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挂上一脸甜美的笑容,紫樱故意亲密的往他靠过去,主动勾住仇人的手臂——虽然心里恨之入骨,但仍大喊:“是他的未婚妻!前不久我们才刚订过婚。”
“未婚妻?”女子发出惊呼,瞪大了双眼。“不!我不相信。再怎么看我的条件都比你好太多了,士尧怎么可能会弃我而选你?”
“爱情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不是吗?”她继续装出无辜的表情,由眼角可以瞄到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分不清其中藏匿着什么?“况且士尧是他们唐家的长子,伯父伯母自然也会希望在他立业之外,同时订下一门好亲事,你说对吗?”
还好,她已预先在士禹那得知,他不靠家里、而与几个朋友共同合资开了间电脑软体公司,生意做得还颇具规模呢!否则若对他一无所知,如何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这紧要关头。
“哦?听你这么说,士尧他不就是在被父母逼迫的情况下,才答应跟你订婚的吗?”像抓住语病,女子不放松的逼问着她,进前了一步。
静默片刻,紫樱先微笑的摇摇头,才仰首以温柔的目光,凝视身旁的唐士尧。宛如真沉醉在甜蜜的爱河中,令她演来也作恶。
“你看——士尧像是那种肯屈服在父威之下的男人吗?尤其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缓缓开口,视线不离开他。“我们俩……当然是为爱结合的,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你?相信这点,你已经从他迟迟难以启齿的态度上,就看出来了,是不是?”
胸口鼓涨着气,那女子转而狠狠瞪视着唐士尧,用残存的最后一丝尊严,轻藐的说:
“你别太天真了!唐士尧,我雪铃在身边追求的何止你一个男人,会死缠着不放,独钟情于你?既然你这么自恋,那我就做件好事,把你让给在乎你的人吧!我不稀罕。”高傲的一昂颈,她拂袖而去,背脊还挺得直直的。
而紫樱,一直等到她坐上计程车走远了,才抽出自己勾入他臂弯的手,笑说,难掩满脸得意之色:
“怎么样,唐士尧,你终于也尝到和我相同的滋味吧?不被自己的女朋友信任。”她挑衅的看着他,原以为会遇到一张发怒的脸,一双狂瞪的眼,谁知……却全然不是这一回事,他反倒像是看了场乏味的戏,无聊的打个呵欠。“怎么?你不生气吗?”她忍不住问,急于想听到他的回答。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表现得懵懵极了,反问回她。
“你看见的,我赶走了你的女朋友呀!”
“哦,她啊!”他似乎这会才想起来,经她一提醒。“说穿了,我还要谢谢你呢!不然还不知道得陪她逛街到什么时候?我可是早就想摆月兑她了,你出现的正是时候。”
他……他是故意说这番话来气她的,是不是?让她为刚才的弄巧成抽,懊悔不已。紫樱深呼吸下,不管他话中真伪的转身就走——反正目的已达到。
“慢着!你这样就预备走了?”他在她身后叫住她。
“我不觉得还有什么必要留下?”
“甚至只是说说话?”
“我跟你没有话说,只有恨可算。”
“我的天,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事情都过去好久了,你还计较。”他显得很不耐烦的来到她面前。她张开嘴又闭上,不愿失风度的在大街上与他大呼小叫,起冲突。她按捺住脾气。“不错,那件丑事对于你是过去了;但对我,却是永不磨灭的记忆。”
“拜托!别说得那么严重好吗?”
“是你把事情变得严重的,请记住!”她毫不客气的指正他这点,面有愠色。
他停战似的举起手安抚她,也深吸了口气。
“好,我承认,这次的确起源在我,但你难道没有那种感觉吗?”
“什么感觉?愤怒?”她可以保证,这情绪一直存在于她心。
“不,我是指感激。”
“感激?”她讶异而好笑。“我需要感激谁?”
“我!”他大言不惭,简简单单一个字。
“你?”她惊奇的睁大眼,没听错吧?“别开玩笑了,你是我在世上最不可能感激的人,换作憎恨,我就能接受了。”
他佯装受伤的按住胸口,脸上闪过一个夸张的表情。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表达内心感受啊,孟紫樱——”
“那当然罗!谁叫这结果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在指我自食恶果?”
“难道不是吗?”她冷冷的反问,没一刻好脸色给他看。“真高兴你还能聪明的听得懂。”
“劝告你一句,女人尖酸刻薄,没几个男人会懂得欣赏的,我也不例外。”他正经了面色,不苟言笑。“你……”她咬住牙,双眼不忘恨恨的紧瞪牢他,“在你抱怨之前,何不仔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自找的罢了。”
“很对,在你看来确实如此,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要我袖手旁观是办不到的事。”
“哈!你以为你是谁?好心的解救者吗?”
“不错!不过我不是来解救你,而是来解救那个叫杜玮的男人月兑离苦海。”
“月兑离苦海?”她吃惊的低叫出声,难以置信。“我做了什么你需要这样子伸张正义?”
“你还不承认?好,那我问你,你曾经用过像对我一样的语气态度对过杜玮吗?即使当他惹恼你时?”
“没有!”
“那不就结了,你一直伪装成温驯的小绵羊,这样的行径跟骗婚有什么两样?现在你知道应该好好的感激我了吧?不致让错事越做越多。”瞪圆了眼,她不敢相信这事归咎到最后,居然自己反倒成了祸首,而他则是正义的化身,他想要歪曲全部事实,没那么容易。“好,唐士尧,就算杜玮真是被我骗上了结婚礼堂,但你在他面前毁谤我,造谣生事的那番假话,难道就—点错,都没有了吗?你凭什么光指责我而忽略了你自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哦,那件事啊!你当然不能怪我,因为追根究底,还是要怪杜玮才是,谁叫他不能明辨是非,别人随便说句谎话就信了。”三言两语,他又把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自然,也更惹火了紫樱,脾气控制的好辛苦。
“那是因为杜玮他忠厚老实,没有你那么深的心机城府。”
“咦,奇怪?你这么替他说话,是不是还想跟他重修旧好?”他纳闷的望着她问。“托你的福,那已是永不可能的事了。”她微讽的瞪眼他,难忘杜玮当面的拒绝。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再为他和我争论不休呢?”他摊平双手,深感无意义极了。“我看,为免彼此的关系再继续恶化下去,不如就在这家餐厅吃饭,作为我们和解的第一步吧,我请客!”
她考虑片刻,本不愿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加上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也就勉强的接受这提议,发挥她宽恕的美德了。“不用省钱,尽量点最贵的哦,紫樱——”不需他叮咛,她也会借这吃的机会,好好出一口心中怨气。
于是一翻开菜单,她立刻往价目表上最贵的那道菜点,完全不客气的。
***
吃饭时,也是无视于唐士尧存在,自顾自的大快朵颐一番,甚至连饭后送上的甜点、水果;也一一不漏的全祭上了她的五脏庙,吃得既尽兴又满足。
“好了,我已经吃饱,你可以结帐了,唐士尧——”用面纸擦擦嘴唇,她宣布的说。
“等等,你是不是把这意思搞错了,否则为什么叫我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