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呵!拐着弯子骂她!水蓝心中巨浪排挤,表面仍不劝声色的回话。证明自己没被他击倒。
“当然不会!‘无心之过’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加重语气,笑容和悦。有心,那就例外咯!
“那就好!你这样说我就宽心了!”他虚假的吐出一口气,拍拍胸口。
“雷总,我可以回去了吗?”她请示的,不想再耳闻他严苛的喝令。
“你回去为什么要问我?我又不是你丈夫,没权利管你的!”他冷讽的瞟她,占了上风,略胜一筹,报仇报得挺快乐的。
卑鄙奸险、狡猾多诈!水蓝恨怒的往大门走去,走了好久,还恍觉他狡黠的视线在她身后追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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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夜的撞缘只是个序幕,她明白他不会这么简单便放过她,一定还有难题在后面等着她破解这关,因此,她每日磨利刀锋的准备与他一决口舌之战,不拼个你死我活、分个输赢绝不罢休!而他,也定不容她失望的天天想些新招术邀她共“武”。表面上,两人明争的剑拔弩张、情势紧张,暗地里,却对彼此互不认输、势均力敌的精神互为欣赏,两相怜惜。若说这场战役,唯一获得的益处,就是在这仇视异己的形势下,常常呕得双方都不好受,肚子里塞满了怨气,省下一笔可观的午餐费。
某天下午,水蓝又惯性的被他叫进了办公室,这回,他不无端出言讽刺,反倒拿了一份规章吩咐她从头至尾详念一遍,细细诵读。她不解他有何用意,平白无故命她念一篇毫无价值的条文,吃饭没事做吗?她并不害怕,亦不畏怯,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下了挑战书,她还会临阵月兑逃、弃械投降不成!?别傻了,这失面子的事她才做不到,宁可尽全力的搏,拼命决斗后再说!清晰简洁的念完了规章,她举头睇眼他,默等他下一个步骤,以便应付。
“念完了?”
“你自己写的会不知道?”他机伶的接话,有种灵慧温雅的韵味,迷人双目。
“谁叫我没有专心听呢!”他慵懒的托着下巴,眼眯密得快睡着了。“你再重复一次。”他食指向外甩了甩,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她歪头想想,半晌不吭声。
“你该不是在心里默诵吧?怎么我一丁点都听不到你的声音?”他勉强撑起眼皮,对准了焦距瞥她。
“我没说话,你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原因呢?理由呢?借口呢?你随便瞎编一个,看我能不能接受?!”他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全身像被人抽掉骨头般虚软无力。
“我又不是在唱催眠曲,”她嘀咕的,颇为不满。“既然你都不愿听了,我又何必多费唇舌!”
他徐缓的张开眼睛瞅着她,黑而生动的眼珠里充荡的兴味却不若他外表呈现的疲倦乏累,而是满载了浓厚的笑意,掩挡在他时而密盖的睫毛下,不言情已动。
“你有没有试着一次也不反抗我,顺从的照我命令去做?”他很好奇,薄蹙眉问。
“有这必要吗?”她憋着气,闷声存疑。“你真要我柔顺的像只波斯猫?”
“你猜!”他耐人寻味的丢给她这两字。
她果真猜疑的倾斜个脑袋,企图从不同的角度揣读他思想。他今天怎么了?口不挟枪言不带棍,面容还善良的无一丝邪恶之气,整个人像月兑胎换骨,历劫重生了一般,这异常现象,肯定另有蹊跷!她警戒的防备着,以防万一。
“怎样?猜到没?”她摇头。他显然也不关心这问题,紧接着又发问:“那上面的条例你都看清楚了?”
“我想我认得字,上过学!”她没好气的,这是什么话!
“你看东西不用戴眼镜的?”他记得她说过近视两千多度。
“我视力二·○,正常得很!”果然话中另有目的,真是一刻疏忽不得,放不下戒心。
“原来你那次骗我!”他始恍悟。
她淡淡的瞟他。
“骗人犯法吗?”
“是不犯法,不过——欺骗一个最关怀你的人,你不觉太过分了?这样吧!你说句道歉,我就原谅你,不和你斤斤计较了,如何?”他一派胸襟宽大,挺起了胸膛,直起了腰杆,端正坐姿的默待她低头,十指交叉。
她只纯洁地看他,算是给他的回答。
“不说话也无所谓,我当你在心里认错就是了!”他耸下肩,搓搓下鼻梁,挑了挑浓眉。
“随便你,反正我不承认。”她也不在乎的学他耸肩,扬下细眉。
“你的脾气太坏了,要改!”
“为你吗?不必了!”她不屑的冷哼一声,仰高下颚,掉头就走。
“请问——”他倏地忒谦有礼了,竟会用“请”字。“我准你走了吗?水蓝。”
“人老了,记忆是会差点!”她同意这逻辑。“你说过我要走不用问你的!”
“这也包括上班时间吗?”他的声音不怒而威,自有其尊贵的威严性。
水蓝折回了步子。
“雷总,还有事要交代吗?”她恬静的浅浅泛笑。
“我交代你就会做?”
“你地位高,我焉能不从!”
“说得对,地位是对有身份的人讲的!至于你,我只当在突显我的执掌权位。所以,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骄傲狂妄的模样,也别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我会无聊的娶你为妻,我劝你别再痴心妄想,因为我对你毫——无——兴——趣!”他声色俱厉的羞辱她,总算露出此次叫她来的目的。
“你——”水蓝气愤得好半天说不出话,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卑劣的男人,尖酸刻薄、自命不凡,家世再好又有何用!他完全像个未开化的野蛮人!头一次她这么希望一个人下地狱去!
“怒火攻心、恼羞成怒了?小心!生气最伤细胞,没好处的!”他面有喜色似以打击她为乐。
“多谢关心!”她愤忿的。
“失望了吧?我拆穿你的意图,再不能令你纠缠我身边了!”他抓起枝笔,从容不迫的摇晃着笔杆。
“失望?不会。就怕有人自作多情,误把无意追‘草’的蜂蝶当作有心了!”
“是吗?”他以笔端点点头额,默思着。“我只担心某只在青草周围打转的蝇误把自己比做蜂,那才叫亏大了!”他悠闲自在的跷着腿打拍子,一点也不理会前方懊恼不休的她。
“雷总,你没近视吧?”换她关心他了。
“选丈夫吗?”他促狭的眨眼。“要不要我开张个人资料给你以供参考?”
“不劳费心!”她冷冷的罩上一层冰霜的面具。“我只忧虑对方才误把仙人掌当草了。”
“什么意思?”他凝望她。
“不是仙人掌,为什么全身都充满了刺?”她暗讽。
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他是仙人掌!
“这刺扎了蝇吗?”他阴沉的问。
“仙人掌吸引不了蝇的!”她自负的一扬颈。
他吸引不了她?笑话!
“这只蝇勇气十足,就是嘴巴太利,叫人有点讨厌!”他嘲诮的说。
“嘴巴利是天生的,改变得了吗?”她全不畏惧的回眸他。
“改变不了却能克制吧?”
“倘使仙人掌不招惹它,它何需克制?”
“你的意思——是要仙人掌向蝇低头让步?”他沉声问。
“不是,而是期望它能放它自由飞翔。”她祥和镇定的诉说所愿。
放她自由飞翔不牵制她?办不到!
“依你目前状况而言,挑选对象应不致有任何严苛条件吧?”他后仰椅背,手拍扶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