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好了,七个月以后我就有一个可爱的小侄女了!”于颖第一个拍手欢呼。
“什么小侄女,是小侄儿。”于诺大声地纠正妹妹。
“我喜欢小侄女,我要小侄女。”
“我喜欢小侄儿,我要小侄儿。”
“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呢?惠惠,我一时都想不起,待会要回去查查,第一个孙子一定要取蚌好名字——”
于夫人自顾自地陶醉在自己的忙碌中,而另外的工佣也不闲着,开始打算着煲什么补品给少女乃女乃补身子。“炖老母鸡怎样——鲩鱼也不错……”
就这样,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面身为准爸妈的于佰和文晴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
文晴心里懊悔万分,当她是瞎了眼,才会嫁到如此疯狂的家庭,但现在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身子突然一软倒在于信怀里.兀自伤心去了。
而于信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对家人这样“疯狂”也是所料未及的,他只知道,他要办的事,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办,他直觉,那似乎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个大家庭的事。
“啪——”
灯亮了,屋内顿时明亮起来了!
“进来坐吧!我先去洗个澡。”
吩咐完毕,文晴走进浴室,而丁信亦很顺从,这样的情景仿似一个主一个客,显然,两人忘了自己原先的身份,
当文晴从浴室出来时,很习惯性地在落地窗旁找到埋头于书本的于信,他总是这样的,文晴不自觉地笑了。
她轻轻走到他身边,坐在他身旁,然后很自然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出来了。”于信侧了侧肩来望她,
“嗯!”一如往常般的,她由他肩上滑入他怀里。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发生得如此理所当然,他们就像回到了五年前一样,她曾是那么深爱着他,亦曾以为他一如自己般地深爱自己。
“累吗?”于信望着半眯着眼睛的文晴轻问。
怀中的人并没有回答,长长的睫毛像两把黑羽扇般的扇了扇,丰润的红唇漾出一抹慵懒而性感的浅笑,以前,他总能猜出她的心思,现在——
一如往昔,他放下手中的书,两只拇指分压在她两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来回按摩,文晴全身心地放松,静静地享受着他那粗糙的手指所带来的触感,她开始变得陶陶然,思绪似乎正向四面八方飘飞,她就似一团棉絮,在微风的承托下,在空中来回飘浮,在她的胸臆间,满足感不断地集中、凝聚,进而扩散到四肢百骇。在他怀中她似乎化成了一掬水,一掬让他轻掬在手中轻吻浅尝的泉水。
她已醉了,清醒的心又开始迷失,。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有想我吗?我好想你——”话犹如梦中的呢喃般从文晴的红唇里溢出。
原本轻轻地来回按摩的手亦刹时间僵硬了。
两行清泪从眼角里滑落,没入发中。
“怎么哭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文晴张开迷蒙的双眸,一脸的愕然,她哭了吗?
怎么地不知道。
“别哭,告诉我怎么了,别哭!”
于信轻抚着文晴的发安慰,内心绞痛不已,她的泪让他有莫名其妙的心痛,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痛。
他越是说得万般疼惜,她的视线便越迷糊,看来她真的哭。
为什么他总能让日己心碎再心胖.她多想他的深情只属于她一人,还有他整个怀抱、整颗心、整个人通通都只属于她,只为她独享。
“晴——说话——告诉我你怎么了?”
于信抹着越加汹涌的泪水,万般痛惜地将她纳入怀内。
“你可不可以对我偏心一点——可不可以多陪陪我,多爱我一点?”
她盈盈地双眸直直地对上那担忧的眼瞳,轻抚着他那刚毅的脸庞。
这一张她四年来魂牵梦萦的脸终于又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近在咫尺。
“信——别离开我——”
当四片唇瓣相接的一刹那,于信像触电般地推开了怀中的文晴,不理她跌倒在地,只顾慌忙爬起身,脸上深情不再、怜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骇慌乱。
他的举动探深地刺伤了文晴。
“我……先回去了,公……公司还有点事,你赶快休息吧!”
文晴的耳后立即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快速的开门声,巨大的关门声。
一切过后,屋内又恢复了惯有的宁静,如死寂般的宁静。
文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抹去腮边泪水。眼神空洞。不久,她的脸上露出丁一抹自嘲的苦笑。
瞧,她都做了些什么?蠢呀!傻呀!居然自取其辱,可笑啊!自己都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还做白日梦,痴心妄想。活该!活该!
窗外,茫茫的夜笼罩着大地,黑暗吞没了一切,黎明遥遥无期。
早晨,文晴打了通电话去律师楼,叫人尽快拟一份离婚书,送到她手上。既然已成定局,又何必拖拖拉拉。
“嫂嫂!”
是于惠,文晴的头由原本的阵阵抽痛迅速变成排山倒海的剧痛。于惠从来不轻易地这么恭敬地称呼她,除非——
丙不然,她—走进,文晴便发现她促狭的笑容。
“昨天睡得好不好?可真辛苦你了!”说完,暖昧地对她抛了个媚眼,便向前走,还不住地低笑。
文晴原本憔悴不堪的脸此时更显苍白,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更悲凉。人人都以为她嫁了个既能干又温柔又体贴的丈夫,生活美满得不像话,就连她自己也曾一度这么认为。
可惜!幻想终究是幻想,它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意愿而变为现实。
结婚不到三个月,她就由原先的亲热美少妇坠为活寡妇,忍受着与自己心爱的丈夫分隔两地的痛苦煎熬,更可悲的是,她探爱了五年的男人竟没有爱过自己。
五年!五年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五年的青春是何等宝贵,她居然用了足足五年的宝贵青春去爱一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人,这一厢情愿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就连她这么一个会做生意的商人也算不清。
文晴推开会议室的门,—坐下,于惠就凑了过来。
“喂.听说哥从美国带了个得力女助手回来耶!办事能力特高不说,而且人长得特漂亮。在美国四年经常跟哥出双入对,外面还谣传,如果你跟哥发生婚变,下一任于夫人非她莫属,嫂嫂,你可要千万小心提防,提防哦!”
说完还不忘眨了眨翦水般的双眸,样子狡黠得要命,她分明是耍文晴开心,但出乎于惠意料之外的是,她没有如期得到一记白眼或一个恶形恶状的警告,于惠寻乐子的好心一下子烟消云散。
唉!就算明知道是她故意加盐加醋夸大其词也赏个脸,给点反应,害她—点乐子也寻不到。
很快,其它的职员也陆陆续续入座,时间是正十点,会议理应开始,但会议的重要人物,于信和他的助手却迟迟来到,会场上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终于,在十点十五分,会议室的大门蓦然打开。
于信第一个走进来,随他之后进来的女人使在场的人不禁发出惊呼。
文晴闻声抬头,恰好迎上那带着浓浓挑衅性的眼睛,文晴的心一怔,不知她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来者不善!”于惠收起了刚才的嘻笑,变得严肃认真。
“各位,很抱歉,因为资料临时出现问题,所以耽误了开会时间,请大家见谅!现在会议正式开始,首先由我们美国分公司的副经理邵美媚小姐向大家简单地总结一下美国分公司在四年来的业务发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