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事了?”他逼问。
“我没做错什么!”和真还是嘴硬。
萨武刚冷冷地瞪视她身后的人,有部落长和他的旧臣,更有附属小柄的将军。
“你们跟着她胡乱闹事,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你们可不会像她一样全身而退。”
哐当!哐当!有不少人慑于他的气势。吓得掉了手中的武器。
“你站住!”和真快崩溃了,泪水再也止不住。“再走近一步,我会亲手杀了你!一定会!”
他的身子猛顿,不再是刚才闲适的表情,脸色变得僵硬冰冷。
“如果你要杀我,我就在这里,不会动一下的。你杀了我,那你肚子中怀着龙种,”萨武刚指着身后百万大军。“他们不敢动你,你的孩子会成为下一任君王,而你会成为皇太后。”
“我说的是真的!”她哭喊。
“我也没有说假话!”他暴吼,简直不知道该拿这个小女人怎么办?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克星,被她吃得死死的,他却偏偏甘愿得像个傻瓜。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当两人只剩下十步之远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萨武刚向她展开怀抱。“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你究竟要怎样?你到底要怎样?”狂乱的情绪逼得她快疯了。
越积越满的情绪,在她的身体中冲撞,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如果杀了他,大家能解月兑的话,那就杀了他吧!
她冲动地举起剑,向萨武刚冲去。
“皇后娘娘。切勿动手啊!”繁森骑着骏马奔驰而来,他焦急地大喊着。
和真只觉碍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缓慢起来。
她看到那身着金甲的百万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卸下盔甲,现出内里大红色的衣袍,原本金光闪耀的战场,突然变成了鲜红一片,红色的绢绸铺天盖地而来,喜庆而耀眼。
她愣住了,然后觉得手腕突然一痛,手中执着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她也被人紧紧抱在了怀中。
是萨武刚眼捷手快地打掉了她的剑。
“你竟然想自杀来逃避这一切?你这个小疯子!”迎面而来的,是他气急败坏的大吼。“你是不是想让我后悔一辈子?你这个坏心眼的小妖女!”
面对着他的大怒咆哮,她眨眨眼睛,还有点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转变。
她还活着?
“你……这……”和真抬头看着那些身着红袍的士兵,全部单膝跪地,俯下头颅,同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萨武刚放开她,深深地看着她,眸底的深情像是海潮,澎湃地向她倾泻而去。
“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我派军围住你们,只是为了保护你们不受到羌澜国的伤害。”
“什幺?”她呆呆地问,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早就察觉芩丹勾结亚山,但因为没有证据,芩丹大祭司的地位也不容轻易动摇,更不想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劳民伤财,我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败在无止境的战争中,有野心的国家不只羌澜国一个,今天就算不是亚山也会有其他人,所以我要用最漂亮完美的计谋。一次震慑住所有人,让他们不再敢轻举妄动。”
“那些美人,都是假的?”他真的一个都没碰?
他表情僵硬了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小声在她耳边道:“从阿玛雅死后,我就只有你了。”
和真咬唇。“那为什么赶我走?”
萨武刚叹了口气,知道这小女人开始秋后算账了。“当时阳泰跟着我,我只是做给他看的,那次去刹西族找你,也是阳泰把我伤成那样的,我去那里,就是为了向你解释一切。没想到你却什么都不肯听,只顾着……”
她脸一红。急急捂住他的嘴巴。
他低声一笑,拉下了她的小手。“让你回到刹西族,是为了你好,我怕芩丹趁我不在的时候伤害你,只能用沉迷美色的假象迷惑她。”
“你真的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勤政爱民的萨武刚?”她明知答案,却还是要问他,只为了再一次确定,让自己心安理得。
“是!”他点头。“这次,除了做个好皇帝,我还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此后我的人生中只有你能站在我身旁,你是我的唯一,我的最爱!”
和真的眼瞳骤然放大,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向她做出这种承诺。
“不要不相信,我爱你。”萨武刚亲吻她的手,单膝跪地。“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当时让你没有安全感,你无法相信,我不怪你,现在,你要试着相信我,因为全天下只有我萨武刚最爱你和真,而你也绝对离不开我!”
若能不爱,她就不会激烈到宁愿自刎。也不愿伤他分毫了!
爱,在生死之际得到见证。
他的狂傲和霸气,让她流泪。怎能不爱呢?这个男人,从她十四岁被他挑起红盖头时,就是他的了,整个人,整颗心,所有的现在和未来。无论是平顺或苦难,她都是他的,他们永不分离。
“嫁给我!我要你再次成为我的皇后,我唯一的妻子!”萨武刚仰头看她,俊美深情的脸庞让她泪如雨下。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两军战士共同鼓噪着,战鼓被擂得震天价响。
不知何时出现的桑玛被铃兰和都娜搀扶着,站在不远处慈爱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鼓励的神情。
“你保证你不怪罪他们。”和真看着身后的军士,“他们若不是爱着这国家,也不会被你逼反。”
萨武刚脸色一僵,思考半晌,黑着脸勉强点头。
“君无戏言?”和真还是有些担心这满肚子狡诈的男人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都答应你了,还要怎样?”他不耐了。“你赶快答应我。我才能善应你!”索性耍起赖来。
她眼神一柔。轻声道:“萨武刚,你站起来。”
他依言起身。
和真有些艰困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只见向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萨武刚顿时脸色大变,面白如纸。
他立刻抱起和真,拼命往自己的军营狂奔,并连声大吼着。“军医,军医在哪里?快给朕滚出来!和真要生了!”
而被萨武刚抱在怀中的她,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看着他从来没有过的惊慌失措表情,感到巨大的幸福将她包围着。
“哎呀,这小子,是往哪里跑呢?”桑玛敲了敲手中的木拐,头一次看到这冷峻的孩子慌张成这个样子,她笑得合不拢嘴。“在老桑玛手中出生的孩子,没有成千也上百了,给我回来!”
萨武刚赶紧回头,一边紧张地对着怀中的她大吼。“你忍一忍,不痛不痛,我马上让桑玛给你接生。”
和真温柔地笑了。
“哈哈哈哈!”两军将士再也忍不住了,震天的笑声响彻在西方大地上,传至云霄,回荡良久。
尾声
和真放下手中正在为萨武刚袖制的衣袍,突然觉得内室有点过于安静,她狐疑地起身。
“娘娘。”铃兰守在内室外,探头看了看,转头笑问她。“午膳还是晚点再传吧?”
“怎么了?”她走到内室前,往里看了眼,嘴角绽开温柔甜蜜的笑。“你先下去,一个时辰后再传膳吧。”
铃兰行礼退下。
和真轻步走进内室。偌大的凤床上,明黄锦缎被褥被拉开,床单皱皱的,中间睡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圭女圭,红红的小嘴大张着,呼哈呼啥地睡得很惬意。
而陪着女儿玩闹了一个上午的萨武刚,也早累得伏在女儿的身旁,用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女儿圈抱在强壮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