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在。”
“她去哪里了?”
“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真的吗?”为什么现在不能见?瀛泰咽了咽口水,看到哲烈嘉吓人的脸色,他很想问,却不敢。
“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哲烈嘉神色阴鸷,全身肌肉紧绷,紧握的右手因为握得太过用力,发出“瞬瞬”的可怕声响。
皇家围场距离帝都西北约五十余里,地势高峻,悬崖陡壁之下是凶险澎湃的深海,广大的草原森林孕育着丰富的物种,此处水草丰美,崇山峻岭,沟壑深渊,林木葱郁,此时正值金秋,只见漫山遍野的红叶似火,霜林叠翠。
皇上的金顶大帐建在最高处,环绕而搭的帐子分属皇族亲贵及文武百官,呈八角吉祥对阵,将皇帐围在中央,按照往例,班布善的帐子搭在皇帐的左侧,不过,出人意料的的,就是瀛泰特别御诏哲烈嘉的帐子搭在皇帐的右侧。
第一日的上午,稍事休息后,下午皇上与群臣检阅常年驻扎在此的军队。
第二日,狩猎拉开序幕。
瀛泰坐在金塌上,身下铺着兽皮,太监在后面打着金莲华盖。
“皇上,今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真是个好日子。”班布善一身戎装,不像是来狩猎,倒像是来打仗的。
“爱卿说的正是。”瀛泰点头,他也穿着猎服,还颇有几分英气。“朕以前总是在宫中练习射箭,因为年纪小,不便上场与众卿家同欢,今日班布善已经应允朕可去猎鹿,朕忍不住立刻就想动身。”
站在一旁的哲烈嘉始终未发一语,瀛泰特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班布善也很纳闷。瑛符不见,哲烈嘉应该焦急不已的在宫中找人才是,他还特地在宫中为他准备好了猎杀计划,可惜啊可惜……
不过也好,这两个倒霉鬼正好凑在一起,他可以共同歼灭,省了麻烦。
大局在握,且他手中掌有王牌,三军又都为他所用,没有什么好怕的!班布善心下安定,不由得信心十足。
“皇上,臣早已听说,世子殿下是天下闻名的玩走马高手,若不见殿下显露一番真功夫,那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瀛泰沉吟半晌,方点头道:“说的是,哲烈嘉,你就露个几手吧!”
他抱拳答复,“既然是皇上和班布善大人的意思,哲烈嘉就斗胆献丑了。”
“石楠。”
“是。”他上前听令。
哲烈嘉将披在身上的大氅月兑下,扔到他手中石楠接过退下。
今日,哲烈嘉穿了一身全黑的猎装,乌黑的发用石青色的发带绑住,他不惧天寒,只着了轻装。
“为了给皇上助兴,臣特地挑中一匹上好的野马,这匹马很难驯服,臣相信除了世子殿下,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它听话。”
“班布善大人过奖了,”他吩咐石楠,“去把马牵过来。”
“世子殿下……”他想阻止主子的冒险行为。这明明是个陷阱,向来英明的世子殿下怎会不知?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哲烈嘉冷下脸。“让你牵来便牵来。”
“是!”石楠只得将马牵到主子的身前。
“记住,你要紧跟着皇上。”从他手中牵过马时,小声附在他耳边交代。
他不知道主子为何这么说,但他只能依命行事了。
这是一匹黄彪马,辔是被强行套上去的,为了怕它咬伤自己,马嘴也被特制的笼套套住了。
哲烈嘉强牵着马,进入铁杉木栅围起的驯马场。
那里的空地上每隔约一匹半马的距离便横架了一根白蜡杆,一字摆开了几十杆之多。
一进驯马场,哲烈嘉便将马身上的所有束缚都拿掉。
那匹马顿时放开四蹄,在空地里上下踢踏,像疯了一样地拼命嘶叫。
伏义人都说,草原之狮是草原上的王,就是两头野骆驼打架,哲烈嘉都能一个人搞定,更别说是一匹小小的野马了。
他拔身而起,动作轻逸,不见丝毫费劲就稳稳落座马背。
被人骑上马背的野马更加疯狂,扭头甩尾,不停上撂。四只铁蹄将地上的泥土刨处深洞来,努力想把人甩下来,哲烈嘉却脸色不变,手掌一拍马头,双腿运劲使力,几百斤的重量便全压在马身上,就见那黄骠马四条腿颤动了几下,开始还能强撑着走几步路,不过眨眼工夫就四腿弯曲,一个劲地往下蹲去,再也无法蹦跳了。
然后,野马哀嘶一声,渐渐老实下来。
第9章(2)
啪啪啪啪!顿时,满场的文武百官都鼓起掌来。
“太好了!精彩!”瀛泰激动地跳起身,竖起大拇指。“哲烈嘉真是朕所见过最有能耐的真英雄!”
