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去打听你们的消息,没财没势只能干着急后来,皇榜虽然揭晓了,你爹、你娘也已经……"
"后来呢?"云绣急于知道自己如何被救,忍不住心急插嘴。
"皇上原本要招我为附马,我灵机一动,在妻室一栏填了你的名字,只把出生地改为淮县,希望能因此救你一命,没想到你被都尉买下,向都尉府要你,他也只推说没有,不得门路的情况下,我连夜里在都尉府徘徊,有天见你踉踉跄跄的逃出来……
"我变成乞丐子你也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你颈侧有颗拇指大的原砂痞,身形、声音并没多在差别,我时时瞧着你,怎么会不认得你!"淡月得意的笑笑。
云绣可不大高兴。"这么说,你打从第一次见到风二郎,就知道那是我假扮的?"
"躲得远远的还不觉得,见了面,就瞒不了我了!"淡月招认。
"既然知道干嘛还逗人!"
"不逗逗你又怎么知道‘大妞’的可爱!"
"对!你去爱你的大妞可爱,别来烦我,我是水、云、绣!"
"提呀,云绣不就是我那亲亲老婆的名儿吗?"
"你——"
云绣急他不过,拿手要戳人,淡月却一把攫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放开我!臭死人了!"
"不行,夫妇自然是有福同事、有难同当。这几日你让我生死不如死,吃饭也没味道,不给你尝些‘滋味’的,怎么也难消我心头不平!"淡月人虽在临牢里,倒颇能自寻乐趣。
"你到处请人尝滋味,怎么不自己尝尝——唔……"
淡月故意拿着酒臭的嘴熏云绣,云绣只能没命的躲藏。
"什么事咱们都可以扯平了,就是你不跟我说你有孩儿,这件事绝不饶你。"
"你想怎么样?明儿上了邻县告宫,你再怎么想不饶人,也没机会啦!"云绣一直在等,等人来告诉她:出来吧!闹剧结束等呀等,盼呀盼,等到腰抨疼痛,四股发疼,嘿——那些人好似真的忘了她在等,于是她——干脆自己去找人。
人是找着了,可是,全变成泥塑术雕似的——他们被楼兰小柄的武功高手给点住穴道啦!
大家又惊又怒的说着这段奇遇,云绣不免大惊失色的跌坐在地,失声惊呼:
"这么说,浊儿是真的要人绑走淡月?"
七嘴八舌的问过云绣是怎么一回事,刘知县忍不住捶胸顿足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儿子呀,我可怜的儿啊——你为什么这么悲惨,跟为父一样逃不过被槐儿欺负的命运?怪不得点儿要说‘父债子还’,你也没受过成材老爹的照顾,竟然得替爹扛债!?呜——我不要活啦!让我死了吧——"
涕泪四流的哀诉,一字一句的敲进云绣的心坎,云绣终于渐渐的明白……
她失去淡月了,是她亲手推开淡月,让人有机可趁,是她——
怒气油然勃发,握紧的双拳在剧裂抖动……
"竟然敢眼我抢淡月?死小表被我捉到不剥你的皮,我从此不叫水云绣!"
小三、四儿同声笑道:
"对嘛!这才是咱们的云绣姊姊!"
眼泪?那是笨女人的武器,聪明如云绣,她可不会浪费无谓时间在无聊闲事上头,为了救淡月,她还有很多事得准备,首先她得先弄清楚:和真国在哪儿?
第九章
腊月寒尽,大地回春——
塞外春天,也是绿苗红花遍野,生气盎然。
和真是楼壮外西侧的绿洲王国,自从新王乌达也登基以来,国王、王后的爱花行动,引起百姓群起效尤,结果??
满城,踩在脚板上的不再是沙土泥地,而是绿草茵茵这位乌达也王后,说起来跟云绣还有点姻亲关系——她的哥哥古苏里跚娶的正是云绣的二堂姐——水汕,她的婚姻也拜水汕所赐呢!
