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历竟不理会她,曾李春华生气地在客厅大声对他喊:“我给你物色了那么多好家世的女孩,为什么你就不能考虑考虑?都几年了,你就老想着那个女鬼!她有什么好?你到底想要怎样?!”
“砰!”正历关上房门。
这种戏码从正历回国后已不知上演了多少回,两人每每为了他的终身大事闹得不可开交,正历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次,他终于有了意中人,她却百般阻挠。
正历原以为妈妈会像往常一样,念一念,然后自讨没趣地去睡觉。没想到妈妈竟还不死心地上楼敲他的房门。
“正历!你开门!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绝对不允许你再和她交往!你听到没有?正历!”曾李春华在门口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为什么处处要干涉我的私生活?你为什么还没了解她就对她下评断?我所有交往过的女人,你没一个看得上眼,你就只喜欢绢惠,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她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正历不愿开门,两人隔着一道门吼来吼去。
曾李春华愣在门口,因为平时很少回嘴的正历,今天像吃了炸药般,对她说了这么多。
曾李春华安静地走下楼,一个人坐在客厅。
“糟了,我看他这次是认真的,我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他。她实在太像绢惠了,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气质不同。她会是绢惠吗?不会吧?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和正历相认?”
曾李春华自言自语着,没一会儿,露出邪恶的笑容,仿佛已想到要怎么对付这个棘手的女人了。
“不管怎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当曾家的媳妇!”
第五章
“康巴爹!康巴爹……”子卉的闹钟响了半天。
被闹钟吵醒的子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康巴爹!康巴爹……”闹钟的声音一直响着,子卉转头看着不断发出声音的闹钟。
这是她和士敏逛新光三越时,士敏特意买给她的;他说他要变成可爱的闹钟,每天叫她起床。
子卉将闹钟抱着。
“士敏,只有你不会嫌弃我的过去,你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知不觉又想到昨天中午她与正历的对话——“绢惠不是满脑子都是钱的人,没事、没事……你跟她,唉!实在差太多了。”
她对正历的回答感到生气,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是什么意思?
子卉觉得正历所说的“差太多”,是指她曾在风尘中打过滚,恣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子卉忘了,正历根本不知道她就是绢惠,不知道他出国后发生的一切。
子卉想到过去,无法克制地流下泪来。
“我根本不想做风尘女子,为什么我那么笨,要走上那条路?除了钱,我又得到什么?我永远也忘不掉那些人的嘴脸,我以为我可以忘掉,可以忘得一干二净,结果……我好后悔!”子卉叹了口气,起身下床梳洗,准备上班。
子卉一到办公室,办公室便响起阵阵欢呼声:“偶像!偶像!”
处经理还亲自送上好大的一束香水百合。
“你们干嘛?庆生啊?”子卉抱着鲜花,满脸的问号。
“恭禧!抱禧!你昨天不是传真报备一件八十一万的case?结果在最后一天超过陈信宏的业绩,变成这个月的超级月冠军。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个月的超级月冠军不是陈信宏就是王国峰,可谁都没想到你会在最后一天报这么大一件case。哈哈!你看他们两个郁悴的模样。”处经理兴高采烈地对子卉说明。
“来来来!我们赶快到会议室开早会,大家都等着分享你这个case是怎么成交的。”处经理热络地搭着子卉的肩膀,在众人的簇拥下,子卉连公事包都还没放下,就被架到会议室开早会了。
子卉并没有说出事实的真相——客户是她的旧男友。她虚构一些情节,满足大家的想象。她知道同事们不过是需要一些激励、一些希望,如果分享的是太容易到手的case,一定会让大家大失所望。
她把case的经营说得很辛苦,看着台下众人赞叹的眼神,子卉心虚得想笑。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总喜欢看别人经历万般磨难之后才得到成功。
子卉一说完,台下响起如雷掌声,子卉谦虚地向众人一鞠躬。
会后,大家对子卉的分享仍是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她成了当红炸子鸡,走到哪都有同事对她百般礼遇,就连一些平常看她不惯的同事,也对她礼遇三分。这种人情冷暖,子卉看在眼里,也了然于胸;而她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借此打破一些隔阂,收服人心。
子卉深知,年缴八十一万的保费在业界并不是一个多大的case。进公司以来,她也不是没得过公司竞赛的奖项,只不过在保险业做久了,才深深体会,细水长流的经营其实比昙花一现的荣耀更要费心力,以前对各种奖项还会卯足全力、势在必得,现在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尽情地沉浸在业绩荣耀的光环里,享受着众人吹捧的短暂虚荣,把昨天所有的不悦完全抛在脑后。她看着手上的礼券,笑得合不拢嘴。吃饭去吧,我要去享受公司送给超级月冠军的海陆大餐,然后拿着公司送的福华大饭店两天一夜的免费招待券,好好去玩个痛快!
“哈哈哈,偶尔做做武林盟主也是不错的唷。”子卉伸个大懒腰,然后从椅子上用力地跳起来,做了个武林女侠金鸡独立的招式:“出发吧!”
吃完海陆大餐的子卉,回家整理行囊,思索着要到哪家福华饭店渡假。
嗯……就垦丁吧!
自从子卉的爸妈搬去和大哥同住后,子卉就很少到那里探望他们了。因为每次回去,爸妈的话题总是绕着她的终身大事打转,不然就是在她面前数落正历的不是,那段最想遗忘的过去,总被他们一再地掀起。
子卉没让父母知道她曾怀了正历的孩子,以及在正历出国后,被正历的妈妈赶出去,流落街头,最后到酒店工作的往事。在他们眼里,子卉是个有稳定工作、每个月寄钱回家、逢年过节回家团聚的乖小孩。
子卉连士敏的事也保密得很好,不愿家人介入她的感情世界,让感情世界变得复杂。
“呀呼!那就决定去垦丁喽!”子卉把遮阳帽往天花板一丢,开始快乐的旅程。
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有同事打的,有客户打的。
“怎么连渡个假都有这么多烦人的电话啊,真想关机!”子卉虽然抱怨着,却也不敢真的关机。因为刚进保险业时,有一次她忘了开机,便被士敏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从此,子卉的手机就是二十四小时开机。
手机又响了。
“喂?”
“我是正历,你是子卉吗?”
“我是。找我有事吗?”子卉一听到是正历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起来了。
“嗯……没事没事,只是昨天没请你吃午饭,觉得不好意思。”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客户临时有事,所以要先离开,还担误到您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客户没事了吧?”
“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子卉心虚地回答。
两人就这样很有礼貌的一问一答。
“你现在在忙吗?”
“没,我在火车上。”
“火车?你要去哪里?”
“托你的福,昨天签了你那件case,成了我们公司这个月的超级月冠军,公司招待我去垦丁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