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柳蝶恋疯狂地摇着头,拼命为自己辩护:“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硬要将她不曾做过的事栽在她身上?
威!你在哪里……
“没有?三更半夜的,为什么孝祖会在你房里,还与你搂搂抱抱的?”老夫人将拄在手上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敲,仿佛在为自己的责骂增加可信度。
“不!一切都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柳蝶恋狂乱的解释,心中寒意更加冷冽,她知道,若不能洗刷自己不贞的罪名,后果将不堪设想。
拼命的喊着无辜,希望能得到众人的相信。
“误会?”关老夫人冷哼一声。
“是的,我没有,真的没有,请你们相信我!”柳蝶恋撑起僵麻的双腿,紧紧攀住必老夫人的裙摆,却让关老夫人用力甩开。
她嘤嘤地低泣出声。
“那我问你,既然是误会,孝祖怎么会在你房里?”关老夫人的声调突然变得低柔,带着陷阱。
“我……”柳蝶恋被问得语塞。她该怎么说才能让大伙儿相信她的无辜?三更半夜的,谁会相信那只是一时的疏忽。
如果……如果她早知道忘了将门落上栓会惹来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她绝对会紧紧的拴好。
可是……这些早知道全成了悔不当初!
“说不出话了,嗯?”关老夫人用拐杖碰碰她,不放松的逼问:“说,你和他的事已持续多久了?”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她没有犯错,那些妇德女诫、三从四德她全都戒慎恐惧的遵守着,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婆婆欢心,所以她始终谨言慎行,一点儿差错也不敢有。
可是,眼前众人唾弃暧昧的眼光告诉她,他们不相信。
“没有?!”轻柔的语气再度变得高亢,关老夫人抬眼环顾众人,露出一抹野兽捕获猎物般的笑容问:“你们相信吗?”
“不信,不信!”有人率先开口,接着,众人以粗暴的言语指控她,咒骂她。
柳蝶恋颤抖的心几乎散成碎片,她震惊地望向众人,这些人……有的曾经笑着一张脸同她打招呼……有的她根本不认识。
而他们竟凭着片面的表象就走了她的罪,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就认定她的不贞。
人们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所以羞辱她、自以为正义地替旁人讨公道,可真的有公道?
窦娥冤,六月雪。
上天可否也能像同情窦娥般怜悯她,为她降一场皓皓白雪来替她洗刷冤情。
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些人竟然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迫不及待地便判了她的罪。
人群开始鼓动。
透过水雾的视线,她看见一头花白的关老夫人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意,快得令人几乎捕捉不住。
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而一脸快意的关老夫人却朝她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老天!这是个设好的圈套,而她却傻傻地往里跳。
她呆愣地跪在地上,震惊的泪水拼命往下落。
无奈止不住泪水的面容依然得不到众人的怜惜。
众人休妻的话语狠厉地教她差点无法呼吸。
休妻?!
她将目光转向门外深浓的夜色,仿佛含着一丝希望,希望她的夫婿能来得及赶回来救她。
可希望仍是落空。
她急急地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况且……我肚子梩已经有威的骨血,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苍冷的心手轻柔地抚上肚子,仿佛想向月复中胎儿借取力量。
必老夫人的双眼复杂难测地闪了闪,最后,她开口问:“你说你有了关家的香火,你怀孕多久了?”
“我……大概一个多月吧!”柳蝶恋仓皇地回答。
“一个多月?!”关老夫人冷嗤一声。“你在说笑吗?威儿离开一个月,你就说你怀孕一个多月?”
“是真的。”柳蝶恋绝望地低泣。
“哼!限你明天一早滚出关家,从今以后,关家再也不承认你这败坏门风的女人是关家媳妇。”
“不!不!我要等承威回来,他会相信我的。”柳蝶恋惊惶的频频后退。
“等他?”关老夫人轻哼一声。
“对!求求您让我等他。”她泪流满面的低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果他也认为我有罪,那……那我一定走,绝不会赖在这儿,真的,真的……”
她祈求的眼光环视众人,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支持。
只要一点支持就好。
“你要等威儿?好!我成全你。”老夫人不想落人话柄,只好点头同意。
柳蝶恋,谁让你是个不祥的女人。这一切,全是为了关家着想,你可别怪我。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凭威儿的条件,多的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愿意为咱们关家传宗接代。
柳蝶恋在关老夫人的嘲讽下来到观音庙,她虔诚、专心地祈祷,希望观音大士能看见她的苦难,为她昭雪明冤。
她手持三炷清香,思绪随着余烟冉冉飘散,静静地跪在席子上发愣,直到香灰烫伤她白腻的手臂,才回过神站起身。
三炷清香祷告上苍,愿苍天怜悯她,别再让她背负这不贞的罪名苟活下去,也希望她的威能尽快回来,给她护恃。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柳蝶恋戒慎恐惧地窝在房里,不敢问及小青的小落,更不敢问为何关承威还没回来,她只能拼命的在心底祈祷,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
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这几天为了保护自己,也怕月复中胎儿会有什么不测,她总是万分小心地检查饭菜,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中了老夫人的计谋而痛失她与威的宝宝。
步出观音庙的红漆大门,走下石阶,她差点儿怯弱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为了宝宝,她怎么也要撑下去,她绝不能在此刻向命运妥协,她绝不能让恶意加诸的攻讦伤害到她的宝宝。
虽然她很想一死以求解月兑,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任由众人摆布她的命运。
一路上,原先忙着自己事的路人皆放下手上的事情,交头接耳地说着关于她偷人的事。
她畏缩的走在街上,面无表情定最好的保护色。
终于,耳语酝酿成嘲讽,嘲讽扩大为怒骂。
一名小孩静静地看着她,手上握着一颗石头。
“贱女人,不要脸!”石头准确的朝她袭来,在她来不及防备之时击上她的额角。
尖锐的刺痛攻占她的意识,或许是旁人幸灾乐祸的眼光,她突然觉得好痛、好痛,那一道道目光像是一把把锐利的剑,戳刺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脚步不稳的踉跄了一下,看着手掌心沾染的血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遭到攻击。
“为什么……”她呢喃出心中的疑惑,她是无辜的啊,为什么大伙就是不相信!
“婬妇,你是个不要脸的婬妇。”无知的小孩模仿大人的口气骂道。
“不!我没有,你们不可以……”她努力想辩解,但众人的讪笑掩盖住她的话。另一颗石头再次击向她。
“滚出去!宾出咱们这里,这里不容许婬妇来污秽。”人群中有人开始激动地咒骂出声,大伙儿也跟着群起攻之。
她的身子因这些咒骂而颤抖,双脚已撑不住身子的重量而软瘫在地。
“我没有……没有……”
她只能低哑地呢喃,任由额角的血流下,疼痛渐成麻木。
“婬妇!你是不要脸的婬妇!你还想说什么?哼!不要脸,竟然做出这种苟且婬乱的事。”众人指责她,用最鄙夷、不屑的言语来表达心中的愤怒。
“没有,没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