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歹也阻止他一下嘛,一具尸体,教我怎么向上级交差?”警方代表向卓翊和白天辰埋怨。
“案情还没有结束,你担心这些未免太早。”白天辰领着卓翊到屋外去,他们得把现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刚刚银颚说什么?他爱卓莲?愿为她牺牲生命?”天辰拧着眉,表情不悦。
“是啊,我也听到了。”卓翊显得不以为然。
“这怎么行?!卓莲一生世世都是我的新娘!”天辰气急败坏,他不容许别人暗恋一她。“他怎么可以来抢?你是帮主,你一定要在帮规上多立一条——不可夺人爱妻!”
“哈!对不起,我只管人事,不管爱情。”卓翊耸耸肩。“你呀!真是对自己没信心耶!”
“卓翊!”
“喂!懊改口了。”卓翊嘲笑地说。*9*9*9
阴森的夜,无月,无星,远近无光,夜幕低垂得仿佛要令人窒息而死。
无声的夜,风不吹,草不动,蛙虫不鸣,一切宛若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暗夜里,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喑哑地吼:“该死,他们让卓莲在这种连鬼都不敢住的地方待了多少夜?”是天辰的声音,由声音可大约判断,他八成又是青筋尽暴、一脸凶神恶煞样。
事实上,他们与警方在这里守株待免已经第二夜了,所有的人都沉着气,等着猎物回来,他们知道今晚是关键夜,因为明天就是三天的期限,银鹞今晚势必会来带卓莲下山。在所有人的刻意保密下,黑白两道没有人知道卓莲已经获救。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连风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令所有人振奋的郞*'声和谈话声。
猎物出现了!猎物出现了!地上高至膝盖的野草争相走告。
“什么鬼天气,暗得连路都看不见,星星和月亮是死了吗?半颗也不滚出来。”是金蛇的诅咒。
“别埋怨了,这是我们待在这种鬼地方的最后一夜,明天以后,我们登上堂堂帮主的宝座之后,还怕锦衣玉食、金屋华厦不招手即来?”是银鹞阴狠的笑声。“什么一帮之主,两人的智力加起来,也不及我这颗聪颖的脑袋,他们还真的相信我会把卓莲活生生的还给他们,愿意双手交出那两个统驭全台湾黑道的帮派!真是一群笨蛋,卓莲这会儿没饿死,也渴死、冻死了,哪会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连这点都想不到,也想当帮主,真是丢人。”
声音愈来愈近了,就快到瓮边了,瓮中捉鳖的时机快到了。所有人兴奋地打着无声的暗号。
“你这招一石二鸟真是高啊!以你的聪明才智,想称霸全世界的黑道,指日可待,但任何人有你这种兄弟,若非与你志向相投,委实是天大的威胁。”金蛇心怀鬼胎地说。
“你什么意思?”银鹞听出他话中有话,全身竖起戒备,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声闷响轰碎了他的心脏。
“你……”垂死的挣扎敌不过他倒下的速度。
“银鹞呀银鹞,你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你太聪明,太机智,太令我害怕。”金蛇阴险地俯身向他,冷不防又奉送一脚。“可惜你过人的机智,你以为你真的掌握了全局?可以理所当然地独吞这两帮?这个结果你一定始料未及。”
“你……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杀几十年交情的兄弟我的眉头都没皱一下,你算什么东西?老实告诉你也无妨,你不打算与我分享江山,我也不见得愿意分你一杯羹,不过你放心,我这人虽然残暴,却也不致太绝情,看在你这几天的鼎力相助上,黄泉路上我会让你的好兄弟银鹗与你同行。”说完又补了他两枪。
可怜自负聪明的银鹞,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因锋芒太露,而死在他以为可以同舟共济的人手中,终于落了个自食恶果的下场。
金蛇若无其事地进入了阴暗潮湿的小屋,对于机灵狡诈的银鹞,他还有几分小心,对无啥作为的银鹗,他认为不足以戒惧。
“银鹗,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快出来,我们恐怕要连夜赶路。”他大声嚷嚷,丝毫没有心虚。
“像这种人,你还相信他有难言的苦衷吗?”卓翊的声音从黑暗中低低地传来,乍听之下,有如魑魅魍魉的低语。“你觉得该把他打下几层地狱?”
“谁?谁?谁?”金蛇吓破了胆,狂乱地在黑暗中乱喊。
“真令人心寒哪,金蛇,你为了帮主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头衔,无所不用其极地杀害你身边的人。”
“白天辰?出来!别装神弄鬼,快出来!”金蛇举枪乱射。
“你为什么要杀金狐呢?他是我们最好的兄弟啊!我们计划一起闯荡江湖、一起共享荣贵,而你竟亲手杀了他。”
“谁阻碍我,谁就得死,我出来闯荡江湖是要多赚一点钱,而不是跟你干那劳什子黑帮教父,每天刀光剑影的,你以为我的命不值钱?我不是人生父母养?”金蛇大吼,方寸已经大乱。
“那你绑架卓莲又如何?她不是人生父母养?你现在的处境又如何?坐拥亿载金城?你今后的下场又如何?”白天辰痛惜地又说:“你的枪只剩一发子弹了,你有三条路可以选择:一,自我了断,我可以挖个洞把你埋了。二,死在我手下,曝尸荒野。三,死在刑场,让你的家人来收尸。”
“哇靠,你也未免太仁慈了,还帮他埋尸,这种人,让野狗吃掉还嫌便宜了他,你意然还要替他挖个洞。”卓翊尽说风凉活。
“不!我不会死,我不要死,即使要死,也要找你们陪葬。”他竟然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来,高高举起向他们示威。“这是威力十足的手榴弹,你们谁不让我走,大家就同归于尽。”声音是意气用事的颤抖。
“你猜我们会不会相信?”卓翊边说边把他随身携带的短刀射向他手中的异物,短刀没有依正常现象“铿”的一声被弹开,反而穿过“手榴弹”刺中他的掌心,他痛得哇哇直叫,另一手也反射性地扣动扳机,射出最后一颗子弹。
一直窥伺在侧的警力听见他的吼叫,以为他发狂要引爆炸弹,二话不说的就举枪朝他射击,把他打得如蜂窝。
“这次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可别怪我们没给你留活口。”卓翊连忙向警察撇清。“又不是手榴弹,不知你们冲动什么劲儿,害我没机会替我手下报仇。”卓翊拿手电筒照照地下,除了肉片之外,还看到一些面包碎片。“这家伙还真有创意。”
“走吧,结束了。”天辰拖着卓翊往下山的方向走,口气中有精神松懈后的疲累和些许失望沧桑。“卓莲在哪家医院?”
“喂,你这样就想去看她?不怕满身的血腥味把她吓吐了?”
不知卓莲现在怎样了?白天辰一直到现在才敢深刻地想念她。*9*9*9
从卓莲住进这家医院的三十分钟后,医院里莫名其妙地起了阵骚动,而当她清醒后骚动渐渐白热化,直到第三天,简直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请你嫁给我。”站在卓莲面前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外科医生,他觉得他喜爱她约有一世纪那么久了,她该是他宿命的新娘。
通常这种情况,若不是她卧病在床,不知早已跑遍几条街了。
“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卓莲浅浅笑着,有新婚的愉悦。
“是谁?他比我更有才华?比我更被看好?”他可是这一家医院最被看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