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按照规定,楚奕必须替庭龄解下披在她身上的那件披衣之后,这场拍卖会才真正的开始!”
“什么?她都已经几乎赤果了,难道还要她——”
“一丝不挂!”纪天撒着唇,接下琳琳梗在喉头的话尾。
“太严厉了!想不到一向主导宇宙的法律,竟也无情到这种地步,难道前人就这么痛恨外来者?”
“或许吧!我怀疑千年前的那对恋人就是陷入了这苦境!”纪天脑海又浮现出那两具木乃伊。
“所以他们才会逃到地球,宁愿留在允许他们在一起的世界!”琳琳喉心一紧,难过的揣测道。
“希望楚奕和庭龄这次能熬过他们以前未熬的这一关哪!”
就在这时,庭龄被押架着来到楚奕面前,坐在首席高位的他,好久好久才缓缓起身,冷硬的脸庞仿佛罩上了一层浓厚的雪块般,令人难以靠近,望而却步。
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往她面前一站,原本高挑的她顿时矮了半截似的。他仔细端详着她脸上每一寸肌肤,想抓住她内心的感觉。他知道她害怕惶恐,但倔强的个性却始终不露出半点惊恐之色。如果真有的话,大肌出只有那紧握的粉拳,泄漏了此刻不安的思维。
楚奕伸出手欲解开那薄衣时,诧异的感觉到双手竟然失去了控制地微微发颤。天知道,这解衣动作对他来讲是多么困难。他不要让她美丽的胴体展现在千万人民面前,更不要她成为众人的情妇。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千年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
楚奕内心挣扎着,既想保住她的性命又不要失去她,在这种两端矛盾之际,他最后仍是咬着牙轻触那一扯便落地的衣结。在这一秒,庭龄倏在地抬起眼来,冷冷的寒刺向他,眼眸中盛满了仇怨、忿怒!还有连她也忘了掩藏的怅惘失意。
在楚奕心一凛,旋头之际,庭龄从腰间抽出餐刀,—抹寒光照亮了楚奕和庭龄两人灰黯的脸庞。
庭龄右手颤抖握着冰冷的餐刀,回望她的俊容没有惊慌,没有指责,更没有逃避的意思。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对峙着,几乎忘了还有旁人的存在,但女人的尖锐喊叫声,打断了他们苦涩又辛楚的眼神。
“阻止她——快呀,她要刺杀楚奕——”
郡岱的尖叫让庭龄乍然一惊。她在为她未婚夫担心吗?刺杀楚奕?一个多么诱惑的念头。
庭龄淡淡地露出一抹绝望的笑容。她眼角瞄到两侧侍卫飞快冲向她时,那种受辱的情景又霎时而升。
庭龄提高手肘,心力交瘁地落下刀子。这刀锋在半空中突转向自己时,楚奕原本冷酷的脸上急剧的换上错愕惊骇的面容。交迫之中,身手矮健的楚奕迅速抬起手臂,疾飙如电地箝住她手腕刺刀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往他己身用力一带。忽然,刀锋被迫转移方向,无情地向他胸膛上狠狠一刹,鲜血立即如溅水般,溅上庭龄白色的薄衣上。
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台上台下乱成一团。上千万民从亲眼目睹这一幕。全数的护卫以为这是一次刺杀计谋,而机械化地拔起枪朝庭龄扫射。
“不要——”她嘶声呐喊,但并不是因为自己而呐喊,因为楚奕流得满是血迹的胸膛,有如电击般飞快揽住她纤细的身子,并侧身扭转方向,有如城堡护御,替她挡住了所有穿射而来的光束。全场愕然,而侍卫一警觉攻击的对象竟变成首领时,也迅速停止了所有射击。“为什么——”也在此刻,楚奕伟岸的身躯顿时瘫软在庭龄的怀中,她颤抖的手滑过他的眼、他的唇,眼泪也簌簌地流下,滴落在还留在他胸膛上的刀柄。
楚奕起伏的胸膛也渐渐失去了气息,变得好沉重——霎时,凄苦几乎粉碎了她的心。她见过这一幕,在梦境中他就是这样死在她怀中,没错,难道历史又将重演?
