“记得下次看到别人失败的时侯,就算真的很好笑,也只能笑一下’然后赶快安慰对方。”
“如果真的非常非常好笑,怎么办?”
雷恩沉吟半晌。“那就留在心里偷偷笑。”
“啊?”
“如果今天是你闹笑话,你会希望别人笑你吗?”
凯凯摇头。
“就是啦!”
他捏捏他的小鼻子,接着指着满地滑溜、企图逃亡的鱼儿。“再不把它们捉回来,鱼都回到海里去啦!”
“那得赶快!”凯凯蹲下小小的身子抓鱼,眼睛却被远方的黑点所吸引。
“爸爸,那是我们的直升机吗?”黑点呼啸而过,激起了不少小小水花。
雷恩皱眉地盯着远去的黑影。他没见过这辆直升机,应不属于白氏所有。
看它去的方向,应该是回忆岛,是碰巧经过吗?还是……
私人领地是不可随意闯入。这个规则很基本,一般驾驶都知道,除非……
他蹲在甲板上收拾着,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那股危险的跃动愈来愈强烈。
为什么?他不懂。他担心……他心爱的月神……
“凯凯,我们回收东西回家。”
“那么快,还没钓到大鱼耶?”凯凯不解地望着他,想必他现在有些气急败坏。
“对不起,凯凯。下次再来好不好?爸爸有些担心。”
凯凯看了他一会儿,隐约感受到父亲的焦急。“好吧!下次吧!”
案子俩飞快地收拾东西,火速地赶回。
希望只是我多心。
雷恩不安地忖道。
希望唯心没事。希望……
满地的碎玻璃、一室的恐慌与不安,全是恐怖行经过后的残破,雷恩回来面对的就是这些。亨利正指挥着手下努力做大扫除,见到他的身影出现,自然飞快地迎上来。
“少爷,请原谅我们的保护不周……”
他伸手制止他说下去,怕他会把站在他身旁的人掐死,不管那人是不是忠心耿耿的亨利。
“怎么发生的?”他咬切齿地问。
亨利交代着事件的始末,他听着,只觉耳际嗡嗡作响……简直是一颗手榴弹在他胸口引爆。
满目疮痍、佳人渺然……
胸口倏地一紧,体内的血液如千军万马似咆哮着。
怎么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应该是月神欣喜地投入他怀中……
应该是她亲口回答愿意留下……
应该……
喀啦喀啦……
尽避亨利一伙人已努力收拾,踩在地上,仍不时传来碎玻璃的声音。
雷恩此刻忿怒得想杀人。
任何一个在现场的人都知道,若不是抱着凯凯,他会把另一牛完好的容厅给毁了。
咯啦咯啦……
聪明的人都知道下场……聪明的人也知道哪些事可做、哪些不该
咯啦咯啦……
他非宰了掳走月神的人不可,亲手……宰了……
凯凯红着眼眶,忍着满脸的泪意,恐惧又担心地望着眼前凌乱、遭人人侵的家圈,在找不到母亲的身影后,忍不住哭着问:“妈咪呢?妈眯不见了!”
“凯凯——嘘,乖,不哭喔。”雷恩心疼地拍抚着抱着他痛哭的小家伙。
“呜……妈咪不见了!妈咪被坏人抓走了。”
抓了他老婆,害他儿子哭,把他的生活搞得和地狱一样悲惨……
很好……很好……
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凯凯,不哭、不哭,你哭得爸爸好心疼。”
“可是,呜……妈咪、妈咪不见了。”
雷恩为他擦干眼泪。
“凯凯,你相信爸爸吗?”
苞眶仍盛满泪水的凯文,单纯而信任地点头。
雷恩拿起纸巾擦掉他一脸的鼻涕与泪痕。“爸爸一定会把妈眯救回来的,你要相信我,不要再哭了好吗?”
凯凯吸着鼻涕,再度点头。
深吸一口气,克制想杀人的冲动。雷恩转头问亨利,面露凶光:“知道是哪一帮人抓走唯心的吗?”
亨利在凶狠的目光前显得为难,似乎在犹豫着,像是担忧绑匪的生命。”这……也不能说不知道……”
他眼中蠢蠢欲动的暴怒,显示他的耐心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雷恩挑眉。“这是哪一国的回答?”语调透露出浓浓的不悦。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理智的选择,不去触怒正在发怒的狮子,以免自己莫名成为一名冤魂。亨利自然懂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