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将垂有一撮顽劣黑发的额抵上她,缠绵地与她摩挲、交缠。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宣示所有权,还有——记住,我叫关继威。”
像古代君王一般蛮横,他没有给她思考及拒绝的时间,便低下头用唇摩挲她如花瓣般娇女敕的唇,吸吮着她甜美的气息。
“你……”在挣扎间被一寸寸攻占理智的柳蝶恋,只能微弱的抗议与不依,他火般烫人的双唇正热辣辣的在她唇上吸吮啃啮,世界仿佛静止,天地间只剩他们热切缠绵。
娇小纤细的身子就这样依在他的怀里,紧握成拳的双手栖在他的胸膛上忘了抗拒。
伞早已落在一边。
雨仍细细密密的下着。高硕的身形霸气又怜惜地拥紧怀中佳人,不许她有一丝推拒,也将她圈进自己的保护中,不让早春的细雨欺上已然不知所措的佳人。
雨还是不停的落下……
讨厌!讨厌!变态的家伙,竟然强抢了人家的初吻。
扁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就算他帮自己抢救了鞋子,使自己及时完成面试,不至于在主考官面前出糗,那又怎样?
他还是抢了她的初吻啊!而且,那名男子一身霸气,墨镜后的双眼明显的占有欲如此不容怀疑,他还说这一次他再也不放开她……
必继威?他到底是谁?
她根本不认识他,既是陌生人,又何来再也不放之说呢?
乱了!乱了!
自己让人霸道蛮横的强夺初吻,应该生气的不是吗?
为什么她在微怒之余,心底深处却有着一丝丝的欢喜呢?就像是初承雨露一般心田里那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新蕊终于绽放。
一种莫名的喜悦满满地盈满心扉,却又带着一丝丝的酸楚,令她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仿佛已累积亘久的委屈,压抑千载的相思,堆积成永恒的心伤……
“老天!”柳蝶恋狠狠地甩了下头,抑下已到喉头的呜咽。
她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别再去想早上那一幕,就当它是一出走了调的闹剧吧。
而那个陌生男子……就当作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然而,才这么一想,心口却又隐隐的泛疼起来,一种教人心碎又不舍的痛,刺得她锥心蚀骨。
凉凉的微风吹进窗,舞起雪白细致的薄纱窗帘,吹得柳蝶恋一身凉意。她微微抬起头,夜空中竟全是陌生男子的影像。
细雨无声地飘落在她身上,风也微微地吹拂着,吹得她心湖里泛起一波一波的涟漪。
夜色里,只有微风和薄雨和她作伴,浅浅的叹一口气,她命令自己,不!是来自心底的警告,警告自己这只是一场闹剧。
六月的骄阳将台北烘照得热气腾腾,而亮灿灿的阳光照射在擎天大楼的褐色玻璃帷幕上,让它更显金碧辉煌,轻易使吸引住饼往行人的注目。
一如这栋大楼的主宰者──关继威。
来到擎天集团已有一个月,柳蝶恋在公司的迎新会上才知道原来那日强吻她的陌生男子,便是擎天集团的总裁,更是她的顶头上司。
这半个月来,她听了不少公司女职员们对他的评价——一个冷漠不苟言笑、赏罚分明的男子,举手投足间皆隐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而那一双仿佛隐含哀伤的黑眸,有着一种魔魅般的吸引力,让人想不惜一切为他拼命,只求能让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不再哀伤。
哦!这些全是那些有幸蒙大老板召见的女职员说的,这种特质让他得到全公司所有女性职员的一致爱慕,包括三名负责清扫的欧巴桑也不例外。
昨日的财经专刊上有他的专访,封面上偌大的标题耸动的写着:
必继威。一位富可敌国的黄金单身汉,自言寻到了珍宝
珍宝?
柳蝶恋狠狠的吓了一跳,赶忙以最快的速度翻阅专访内容,看完后,她整个人震撼到无以复加,心像是被掏空一般。其实这半个月来,自己也不过是在迎新会上见过他一次,仿佛是从不离身般,那副墨镜仍遮去他的双眼,尽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两道灼灼视线几欲吞噬她一般,焚烧得她热痛不已,直到她借故逃离会场,那喘不过气的感觉才稍稍褪去。
老天!他竟然说出曾在路上强吻一名女子的事情,还说那名女子是他不小心遗落的珍宝……
他疯了-如果他说的那名女子是她的话,那他一定疯了!
柳蝶恋怔忡失神地抚上唇瓣,那炙热强索的吻仿佛才刚发生一般,还那么清咻深刻的印在脑海里,教她想忘也忘不掉……
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已响了许久,柳蝶恋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一篇专访上。专刊上还登了一张他的生活照,照片中的他看起来年轻许多,可能是多年前拍的吧!照片上的他并不像现在一样带着墨镜。
她讶异的发现,他的脸竟与自己梦境中的男子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是前世今生吧!如果是,那梦中男子与自己的前世有何关联?
而今生的自己呢?在遇见他之后,又将会有怎样的际遇?想到梦中女子悲惨的短暂人生,她的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阵惧意。
“蝶恋,怎么了?”邻座与她同时期进公司的黄千惠一脸关心地问她。这几天,总见她神思恍惚的。“蝶恋?蝶恋?”
见她仍神游太虚,千惠伸出手轻轻推着她。
“哦!”
“怎么了?”黄千惠关心的间。
“没、没事。”轻叹一声,柳蝶恋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打算上茶水间为自己冲泡一杯咖啡提神。
再这样下去,不用等上头赶人,自己可能得先引咎辞职。
来到茶水间,柳蝶恋再度怔忡失神,望着弥漫咖啡香的冉冉热气,她的思绪又不听指挥的想到那副墨镜的主人……哦!老天,不许再想了!
突地,一道暗影笼罩住她,她略微侧过身,让开些许距离,毕竟来到茶水间,应该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但来者停下脚步,也不出声。
她略微讶异的转头,在看清是何人后,吓得倒退一步。因为过于紧张,握住杯子的手微微抖着,就连热烫的咖啡溢出也浑然不觉。
“你……”他不是应该在顶楼掌控一切的吗?怎么会来到职位最微不足道的这一层楼呢?
而且,这是茶水间,他来做什么?泡茶?不!不像。尽避隔着墨镜,她仍可清楚的感受到那双黑眸正紧紧的盯着她,像锁定猎物的猎人,正在考虑着要从哪个角度展开狩猎。
像被催眠似的,她的视线与他交缠,动不了也移不开。突然间,她心中竟有种荒谬的想法,仿佛在许久许久之前,这双眸子的主人、也曾这么坚定的盯着她瞧。只是那时的眼神没有这么复杂难懂,表情也没有这么莫测高深。
柳蝶恋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几乎是狼狈的垂下视线,不再与那双眸子交缠。
“蝶恋。”关继威缓慢的开口,似乎颇为享受她的不安。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既然她对他已没有任何记忆,那么,他不介意慢慢唤醒她,但得先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对不起。”仓皇的欠身,柳蝶恋告诉自己离开是最安全的。这个人有种狂傲的特质,谁晓得他会不会又像上一次一样,霸道地向她索吻,还低喃些什么“你是我的”的鬼话。
不料他却堵住去路,不让她离开。
“让我过去,好吗?”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开口求他放行,声音有若蚊吟。
“为什么?”一边的浓眉斜斜扬起,他近乎无赖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