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送来这儿的人,是新任的吏部尚书韩浩宇。”
左玉的回答让沈心荷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之后,她瞪大那双澄澈的眸子,狂乱不已的猛摇头。
“不可能的,表哥不可能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在说谎!”
左玉的脸上突然一片铁青,额际还隐约可见跳动的青筋,显然是正处在狂怒的边缘。
只见左玉猛然站起身,走至桌旁,拿起了那封信,然后走回床边,将信丢到沈心荷的面前。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不就知道。”左玉冷声说着。
沈心荷双手颤抖地拿起那封信,贝齿紧咬着下唇。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那封信。
霎时,沈心荷脸上所有的血色全都不见了,眼中慢慢浮现出泪光,沿着脸颊缓缓的滴落在棉被上。
“骗人,表哥不会这样对我的,这全都是骗人的!”沈心荷喃喃自语着。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沈心荷心底却无法否认,那封信确实是韩浩宇的笔迹。
沈心荷作梦也想不到,韩浩宇竟然为了巴结皇亲国戚而把她当做礼物送人,甚至还谎称她是青楼女子。原来,韩浩宇所说的尽是谎言。
她为了遵守他们的誓约,不惜违抗父命离家出走,千里迢迢来京城寻他。一片真心痴情,结果换来的竟是这等下场。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滚滚而落,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样也止不住。
看到沈心荷伤心欲绝的模样,左玉心中的怒气立刻消弭于无形,他不舍地伸手轻拭着沈心荷颊上的泪痕。
“别哭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怜爱你、照顾你的。”
沈心荷缓缓的转过头,表情漠然的看着左玉。慢慢的,她眼中漠然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怨恨。
“我恨你!只因为你是皇亲国戚,就可以随意强占民女糟蹋人?”
“我没有强占你,事实上是你求我的,记得吗?”左玉恼怒的眯起了眼,咬着牙反驳。“对于女人,我从来就不需要用强的。”
“是啊,你只须下药即可。”沈心荷尖锐的回嘴。
“你要我说几遍,药不是我下的!”左玉气得一拳捶向床柱。“如果有人下药,那也是你身为吏部尚书的表哥,不是我!”
“是啊,你只不过是趁人之危,借机满足自己的而已。”说着说着,沈心荷忍不住又泪眼蒙胧了起来。
“难道你宁愿忍受那种痛苦的煎熬吗?”左玉火大地想着,这个女人真的很懂得如何惹他生气。
换做是别的女人,能得到他的宠幸高兴都来不及,岂会像她这样对他又叫又骂?但最教他生气的是,自己竟然就这样由着她骂。
沈心荷转开头去,不愿再看左玉。当她看到垂挂在床柱上的剑时,她立即迅速的拿下了那把剑。
左玉先是被沈心荷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随即他不在意的大笑了起来。
“你想用那把剑杀我吗?恐怕你要多想一想。”左玉带着戏谑的口吻问着。不心你还没伤到我之前就会先伤了自己。而且如果你伤了我,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宝亲王府。”
沈心荷慢慢将剑抽出了剑鞘,双手颤抖地将剑尖指向左玉,但左玉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直视着她,显然是一点都不害怕。
沈心荷握着剑的双手慢慢往后移动,就在左玉以为沈心荷真的想要用剑伤他时,没想到沈心荷竟然将剑尖转向了自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左玉动作迅速的一掌劈向沈心荷的手腕,将剑打落在地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左玉气急败坏的朝沈心荷大吼着。
天啊!左玉刚才差点被她吓得心跳停止,如果不是他动作够快,恐怕她早就受伤了。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沈心荷双手掩面,低泣了起来。
左玉因为心安而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实在很难想象,在如此娇美温婉的外表之下,沈心荷竟然有着如此刚烈的脾气。
虽然他接触过各式各样难以计数的女子,但却从不曾遇过像沈心荷这样的女子,也没有任何女子能像沈心荷这样紧揪着他的心。
左玉俯身拉开沈心荷的双手,与她面对面,“不准你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否则我一定会好好的揍你一顿。”
沈心荷的眼中立即出现了反抗,她樱唇一张开,但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左玉以吻封住了她微离的唇。
第三章
韩浩宇兴致勃勃的走进大厅,等不及要见沈心荷。不过当他进入大厅时,却只见岳珊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茶,不见沈心荷的身影。
“珊珊,心荷呢,怎么没看到她?”韩浩宇左顾右盼地问着。
岳珊珊放下手里的茶杯,朝丈夫甜甜一笑:“我让巧巧陪同心荷妹妹,到城外的寺庙上香去了。”
“喔,这样子啊。”韩浩宇的神色显得有些失望。
今天韩浩宇之所以会提早赶回来,就是急着想要告诉沈心荷,他已经为她找到了一栋舒适的华宅。
只要沈心荷喜欢,他便打算立刻购下那栋华宅,让沈心荷可以尽快搬进去居住。
“怎么了,相公?你这么急着找心荷妹妹有什么事吗?”岳珊珊睁大那双杏眼问着。
韩浩宇连忙回答着:“没有,我哪有急着找心荷。只是心荷难得来一趟京城,所以我想多陪陪她,以尽地主之谊。”
岳珊珊听完了韩浩宇的解释,立即明了地点点头。
“说的也是,难得心荷妹妹来,我们可得好好的招待她才行。我想,心荷妹妹和巧巧应该晚一点就会回来了。”
岳珊珊话才说完,就从大门外传来了巧巧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不好了,夫人,事情不好了!”
巧巧一边叫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心荷姑娘她——她——”巧巧一抬头看到韩浩宇,便马上慌张了起来。“姑爷!泵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韩浩宇焦急地追问着巧巧。
“心荷怎么了?快说!”
巧巧低垂着头,又怕又慌的咳着下唇,不敢答话。
看到巧巧的样子,韩浩宇的心里更加着急了。
“快说啊,心荷到底怎么了?”
巧巧的头愈垂愈低,最后还是岳珊珊开口询问。
“巧巧,你别不说话啊,心荷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巧巧悄悄抬眼偷瞄了韩浩宇一眼,一看到韩浩宇气急败坏的模样,又立刻吓得低下了头。
“心荷姑娘她——心荷姑娘她——”巧巧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一鼓作气的说:“心荷姑娘她不见了!”
“不见了!”韩浩宇气得怒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子吱吱作响。“人怎么会不见?”
韩浩宇有如排山倒海的怒气吓得巧巧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打转着。
“今天我陪心荷姑娘到城外寺庙上香的途中,顺道又去了寻幽阁。结果,结果谁知道从寻幽阁出来的时候竟抬错了轿子,抬成了诗诗姑娘的轿子,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寻幽阁是京城一家相当着名的娃院,寻幽阁的姑娘不但以貌美出名,更以才艺出众闻名,所以出入寻幽阁的多以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为主,一般人想进去还不见得进得去。
“你去寻幽阁那种地方做什么?”韩浩宇怒气冲冲地质问着巧巧。
巧巧偷偷看了岳珊珊一眼,才小声地回答。
“我——我是去帮夫人办件事,谁晓得竟会发生这种意外。”
“办事?”韩浩宇狐疑地转头看着岳珊珊。“办什么事?”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岳珊珊语带责备的惊呼着,接着她转而向丈夫解释。“我听说寻幽阁最近新来了一位才貌双全、艳冠群芳的花魁诗诗姑娘,于是我买下了这位诗诗姑娘,打算以相公的名义将她送到宝亲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