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我是出宫体察一下民情,再十来天就是春节了,听说东、西城都没有年货大街,我想去走走看看,切实感受一下老百姓的生活,用这种方式,能知晓许多奏折上没有的东西。”顺便出去玩一下“而已”。
香香撇起小嘴,小手拉着景灏的袖子不放。“好运好,奴婢担心皇上,带着奴婢一起去,奴婢才放人。”皇上想撇下她自己偷溜出去玩儿》没门!她也好久没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她也是馋得很,好久没吃到走炸鸡、大碗茶和冰粮葫芦了。想到那些小零嘴,她不自觉地吸了口口水,小手更大力地摇景灏
的手臂,大声嚷嚷道:‘皇上若不带香香一起走,香香就去皇太后那里告状,香香会跟太后娘娘说,以前皇上偷溜出去好几次了……唔唔……而且每次都不带她一起出去玩儿,这次她说什么也要紧紧跟在皇上的后面。景灏捂住她的小嘴,江脸无奈。真是被这个小东西打败了!他捏捏香香的鼻尖。“你这小恶奴!别给我乱叫了,我带你出宫就是。不过想出宫可以,一切都得听我的。”
被捂住小嘴的香香,一听景灏要带她出宫,兴奋地猛点脑袋。
景灏
眼里闪过狡猾的笑意。“你去换身男装,先说好,要是被我看出来有一丝一毫的女孩子气,我就不带出去了。”她拼命点头。
“还有,在外面不能叫我皇上,我排行老五,就叫我五爷。”香香点头。景灏抚着下巴,沉呤了半响。“你呢,就叫‘小六儿’吧,五爷的小苞屁虫。”跟在五后面的就是六了。香香一听景灏还在叨念这件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五爷,你怎么这么爱念?念到现在你还不嫌烦啊?”啰嗦死了,跟个老头似的。
啊呀,连念都不给念了?这小恶奴!
景灏没辙地摇头轻笑。为皇上护架的侍卫庆良也被香香给逗笑了。
景灏瞥他一眼。“怎么?刚才还一脸跟谁有仇的表情,现在心情好些了?”
庆良立刻诚惶诚恐地抱拳行礼。“五爷多谅,奴才实在是担心您,您可是万金之躯,只带着奴才一个人出行,万一出了什么事,奴才可担待不起。”唉,有个任性的主子,也是奴才的悲哀。怪只怪被自己给撞上了,太海他们都有要事缠身,不在宫中,皇上又不准太多侍从跟随,他也只能搏了老命,硬着头皮跟上。万一这事被皇太后知晓了,他的皮就等着绷紧些吧!
景灏哪里不知道庆良的心思,他拍拍庆良的肩。“别担心了,这条街逛完,我们就回去。”话一说完,便转回视线去找香香,庆良大松了一口气。
景灏看见香香蹦蹦跳跳地钻进入群中,怕跟丢了这兴奋的小家伙。他加快了脚步追上,小家伙也算有点良心,没真的只顾得贪玩,她在人群中笑呤呤地转回身,向他招着雪白小手,等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鼻腔突然涌上一阵酸涩,他贪婪地吞噬着小家伙纯美至极的甜笑,不去管胸口紧得发痛的心跳,他几乎是半跑着,追上她的脚步,牵起她的小手。一拉住他的手,香香便转移注意力不再看他,而是转动着小脑袋,好奇地四处探看。摊贩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好看了,她看眼花缭乱,恨不得多生出几双眼睛来。
“天下一张——苏家大碗茶咧,谁要嘿!五文钱一碗,不好喝不给钱咧!”
“哟喝!大家都来尝尝嘿!赐出锅驼机的走炸鸡,香脆鲜女敕,酸甜咸辣看您好要什么味儿,这里都有咧!”
“冰糖葫芦串儿咧,大家都来看看!小的这冰糖葫芦儿种类多,花样繁,没您想不到的,就怕您不来尝咧!”山楂算啥?“山药、葡萄、猕猴桃、苹果、桔子、哈密瓜、花梨……应有尽有咧!”
香香的小耳朵动了动。正悉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咧!她转回向,一脸谄媚。“五爷!”叫得可真甜,甜得景灏
身上的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他掀掀长睫,“干吗?”
“五爷,小六儿想吃冰糖葫芦。”
“你自个儿没钱吗?”难道要他这个做皇帝的给她这个小奴婢付钱?香香你这个恶奴,还可以再恶劣一点试试看!
香香捏住缝在身侧干瘪的小钱袋。“五爷,人家的钱袋在棉袄里面,不方便取出来啦。”总归一定要赖给皇上就对啦!
景灏大概只能无语问苍天了,他忍不住又想用手中的扇子敲她的小脑袋,但她早有所觉,捂住脑袋跑到一边。“不给打啦,不给打啦,很痛呢!”
“你这小钱鬼,存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吃的穿的比他的那些嫔妃都还好,太后也三不五时地给她打赏,她还敢给他露出好运种穷酸相来。
香香噘起中嘴,咕哝首:“人家穷怕了嘛!”银子多多,女人才会有安全感啦,唉,皇上是男人,看来是永远都别想参透这其中的奥秘啦!
景灏面对香香除了没辙还是没辙。他能怎样?狠心不给她,让她委屈吗?只怕先心痛的那个是他自己,他是看清了,这么多年来,他是被香香这小丫头片子给吃宇了。他控进狐毛氅衣内,把一袋圆鼓鼓的银子拿出来。香香早已双手拿捧,满眼放光地等在他面前。
“拿去,随你怎么吃。”
香香紧紧盯着那一袋元宝,看它被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刚要捏紧,银子却长腿飞了,她眼巴巴看向景灏
的眼睛。
“五爷我可要行警告你这馋嘴的小奴才,大街上的东西不干净,回去要是闹肚子给我生了病,你那小记得来跟我的手问安。”
“是是是是!五爷放心,小六儿绝对不会生病。”她是方便啊?她是拍不死,打不扁、响当当一条蟑螂命的香香耶!她小时候就是吃这条街上的东西长大的,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香香抓着钱袋,飞也似的冲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前,笑眯眯地从插满冰糖葫芦的草束上,取下好几大串不同口味的糖葫芦。
景灏看着她那馋嘴的表情,无奈地摇头。
“五爷,我要那个……”
“五爷,我要这个……”
“还有还有……”
“这个,这个啦,人家要这个啦……”
一路上,只听见香香发现好东西时的兴奋尖叫声,和向景灏要银子买东西时的撒娇声,景灏总是宠着她,什么都由她。
苞在他们身后的庆良却是脸色越来越黑。这条街有那么长吗?怎么好像走不到尽头呢?
香香早不满庆良那张僵尸脸啦。干吗哓,出来玩还带着一张大便脸!她大眼滴溜溜一转,小嘴巴一噘,扯着景灏的袖子猛摇。
“五爷——”拖音极绵长的撒娇声。
庆良听着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渤队家五爷却享受得很。
“又怎么了?”
香香贪吃般吸了吸可爱的小嘴,眼睛散发出梦幻的色彩。“人家想吃醇香斋的炸臭豆腐。”
“臭豆腐?”那是什么东西?景灏连听都没听过。
庆良也是一头雾水,他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自然没像某人般,大街小巷吃透透,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尝过。
“哎呀,我跟你说喔,就是一种很好吃、很好吃的豆腐,虽然味道臭臭的,但是很好吃。”
豆腐还有臭的?臭的要怎么吃?
景灏没想明白。不过既然香香想吃,那就买呗!
香香笑眯眯地从袋子里挖出一绽银子,交到庆良手上。
“麻烦你了喔!”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