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婕柔,沉醉在爱情的美梦里,她根本不相信那个男人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阿魔力的股份。她只听进爸爸不会再反对、不会再阻止的话,高兴地跑去告诉工程师——爸爸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没想到那个男人一听到她父亲不答应谈判的条件,隔天就没到公司上班,连婕柔找他,他也避不见面。
伤心的婕柔终于大梦初醒,她偷偷的请朋友陪她到医院拿掉小孩,没想到竟然发生血崩,家人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她就匆匆告别人世。
而那个男人连婕柔的丧礼也没来参加。
姐姐婕柔的事,给当时还在读大二的婕烨相当大的打击,让她在青春年华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爱情的残酷。生命的无常让婕烨害怕,她怕自己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离开人世了,她开始疯狂的谈恋爱,可是每当对方要求更进一步的时候,婕烨就会选择离开。
在她心里,似乎永远抹灾不掉姐姐为情而死的阴影,她害怕和姐姐走一样的路。所以,她只愿意品尝热恋甜蜜的滋味,她只愿双方留下最美的回忆。所以,大学时代的她,恋爱是一段接着一段的谈个不停,但是都没有任何结果。
出了社会后,婕烨反而不谈恋爱了。她觉得学生时代的恋情还有纯真的部分,一出了社会,爱情就变质了。她只有在心血来潮,或是想要教训那些薄情男子,才会玩票性的玩玩爱情游戏。
***
婕烨想到姐姐,不禁唏嘘。姐姐如果还在,她就不会觉得这么孤单了。婕烨静静地吃着服务生送来的鱼排,忘了对面还坐着皓丞。
皓丞看婕烨似乎不愿再多讲话,心想:有钱人家的女孩,教养就是不一样,连吃个饭也是这样温温雅雅。不像小菱,叽叽喳喳的,见不得大场面。
于是,皓丞也安静地吃着一道道的美食。看着变化万千的莱色,眼界大开,心想:大饭店的菜色,和路边摊还真是不一样呢。
对于和婕烨的偶遇,皓丞觉得这是上苍对他的恩赐,他要把握机会追到眼前这个富家女,这个可以让他减少二十年奋斗的美丽女子。
服务生送上饭后甜点——芒果冻,皓丞看婕烨吃的津津有味,开口问婕烨:“你喜欢吃冰吗?”
“喜欢,我蛮喜欢吃冰的。”婕烨一口吃下一大块冰冰凉凉的芒果冻。
“那我等一下带你去吃高雄很有名的阿婆冰。”
“好。”婕烨拨拨及肩的长发,向皓丞点头微笑。
***
两人吃完午饭后,皓丞带着婕婵到渡船场,准备坐渡轮到旗津走走。
今天是周休,很多人准备到旗津玩,渡船场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
“这个船安全吗!”婕烨看着许多人和机车不停地涌上他们坐的这艘渡轮,不断摇晃的船身让第一次坐渡轮的婕烨有点担心。
“你放心,很安全的。”皓丞安慰着婕烨,并带婕烨走到楼上的乘客座位区。
婕烨往坐位区后面的露天栏杆走去。
“嗯,这里空气好多了。”
就在婕烨正张开双手,大口呼吸着风中淡淡的海水味时,渡轮毫无预警的发动引擎,开始行驶。婕烨一个重心不稳,紧张地抓住站在一旁的皓丞。
“小心,”皓丞扶住婕烨的肩膀,担心地问:“有投有怎样?”