接见大月复便便的云绣,听说她也姓"水",和善温柔的翩王后便笑容晏晏地说道:
"你也姓‘水’呀,我也认得姓水的的人哦!"
"不会是水池吧!?"云绣苦笑回答。她相倍水池儿的势力远播,连偏远的小柄也不会放弃"扬名立万"的机会。"对呀!你也认得她?不过,我比较熟悉‘水汕’这位嫂子。’
望着祭笑如花的王妃,云绣的苦笑更深啦。
"识得这两人并不是什么好事,水汕二姐还好,要是能儿这小表头,准是教人鸡飞狗跳、水深火热——"
云绣简单说出自己要寻人的故事,结束后,望着被感动的国王、王后,她不忘打蛇随棍上的请救道:"你们会帮我吧?!"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的王后,立时点头道:
"帮、帮!"
从第二日起,凡是家中的养汉人相公的妇人,都给落了罪。被带到王国的大殿上,由云绣审问。王后翻译,一直问到第九位壮硕的妇人时,她说她相公宁可作苦工也不肯陪档……云绣心想,可能就是他啦!
假装对这件事有兴趣,想要去劝劝她丈夫的云绣,只带着简单行李,和国王的骤马就出发了。
逮到丁山的布蓬,壮马肥羊成群,门口有潭绿水碧波——这位妇人还真是位有财势的人哪!
云绣是国王娇客,主人不敢怠慢,唤了仆人奴隶伺候云绣。她大摇大摆,吃香的,喝辣的,来者不拒,她不为自己,也得替月复内的孩子吃嘛!
洗过香香浴后,云绣等着去野地采野菜根的"丈夫"回来,她三喝四的把这一家仆人弄得鸡犬不宁,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好不容易挨到太阳西下,成群结伴的都归了巢,她那苦命、逃了几回被逮回来,又扣上脚镣的淡月相公,才总算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回来。
云绣躲在纱幕后瞧他,看他满身伤痕、憔悴不堪,本来想和和气气与她位壮夫人和解的念头,一下子烟消云散啦!
她打算先用怀柔手段——把筋疲力竭的汉子带去饱吃,再更衣沐浴,之后才送到只剩两人的房里——云绣高兴举起双手,奔向淡月,手一扬,"劈叭——"
淡月急速闪开的身子仍是不小心挨了鞭子,云绣打得顺手快意,淡月可是唉叫连连。
"姑女乃女乃,等了你两个月零五天了,你没怪自己,竟还打人?"
"打就打!谁要你让人家睡不能睡、吃也不能吃心头好像被别肉了一块肉……"真情流露地云绣甩开鞭子捧着月复中的孩儿,终于可以放心的哭嚎。
淡月露出志得意满的骄傲神情。
"我就知道,少了我,你也不好过!"
"你还真忍心,教孕妇天涯奔波!"
云绣还是气不过,不肯让他拥抱。淡月换个方向一样纳她入怀,拍拍她高隆的肚皮,他没惭色的回答。
"怀孕的女人要多运动,孩儿才会健康嘛!"
云绣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问:
"你就不怕小孩提早生啦?!"
"对哦!咱们还是快走吧!"
一向很"虚弱"的淡月,突然抱起两人份的云绣,走过目瞪口呆的妇人面前,扬起国王的御马,达达、达达……
扬起一片沙尘的走了……走了……
第二天,和真国王就来了一名抗诉妇女,要国王王后还她一个相公。国王夫妇结舌相对,大声叹道:
天涯漫漫,波涛白浪,远扬的船,留下难题给好心的国王夫妇承受,他们的问题就因此全部结了吗?
当然没有,事故还挺多呢,不过,淡月可从中得到一个非常好、非常深的教训,那就是——"水家的女儿,一个也不能惹呀!"
要云绣像现在这般缠着自己——把两人的手捆在一起,怕淡月又被偷了——他得时时失点小踪,让云绣好忙,她才会承认,她是不能离开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