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幽幽一笑,“我还能解释什么?”
“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妳不是什么该死的恶魔,告诉我,妳连恶魔这个名字都没听过。”他真希望她能这样告诉他,但看到她的神情,他知道了答案。
她苦笑的拿起手中的调酒,朝他扬了扬,“这叫恶魔。当Hermit为我调了这杯酒之后,我就爱上了它,我怎么能否认曾听过它呢?”
应炜冠有瞬间的怔愣,随即自嘲的扬唇,“呵,我早该知道妳是恶魔了。”
还记得那时她在酒馆外被纠缠时,James曾喊出这两个字,只是他当时根本没将这两者联想在一起。
“我的确是恶魔没错。”蒋冰艳挺挺胸膛,“我以我的工作为傲。”
“所以……妳接近我是因为杨芯玲的委托?”他艰困的问出心中早已知道答案的疑问。
她沉默的垂下羽睫,好半晌才虚弱道:“没错。”
血色霎时自他英俊的脸庞退去,空气宛若在他们之间被冻结了起来。
“呃,你们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谈,边喝酒边聊啊。”看着他们之间气氛僵滞,James忍不住开口提议。
“喝酒?嗤,恶魔跟幻影,原来早在调酒中,我就该明白我们的关系。”该死,这段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投入的感情,到头来竟只是场幻影。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眼底的伤痛让蒋冰艳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她从未看过不可一世的他出现过这样的神情,而现在,却是她让他伤得这么深、这么重。
可是她一定要让他知道,除去之前的捉弄之外,她是真的爱上了他,甚至推拒了杨芯玲的委托。
“炜冠--”
“住口!”他截住了她所有开口的可能。“我不需要同情。”他是应炜冠,应氏的总裁,即使心碎,他依然会保持他的骄傲。
“我不是同情,我--”蒋冰艳的声音在他宛若零下几度C的冰冷眼神中,戛然而止。
“我说过,我最恨人家欺骗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不再有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疏离,“也说过,我永远不会原谅欺骗我的人。”
他恨的不是她曾经对他的捉弄,而是她欺骗他的感情。
蒋冰艳雪白的肌肤似乎更加的透明了,“我知道了。”她机械似的响应。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即使他是多的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只要她愿意爱他,他宁愿被骗。
但是他的自尊不允许,心都碎了一地了,他强振起精神,昂首阔步的走出了酒馆。
保持尊严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悲惨的方式。
去他的爱情,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唾弃爱情,永远!
幻影……幻影……
应炜冠满脸通红的看着杯中的液体,充血的双眼透露了他几天几夜无法阖眼的事实。
自从那天之后,他几乎天天泡在酒精之中,每每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却又忍不住老往维也纳森林跑,期待着她的出现。
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也让他心中的破洞更加的扩大。
懊死,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自这一股心痛中苏醒?
那宛若千万只蚂蚁在心头钻的痛苦,没有一刻停歇的酸楚,几乎快要把他逼疯了。
即使他试图做回以前那个风流处处留情的应炜冠,却又总是在紧要关头想起她的容颜,仓皇的逃离其它女人的怀抱。
除了她,他似乎已经无法再拥抱任何女人了。
恶魔啊恶魔,她的确是个磨心的恶魔,一个控制住他所有心绪的魔物。
应炜冠自嘲的扯扯唇,将酒杯中如幻似影的液体一饮而尽,在吧?上放下空酒杯,朝Hermit道:“再给我一杯。”
“不要。”她酷酷的拒绝。
他皱起眉,粗嘎的声音带着醉意,“你们不是卖酒的吗?”
“我只卖懂得欣赏酒的人。”猛灌酒的他,已经超过她能忍受的极限。
“我可以多付妳钱。”他没看出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掏出皮夹数着钞票。
“在我把你丢出去之前,请你离开。”
“我是客人,妳的服务太不周到。”他皱起了眉。
“你--”Hermit正要发作,却被走上前的Kin用微笑制止住。
“借酒浇愁愁更愁,维也纳森林虽然是卖酒的,不过却不鼓励把酒当开水喝,Hermit是为你好。”Kin温和的解释。
应炜冠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清醒了些,朝Hermit嘟嚷了声,“抱歉。”
Hermit的神色稍霁,让Kin处理他就好,她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应炜冠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应先生。”Kin喊住他。
他转过身,回视着Kin。
“有时候爱情会不会变成幻影,端看自己的抉择与行动。”他意味深长的提点。
“什么意思?”应炜冠瞇起眼,思索着他话中的含意。
“这是她来时留在店中,交代我们看到你的时候要交给你的信。”他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我不想看。”自尊让他嘴硬的拒绝。
“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情,记得,恶魔也会有坠入凡尘的时候,那时一切将不会只是幻影。”Kin朝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开,让他独自一个人想个清楚。
坠入凡尘的恶魔……应炜冠咀嚼着这句话,看了看手中的信,缓缓打开。
他就看看她还想怎样奚落他、伤害他吧。
第十章
我承认当初是为了整你才接近你,但是最后爱上你却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爱你。
这简短的几句话一直深深的烙印在应炜冠的脑海里,让他原本死寂的心彷佛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似的,再度鲜活的跳动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天,他简直就要高兴得飞起来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容易满足,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个表白,他所有的伤痛跟心碎全都不药而愈,原本紧紧掐住喉头的窒闷感也尽数消散一空。
现在的他只感到雀跃,只想赶紧去见她,将她搂在怀中,告诉她他会原谅她,只要她是真心真意的爱他,就算往后她要怎么整他,他也都甘之如饴。
快速的将跑车停靠在路边,应炜冠迫不及待的冲下车,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往蒋冰艳的家门口跑去。
就快要见到她了,他真是怀疑自己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见她呢?
彼不得翩翩公子的形象,他扯开领带,更加快了脚步。
“幺寿喔,到底是谁这么缺德,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我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原来是爆炸的声音啊,吓死人了。”
“就是啊,我家的窗子都被震裂了。”
“我看这户人家是凶多吉少。”
才刚走近蒋冰艳的家前,应炜冠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边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讨论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心一揪,生起非常不吉利的预感。
“听说那户住的是一个单身女子。”
“可能煮东西不小心还是得罪谁了吧?”
“是啊,真是可怜喔,依照这爆炸威力来看,她应该难逃此劫。”
包多的揣测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无意识的拨开人群前进着,放眼望去,只见蒋冰艳的房子门窗被气爆炸开、墙壁被火熏得乌黑,还闻得到一股瓦斯臭味,现场一片狼藉,就连附近人家也遭受不小的波及,有玻璃的地方几乎都碎裂了。
天空缓缓飘下了几根羽毛,那不会是丫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