苞在身边的班布善,脸上布满嫉妒之色,心下暗转恶意,哲烈嘉,就尽避得意吧,反正再活的时辰也不多了!
接着,哲烈嘉用黑布蒙上了黄骠马的眼睛,训练它跨过那些白蜡杆,几十趟下来,马儿越跑越溜,高度也越来越高,大有越空而起的英武之气。
大家正看得目不转睛,一个劲地叫好鼓掌,远处却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怎么回事?”瀛泰问。
班布善的属下贴在他耳边解释了一番,他点头后,上前禀报,“回皇上,是守卫的士兵看到一只百年难得一见的白鹿王,正在追捕。”
“白鹿王?”他一拍腿,大叫道:“这可是象征吉祥的瑞兽,传朕的口谕,不准伤着它,朕要亲自去抓!”
“皇上,万万不可呀!”班布善假意劝阻。
“爱卿不要阻挡朕,朕就骑太阳的儿子晨星,你骑太阳,有了你这员猛将保护朕,不会有事的。”瀛泰下待他多言,自去牵那匹一直跟在一旁的小马。
“皇上小心啊,等等老臣……”他嘴巴里虽然这样喊着,却使眼色不准近侍阻拦小皇帝。
瀛泰在没有丝毫阻力的情况下骑上了马,往丛林奔去。
群臣都被哲烈嘉的精湛马术吸引,很少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就算是有人注意到,看见班布善跟在后面,也没人会多管闲事。
只有石楠从隐身的地方走出,看着前面渐渐消失的身影,在看向正在驯马场上的哲烈嘉,想起主子的叮嘱,立刻跳上一匹马,追随而去。
瀛泰丝毫没觉得自己已经深入险境,他追寻着树林中不时传来的嘶鸣和士兵们的乱叫声,越来越深入林中。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追随的士兵越来越少,只是兴奋地头脑发热,一心想看到只有在书中才能见到的白鹿王。
“在这里,白鹿王跑到那边山洞里了。”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
他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一双白玉质地,老枝权状叫结盘神的美丽鹿角在某处绿丛中晃动。
瀛泰赶紧驱马往那个方向赶去。
而另一边,哲烈嘉早已因为驯马而湿透了猎装,他月兑去了上衣,宽阔的胸膛上布满汗水,肌肉奋起,线条结实,汗珠顺着锁骨滑下胸口,没入小肮,发绳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披散的长发因为汗湿而粘附在厚实的背上,让他看起来狂野又魅人,他眯起双眸,认真对付胯下的野马。
他掌控着马儿的每一个跃起,每一次落下,随着它在空中奔腾,他的全身都在用力,他强健的右臂上青筋隐现,揪着马儿长长的鬃毛,他的长发顺着风的方向,肆意飞扬。
眼看马儿就要跨过那最高的一道白蜡杆,人与马仿佛已合为一体,在半空中作完美的跳跃,却猛地——
“嘶——”马儿高昂嘶鸣一声,马首突然垂下,整个身子往下急促坠落。
“天呐!世子殿下要摔断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