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可欣一陷入苦战,往往顾不得外表,像现在跑出室外的她犹如疯女人,神情恍憾地游走,嘴巴念念有辞。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黄曼妮和任羽航先后走进这家旅馆的后院,一见此景,黄曼妮一声惊呼,停下脚步,一手呜口,一手放在胸前。
“怎么啦?”任羽航随后走来,他们是来接宫本公司派来约两位代表到公司开会的。
只见贝可欣正倚着栏杆,“失神的”听着鸟叫声。
任羽航一眼就认出她,只是心里一阵狐疑。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走向前。
“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任羽航轻声问贝可欣。
“什么?”贝可做拉回不知飞奔到何处的思绪,恍惚地转过头来。
是他!她心里一阵讶异。
“呃,我是说,需要帮忙吗?”任羽航看到地无神呆滞的眼神,再想到那天那张神采奕奕,秀气的女孩,心中莫名地涌起惋惜的同情感。
“帮忙?帮什么忙?不用了,你帮不上忙的。”贝可欣指的是她赶稿的事。
“你的家人呢?”任羽航再问。
“家人?为什么要找我的家人?”
“外面这么冷,你的家人一定会怕你着凉,所以找想你还是先回房间比较好。”
“哦,我没事的。我好不容易才能出来透气,我不要这么快就回去。”贝可做不明白为什么他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他看人的表情怎么这么怪?
而贝可欣这句话更加应证了任羽航的怀疑!她是个可怜的精神病患。他心想,这下怎么沟通也沟通不了了,于是,他好心的月兑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为她披上。
“你的家人知道你在这儿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是逃出来的。”贝可欣有点受宠若惊,这人不过与她一之缘,竟这样关心她,或许她现在看起来像个生病的人,而显得楚楚可怜吧!
哦,他一定是对我有意思,唉!男人嘛!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天晚上看到自己的时必,明明心动,还装得那么酷,真是的!她暗自窃喜着。
“总经理,再不快点,我们会赶不上十点的会议。”一直站在任羽航身后的黄曼妮醒他,不要再与这个陌生的疯子耗下去。
这时,邱志文正巧出来找贝可欣,一见她身边围着两名陌生人,连忙凑过去一探究“怎么啦?”邱志文开口问。
“这位先生怕我冷,好心把外套借给我。”贝可欣露出笑容。
“你是她的家人吗?”任羽航看着眼前瘦瘦高高,皮肤白净的男孩。
邱志文搔搔头,不知怎么回答,“我……是她的朋友。”看到如此的伟岸男子,他心中微微的嫉妒,差点冲口说出他是她的男朋友。
“你不该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既然带她出来,就该好好照顾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把她照顾得很好。”邱志文虽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奇怪,但男人的尊严是不容许被藐视的。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她需要特别的照顾。”任羽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却得到对方冷言回应,于是转身要走。
“等一下,你的外套……”邱志文想起披在月可欣身上的西装外套。
“不好啦,起码我得先把这件衣服洗干净了再还人家嘛!”贝可做拉住邱志文的手臂,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把外套月兑下来。
“不用这么麻烦,没关系的。”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刚从家里逃出来的,一定没带什么足够的东西。
“不不不!我坚持。”贝可欣死命拉着外套,不让邱志文拿下它。
“送给你吧!”任羽航看着她,嘴角略微上扬,虽然是精神病患,却还是这么可爱,他更加替她感到惋惜。
“我们该走了。”黄曼妮再次催促他,她不喜欢遣个疯女人。
“如果可以,赶快带她回家,别让家人担心。”任羽航对邱志文说完后便和黄曼妮离去。
邱志文震惊地接下这句话,他转过头,将娇小的贝可欣好好的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一遍,她散着一头乱发,脸上沾了些许黑色墨水,西装外套下的衣衫凌乱,拖鞋左右脚穿反了,着实像恐怖片里的鬼魅女,让他心中的疑云慢慢散去。
“志文,他人真好,是不是?”贝可欣感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你刚刚在这儿干嘛?”邱志文忍住笑,小心地问。
“没干嘛啊,出来透透气,欣赏清晨的景色嘛!”贝可欣没好气的回答,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而且那个男子为什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算逃家这件事很不对,可是她已经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邱志文突然没来由的大笑,而且笑得前仆后仰的。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只可欣等不到他的回答,开始有点生气,她推他、踢他,但所得到的是更大的笑声回应。
邱志文边笑边推她回房间,让她立于大镜子前面。
贝可做终于看到自己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
天啊!这个可怕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不敢置信地趴在镜前仔细地看着自己,不能相信地反覆自问。顿时,贝可欣明白了刚才对方所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以及邱志文的狂笑,阵阵羞愧如猛浪般袭上脑门,一时间令她觉得又羞又怒。
也许相处太久了,除了刚认识的时候,这几年邱志文早已习惯她的任何怪模样,所以不会像外人般被她吓到。
这会儿,邱志文站在一旁继续捂住嘴巴,拚命忍住大笑的。
“都是你啦!你还笑!你怎么可以笑我?好过分!”贝可欣捶打他,使他禁不住地捧月复大笑。可恶!般了半天,人家的关怀、好意,全都是一场误会,原来自己被当成疯子看待,真是丢脸至极,她竟还天真的当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太可笑了。
呜……女人的自尊,就这么被自己扫落地,看着被她抛在地上的深蓝色西装外套,她当下决定,只要以后还有机会,一定要为自己挣回一口气不可。
连续几天,贝可欣强忍住受创的心灵,努力地想点子、画图,为的是想快点把作品交给女魔头总编曹姊,而后才有充分的时间、精力与自由为自己雪耻。
那件深蓝色西装外套早已干干净净地挂在衣橱里,是她特地交代旅馆的服务生特别处理的。而她与邱志文两人常是书伏夜出,成日关在房里赶稿,肚子饿的时候,除了旅馆提供的简餐,邱志文有时会外出觅食,顺便买份报纸看,让他们不与社会月兑节。
偶尔,邱志文与任羽航相遇,他都酷着一张脸擦肩而过,每次黄曼妮都会为任羽航抱不平,不满邱志文如此高傲。
约莫过了一个多礼拜,贝可欣终于完成了新作。看着邱志文缓缓的画完最后一笔时,她几乎是屏息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哇!完成了!完成了!”贝可欣忘情地手舞足蹈,快乐得不得了。
邱志文累得瘫倒在地,用力地呼吸这得来不易的自由与解月兑感,自由啊!多么难能可贵。他们俩窝在这里整整一个多礼拜了,这一个礼拜以来,他们的睡眠时间平均一天约只有三个钟头。
由于贝可欣的人气旺,每交一个新作品,便引起巨大回响吸广泛的讨论,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期待她的新作。出版社的曹姊抵挡不住热情的书迷殷勤询问,才会不断向她催稿。不过,可怜的人不只是她,还有成功女人背后那位伟大的男人——邱志文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