“没有,没有,被吓了一大跳而已。”婕烨觉得头有点晕,她把头靠在皓丞的肩膀上。
“走,我们进去里面好了,里面有冷气比较舒服。”皓丞扶着婕烨到里面的座位区休息。
婕烨脸色苍白地靠着皓丞,长长的发丝像瀑布般倾泻在皓丞身上。
淡淡的发香让皓丞意乱情迷,她身上有小菱没有的娇柔。皓丞闭上眼睛,恣意闻着婕烨的发香。
“我头好晕哦,不大想去了,我想回家休息。”刚从台北下高雄的婕烨,有点难适应高雄一年四季酷热的天气,尤其又快到暑假了,更是热得让婕烨觉得难受。
“好,等渡轮回航,我马上送你回家。”皓丞轻轻地搂着婕蝉的肩膀。
婕烨刻意挪挪身子,让自己再靠近皓丞一点。
婕烨纤细的身子紧靠着皓丞,皓丞忍不住握住了婕烨的纤纤玉手。她细致的小手让皓丞心里起了一阵悸动,男性的本能被慢慢挑起。
婕烨听着皓丞愈跳愈快的心跳声,她知道他已经愈陷愈深了。
***
皓丞送婕烨回家,本以为婕烨到了门口就会请他止步,没想到婕烨竟然请他进门。
婕烨一进客厅就累得躺在沙发上,连话都不想多说。
皓丞主动帮忙打开冷气,还到厨房倒了杯水端给婕烨喝。婕烨喝完水后,倒头就睡,一点也没顾忌皓丞是个陌生人。
皓丞看婕烨睡得很熟,不禁走到婕烨的面前,仔细端详她的脸。
她长得好细致,白皙皙、水女敕女敕的,看了真让人舍不得她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皓丞第一次遇到这么美丽的女人,他觉得自己像是白马王子,初遇美丽的白雪公主。他看得忘神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睡着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回家了?可是,万一她醒了以后还是不舒服,怎么办?
考虑再三的皓丞,最后决定留在婕烨的身边,等她醒来再做打算。
皓丞坐在另一个小沙发上,吹着凉酥酥的冷气,吹着吹着,他竟然也睡着了。
睡梦中的皓丞,被一阵莱香味吹醒,他看看沙发。
“噫?她不见了,跑到哪里去了?”皓丞随着莱香味来到厨房,看到婕烨正忙着做饭。
皓丞站在厨房门外,看着婕烨的一举一动,他突然有个冲动,想要紧紧抱住她。
从母亲离开后,再也没有人为他做饭了,从小到大,他最常吃的就是巷口的阳春面了。
婕烨终于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皓丞,她走近皓丞。
“你醒了?”
她拉着皓丞,走进厨房。
“来,你坐着,我弄杯果汁给你喝。”
不一会儿工夫,婕烨已经弄好一杯清香的果汁,将果汁端到皓丞面前,撒娇地说:“喝喝看。”
皓丞一口气喝完一整杯果汁。
婕烨将脸凑近皓丞,温柔地问他:“好不好喝?”
“好喝、好喝。”皓丞看着这个富家女,竟然为他榨果汁、做晚饭,他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境,他怕好梦易醒,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婕烨。
十多年来,皓丞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这种陌生又温暖的感觉,让皓丞久久不能自已。他终于知道,从妈妈走后,他其实是这么渴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只是他把这个渴望藏得很深很深,深到自己都忘记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很害怕黄昏。因为到了黄昏,邻居小孩的妈妈都会出来叫自己的心肝宝贝回家,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巷子,听着家家户户传来热热闹闹的说话声。
每次看到隔壁玩伴义尧一家人在温暖的灯光下吃饭,妈妈、爸爸不停为他们夹莱的画面,他会流着泪跑回空无一人的家,哭到睡着,直到做水泥工的爸爸满身汗臭味的回到家,带着快要饿昏的他一起到巷口的小面店吃碗阳春面。
他很小就学会自己洗澡,因为他喜欢听隔壁王妈妈帮义尧洗澡时说的话:“今天在学校好不好玩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要告诉妈妈啊?妈妈带去的便当好不好吃啊?老师对你好不好啊?同学有没有欺侮你啊?”每一句话都是妈妈的关心。
他听着王妈妈对义尧说的话,他幻想着妈妈也这样关心他,洗澡的水淋满了全身……小小的他分不出脸上的水是自来水,还是想念妈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