庭龄的嘶喊哭泣和恐惧深深地传进楚奕迷蒙的眼瞳里,他想开口安慰她,告诉她,一切他都顶下来了!
但身上不断传来的剧痛,完全不允许他有开口的机会。灼热烧痛霸占了他全部的意识,也逐渐吞蚀他的视线。
他快撑不住了,但他舍不得闭上眼睛拒绝让庭龄消失在他眼前。即使如此,眼睑沉重得有如重山压顶似的逼迫他闭上眼睛。就在楚奕几乎投降之时,迷蒙地瞧见殿堂广场中央,机械化的走进一队生化物,它们是他们星球制造出来的半生物。假使星际中有刑法严重的犯人,全部交经它们处置。
“哥——”琳琳飞奔到楚奕身边,惊慌失色的唤道。
“琳琳,别让它们带走庭龄——千万不可!”楚奕逐渐虚弱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抹灭的焦虑。
“我知道,但我没有命令权啊!”
“纪天——纪天——”楚奕不知哪来的力气,喊着纪天的名字,汗珠滴落在他满是血丝的眼睛。
“由我来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纪天一声令下,继而转身指挥,“快!送到急救室!”
全场哄然一片,随即护卫一把推开庭龄,架起楚奕高大的身躯,急忙地欲退出首席台上。
庭龄倏地从地上跳起,跑步欲向前跟随,但却被琳琳拦住。“让我跟去,求你啊!”她泪眼涟涟地哀求道,闻言者无不跟着辛楚红眼。
“冷静呐,庭龄!”琳琳拉着她极力想挣月兑的身子,尖声的劝阻道:“他们不会让你接近他的!他是最高统领,而你只是一名女妓啊!而且——而且真正有资格在他身旁的并不是你——是他的未婚妻!”琳琳知道她的话残忍无比,但却是事实。
霎时,庭龄停止所有挣月兑的动作,呆若木鸡地呢哺自语:“我没有资格——但我爱他啊!”她终于说出口了,将这不能逃避的情愫毫地退却地撒开。
“庭龄——”琳琳不知怎么开日安慰。
“告诉我,他为什么要保护我?”庭龄突然握住琳琳的手,急切地问道。那双阵子盛满了疑惑。
“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吗?他不是最厌恶我吗?”她陷入了五里雾中,内心像掏尽所有自我的深切战栗。
“告诉我啊!这到底为了什么?”庭龄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眼前的琳琳不只闭口无语,甚至连眼神也回避与她接触。
“你说呀——”她使尽全身力气地怒喊道。
“他爱你——爱到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呀!”琳琳突然用同等音量地回喊道。
时间就这么的静了下来。庭龄整个人都全被这句话给慑住。孱弱的身子不稳地摇晃着。最后终至踉踉跄跄倒地。她缓缓伏下脸,深深地把脸庞埋在胸前。须臾,—丝啜泣声轻轻地从她双唇逸出,最后终变成一阵悲伤欲绝的凄厉痛泣声——
“我看还是由你来替她解开这迷团吧!她如果再这么不吃不喝,恐怕先倒下去的不是我哥哥,而是她哪!”琳琳侧脸对身旁的溥磊说道。
溥磊锁着眉,盯着银幕上的庭龄。她已经站在窗前好几个钟头了。清癯的脸庞上笼罩一抹淡然的愁绪,深遂的眸子直凝着窗外,动也不动的削瘦身子像一尊雕像般又冷又硬。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在惩罚自己。
“楚奕的伤势怎么样了?”瞧见这情景,溥磊满是愧疚,如果不是他巧计让楚奕发现庭龄,那么今天这残局也不可能发生的。
“人已经清醒了,可是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说——”讲到这儿,琳琳哽住话。
“医生说什么?”他忧心地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