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天,李美黛顶着红肿的双眼到事务所上班,同事好奇她哭红的双眼,她却只在意蒋奕升为什么还没出现在事务所。
问了许多人,最后才知道,昨天晚上老板请蒋奕升今天帮他跑一趟台北,送新市镇的图给柯宗继建筑师过目。
李美黛恍然大悟,昨晚蒋奕升会出现在她家门口,可能是怕她隔天到事务所没看到他,所以要告诉她,他今天北上的事。只是没想到,他兴匆匆地拎了碗热腾腾的米粉汤等她,等到的、等到的……却是……
蒋奕升人不在事务所,李美黛也无心上班,她下午请了假回家休息。
整个下午,她打了好几通手机给他,蒋奕升一看到是李美黛打的,马上关机,他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
只是,她又能怎么解释?
李美黛的怪异,全看在好友曾燕玲的眼里,早上上班时,事务所里人多不方便问,下午六点一到,顾不得彩葳姐催图催的紧,执意今天不加班,她要去看看李美黛。
曾燕玲到了李美黛家,李美黛一看到曾燕玲,大声哭倒在她怀里。在曾燕玲的安慰下,她把从她瞒着曾燕玲到东芝上班的事开始,到在咖啡馆遇到贺芳芳,揭开王亮杰的真面目,到后来她决定和他分手,结果被蒋奕升撞个正着的事,全部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天啊!真像八点档连续剧!”曾燕玲听完李美黛的故事后,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不过看李美黛这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个不停,这样陌生的李美黛,倒是四年多来头一遭。从前的李美黛,从没为哪个男人这般伤心,怎么唯独对蒋奕升这般在意?可见他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于是,曾燕玲下定决心帮好友挽回这段感情,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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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蒋奕升看到那一幕之后,在事务所上班时,他把李美黛当成隐形人一般,除了公事之外,对她完全视而不见。就连彩葳学姐骂她骂的厉害时,他也只有离开座位,不再挺身而出。
他变得不修边幅,胡渣也开始出现了。判若两人的他,让李美黛自责又心疼。李美黛几次想开口向他道歉,总被他的漠然冷得说不出口。不过,被爱折腾的不只蒋奕升,李美黛的黑眼圈,也是爱的代价。
曾燕玲也因此约了蒋奕升好几次,想对他说明事实的真相,也代李美黛转达歉意。无奈也总被蒋奕升用工作忙碌为由推掉了。
两人的不说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从没公开过的恋情,根本让人无从注意起,尤其面对新市镇二月底的截止日期,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大家都已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注意其它人的一举一动。
忙!忙!忙!全事务所的人都在忙,连蒋奕升也忙着用忙碌来缝合自己的伤口。他几乎完全以事务所为家了,除了回家洗澡、换衣服,他几乎连睡觉也是在事务所里。李美黛听说他赶图赶的凶,是为了争取到东京工作的机会。这次到东京工作的名额申请,全事务所没有半个人申请,所以蒋奕升要成行,应该是没问题了。
他真的生气了?不想再看到我,所以宁愿把自己放逐到东京一年?
最近彩葳学姐的妹妹——梁可珊,来事务所来的很勤,听曾燕玲说,彩葳学姐十分中意蒋奕升当她的妹婿,尤其一听到蒋奕升准备到东京工作一年,她更是要她妹妹每天晚上帮她送消夜,好趁机到事务所和蒋奕升培养感情。她认为蒋奕升到东京工作,一年后回来,身价一定暴涨,像镀了一层金一样,这种男人到哪儿去找?
李美黛看着蒋奕升和梁可珊有说有笑的吃着广东粥,库存的泪水再也存不下了。她掩着脸,冲到事务所外透透气。粱可珊对蒋奕升的体贴,让她想起过去的自己,是如此的不懂珍惜、不懂体贴。
李美黛在事务所外的人行道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多趟。看着梁可珊停在门口的车,她还没走,李美黛实在没有勇气再走进事务所。毕竟,看着他对梁可珊的好、对梁可珊的亲切,都像是一记记重拳,挥得她眼冒金星、头痛欲裂。
粱可珊是个很有人缘的女孩子,她每次来事务所,不是带广东粥,就是带热豆浆、烧饼油条请大家吃,她的善体人意让有些同事一到了十点多,就会问蒋奕升——可珊怎么还没来?大家好象都已经都把他们当成一对恋人了。
梁可珊一来,李美黛就出门透气的戏码,已经演得李美黛筋疲力竭了。看着蒋奕升似乎已经接受梁可珊的样子,李美黛放弃垂死的挣扎,她要自己识趣的走开。
连着几天,她不到七点就下班了,她知道她的存在,只是惹得他更厌烦而已。李美黛把工作带回家里继续赶工,也向老板递出辞呈,她做到二月底,完成新市镇的工作后,她就离开。
老板挽留李美黛继续留在事务所,奈何说不出口的原因,让她必须离开,老板只好同意,并要她不要张扬离职的消息,以免在这个节骨眼影响同仁的工作情绪。
没人知道李美黛即将离职,就连同窗好友曾燕玲也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的惨状看在曾燕玲眼里,一个是满嘴的胡渣,一个是满眼的黑眼圈,曾燕玲在心里骂着他们两个,明明就还相爱,还那么会ㄍㄧㄣ!
转眼,就要过年了。
今年的年,悲伤的滋味浓的过火,让人无心过年。李美黛除了除夕回屏东家吃团圆饭之外,大年初一就回到高雄租屋的地方。
事务所初六才上班,无聊的李美黛买了些油漆,把租屋处重新粉刷、打扫了一遍。
“人的心如果像墙壁这样就好了,漆一漆就会变干净、变漂亮,下愉快的事全部都记不起来,那该有多好。”刷着墙壁的李美黛,像刷着自己的心情。
打扫了两天,昏睡了两天,初五的时候,李美黛接到曾燕玲的电话。
“美黛,我告诉妳一个好消息!”曾燕玲高兴地说:“早上我和奕升见过面了。”
“和奕升见面?”李美黛一听,精神一振。
“我跟他说清楚妳和王亮杰的事了。”
“真的?”没想到他终于愿意听了。“他原谅我了吗?”
“他没说,只说他知道了。”
“然后呢?”李美黛追问。
“他说,谢谢我告诉他,他就告辞了。”
“他只说了句知道了?”听到蒋奕升的淡然,李美黛无心再和曾燕玲聊些什么,她颓丧地放下电话。
低下头,李美黛看到桌上的珍珠耳环。
“我怎么这么胡涂,早该把耳环还给他了。”李美黛打算明天一上班,就把耳环放到蒋奕升的桌上。李美黛想起,再一个多礼拜,他们就要各分东西了,她似乎该送些什么东西表示自己的祝福,好感谢他对她曾有的好,让她知道被爱的幸福。
李美黛坐了一下午的火车,挤在拥挤的人潮里,到永康火车站买了一张“永保安康”的车票。她买了一个打了中国结的香包,把永保安康的车票放在香包里。
“奕升,这是我对你最大的祝福,希望你永远平平安安!”握着香包的手,滴上了几滴泪。
初六开工时,老板送给每个人两干块的大红包。整个事务所喜气洋洋、好不热闹。开完会后出来,李美黛看了蒋奕升的桌上一眼,耳环和香包不见了,他应该是收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