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要五、六年前的照片,而且还指定是东方美女,就只有一张。我已经把它E—MAIL给您了。若不是这张,那我就再……”
雷恩没把话听完,便急急连线上网收信。
“喂!雷恩少爷,是不是这张啊?”雷恩突如其来的一段沉默,让另一头的亨利紧张起来。
只见雷恩盯着液晶荧幕发直,舌头像给猫偷吃了。
这真是太……
任柳下惠也把持不住。他边微笑边摇头。会跑出小凯凯来也不稀奇。
原来月神是用这种神态勾引凡人,又有哪个凡人能抗拒得了呢?
照片中唯心媚眼流转,女人味十足,朦胧的眸子半掩,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美丽的朱唇离他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正邀请他好好品尝一番,身上的白纱带着丝透明的性感,似乎可以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扯破,珑纤合度的身躯贴着他,瓷白般的背露了出来,和轻抚着的麦褐色大手成强烈对比。
那双手的主人——就是他。
海盗和月神。
呵——他更没理由放走自己曾夺取的东西。
雷恩此刻的眼神和照片中望着唯心的神态如出一辙。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就该把握。
很稀罕的,他有一种又活过来的感受,这是理惠所不能带给他的。
仅只是一张照片,就令他血脉债张,不能自己。那么那一晚,他大概是把魂魄都送她了。
多么希望此刻她就在身旁,可以把她拥入怀中,细细轻吻,加以疼爱。噢!我的月神。
“少爷、少爷!你还在吗?”耳畔传来亨利的呼唤。
他暗暗低咒一声。搞什么?他真是被杨唯心迷昏头了。
他清清喉咙,用力把唯心的身影赶出脑海。“亨利,谢谢你。我要的就是这张照片,辛苦你了。”
“哪的话!少爷。您若有需要再打电话给我。”
“一定,谢谢你,亨利。再见。”
“再见。”
呵!杨唯心。你还能说我们没见过面吗?
雷恩望着照片笑得得意。现在他手上握有两项证据:一是她95年春出入美国境内的纪录;当然,这些东西平常人没那么容易弄到,但他自有他的管道。二是铁证如山的照片,他非常肯定凯凯是在拍照当天怀的。啧!果真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啊!
现在,就等决定性的证据出现了。只要掌握此三项证据,他和凯凯的血亲关系就怎么也赖不掉。
月神!你躲不掉,注定是我的。
***
唯心用手纸巾掩住口鼻,免得口沫、鼻涕四处飞溅。这已是今晨第十个喷涕了。
昏昏沉沉、全身发热、头重得如放了几磅的石头,身体又觉轻飘飘得要飞上天,但却觉得累,眼皮酸痛只想合上。看来她也是这波流行性感冒的受害者。
她轻轻摇首。连填个出院表格都费她好半天的力气,看来真是不行了。“妈眯,我帮你提。”凯凯也看出她的不对劲。
“谢谢凯凯,你真是帮妈妈一个大忙。”她把装衣服的小提包交给儿子。想必她的脸色真的很糟,否则怎么连凯凯都如此小心翼翼,今天出院的是凯凯可不是她。
虽已是二月,也算初春,但刮的风怎么还这样冷?额头发烫的她,四肢却冰凉凉。
不知怎地,她竟在这种时候想到白雷恩。在凯凯出事时,坐在救护车上,紧握她的大手,与不断传来的阵阵暖意;还有他对她关怀又鼓励的眼神,如果可以,好想现在就能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她立刻把这种想法赶出脑海。有没有搞错?白雷恩可是敌人那!哪有向敌人求助的道理,传出去不笑死人?
“你的脸色好差。”完了!她的病已到有幻想幻听的阶段啦!
呆呆地睁着眼,看白雷恩站在眼前。再眨了眨眼,她一点也不觉奇怪,因为她病得不轻。
“我真的病人膏盲了。”既是幻想就让她稍稍倚靠一下吧!
她咕哝完便投入雷恩的怀抱。
好温暖。就和她想的一样。雷恩稳定的心跳让人好安心,就像宁静海洋的拥抱,风暴突然没了、忧愁突然消了,只想永远停留在此刻。
倒是雷恩傻眼。是他疯了,还是病了?
他没有易容喔!本来视他如仇敌的月神,怎么会往他身上钻?太阳打西边出来哩!
他直觉地往她额头模,炙热的温度从手心传来。“你发烧了。”他对唯心说。
唯心瞪视着他。幻想出来的人不会对她说她发烧。
好丢脸!竟然主动投入人家怀抱。她的脸色渐渐由苍白转绯红,后来更连耳根都红了。
雷恩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关心的是唯心的身体。“要不要给医生看?”他好言好语地问。
“不用。”唯心冷淡地回答。为掩饰虚心地抓着凯凯就走。
这女人……唉!怎么忽冷忽热?
雷恩在心里大叹女人心海底针。刚刚不是好好的,才眨眼的时间,她立刻又摆出备战状态。
“我送你和凯凯回去吧。”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顺便和见到他很是高与的凯凯微笑示意。
唯心停下来。她讨厌白雷恩和凯凯眉来眼去,那副很熟的亲热相,让人看了就有气。
“你到底想怎样?”她知道这是沉不住气的行为,商场老鸟的她不该这么做;算了,她豁出去了。
白雷恩聪明地把笑意隐藏得很好,一径以晶亮的眸子,无辜地望着她。“我只是想送你回家。”
她瞪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代表没发作的怒气。到底要怎样才能将这只黏人的苍蝇挥走?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真累!尤其生病还要同白雷恩斗法。
“随你。”这句话如叹息般地自她嘴角逸出。
不是她就此认输,俗谚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既然有现成的司机,她也可少费点心神;可不是她拜托敌人的喔!是敌人自己跑来协助的,她才没有占人便宜呢!
这句不经意的话,却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让白雷恩的脸意外地放晴。
他冲着她的微笑,竟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真是……怎么搞!她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脸红,现在又……她的行为跟个思春期的小女生有何分别?
她还病得挺重。重得莫名其妙地被他的笑容吸引。
因为他很有魅力啊!她听见自己小小声地在心底说道。
好嘛!就算白雷恩很有魅力,你也不能变成花痴啊!”来吧!”他一把抄起凯凯,凯凯兴奋地叫出来。
“好棒!”凯凯尖叫着抱住雷恩,俨然是和乐天伦图。
这对相像的父子的笑容令早春显得温暖、世界变得明亮。那光芒令人眩惑,却又教人震撼。
她不曾那样抱过凯凯。
不仅是她没有那个能力,而且也无法取代父亲的角色。凯凯脸上真切的光彩是这个男人给他的,她头次觉得自己被打败:
“怎么了?”她的伫足引起前头两父子的好奇。
“没什么?”她摇头迅速跟上。
“吃醋啊?”雷恩在她耳畔问道。暖暖的气息呵得她心好痒。
可恶的白雷恩!为什么这条蛇总能准确地猜对她的心思?
她凶狠地给他一记白眼。适才的沮丧感消失了。
她要是输给一条蛇,那倒不如死了算了。
阴险小人!她把斗志拿出来磨亮。哼!等她病好了……看他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
“天哪!这是真的吗?”李秋彤一面惊呼一面翻阅着杂志。“难怪凯凯和他长得像,唯心也不先告诉我,否则我也不会说那些呆话了。”她似责怪自己,又似埋怨地说道。
“怎么了?”贾风笑着步人房间,宠爱地望着妻子。“一个人在叨念着什么?”“喏——你看。”她把周刊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