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老是想到他那温柔的眸子,还有亲自炖鸡汤,温柔的哄我喝的神态呢?羽翔困惑地甩甩头,意图摇落那些莫名其妙一再出现的画面。
“羽翔,听我的劝,你自己要小心。听明昌说程嘉澍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而且他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所以,你……”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你快去煮消夜给明昌吃,自己要多保重。”
“嗯,羽翔,再见。”
“再见。”羽翔依依不舍的等宇湘挂了电话,才把话筒放回座。
宇湘,我们彼此保重吧!她靠在窗前,望著窗外正开满玫瑰的盆栽,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唉,还是快点收拾些东西吧!要跟程嘉澍翻脸,至少也要等到宇湘的法文流利些再说,否则它的家教费也是笔不小的负担啊!她想著,不由自主的加快手上的动作,只有在把东西都打包好之后.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唔,到底你还是没有跑掉嘛!”当羽翔辛苦地提著那一大箱衣服出现在公寓门口
时,那个斜倚在大门边,双手抱胸,嘴裹叨著烟的男人马上开口。
“就像你所说的,为了明昌跟我的未来,我何必跑呢?”羽翔将旅行箱搁在地上,弯下腰喘著气的说。
嘉澍扬起眉看著她一会儿,最后一言不发的拎起她的旅行箱放进后座,迳自坐进驾驶座。
看到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羽翔只好耸耸肩地坐进他身旁。他倒也不多话,只是很快地起动车子。
“好啦,我工作也辞掉,东西也都打包好了,请问接下来我还要做些什么呢?典狱长大人。”羽翔按下电动窗,让郊区的空气随著风吹在车内流动著。
“你很不以为然?”看到她那淘气的玩著电动窗的态度,他总算打破沉默。
“也不尽然,我想势必得想个法子让自己开心!否则过著像个人质般的生活,大概不用三天我就会崩溃的。”
“没有人会把你当人质的。”他尖锐地反驳她的话。
羽翔看著他的表情就好似他说的是个笑话。“是吗?那请问你怎么形容我们今天这个情况?”
“你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到我家做客的心情,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当作人质看待;相反的,我会很热诚且尽心尽力的款待你。”
“因为明昌的关系?”羽翔望著窗外,漫不经心的问道。“毕竟你们是亲戚。”
听到她所说的话,嘉澍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的话狠狠的击中他的要害,教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虚。
亲戚,是啊!这是个不容否认的事实。在我无时无刻不为宇湘感到魂牵梦系之时,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时的自我理智的那一面跑出来警告我自己。
我明白这样下去不啻是在玩火,但是每当我武装好了自己的信心之后,只要再见到宇湘,那些决心马上就似老旧的墙壁掉落的油漆灰烬般片片落地,消失无踪。
只要面对宇湘,世俗约束的力量便自动自我心中移去,使我甘冒任何大不讳,只要能跟她接近。在她面前,我只愿彼此是平凡至极的男人跟女人;而明昌……他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情况,真的不知道!心想,只能顺其自然了,也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吧!羽翔用眼尾偷偷的打量著他,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它是应该用做客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因为于她叉有何损失呢?她愉快地回想著跟宇湘的对话。
只要我掩饰得当,不穿帮,就让他以为我是宇湘又何妨?这样可以尽量为明昌跟宇湘多争取些时间,等哪天宇湘跟明昌回来了,再一起当面跟他揭穿这个误会。到时,那必然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了。
“你似乎很能自得其乐。”嘉澍决心将那些困扰自己的烦恼先抛开。何必想那么多,毕竟明昌还没有回来不是吗?况且依明昌过去在法国社交界的名声,说不定他早忘了宇湘还在台湾等他这回事了。
“不然要怎么办?坐在路边哭,还是回家找妈妈告状?这都是最下下策的做法,事情碰上了就要想办法解决嘛。”羽翔耸耸肩,朝他伸伸舌头。
她的话似乎令程嘉澍颇感意外。“唔,看得出来你很理性。”
“理性又怎么样?反正啊,我现在一心一意只等明昌自法国回来,其他的事我不必也不愿想太多。你自己说要负责我的生活,这样说起来我是绝对不吃亏,顶多只是失去些自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羽翔忍不住有些调侃地说著。想到宇湘跟明昌回来之后真相大白的情景,她几乎忘形地开怀大笑。
“这样就好,我还一直很担心你又要跟我拗半天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嘉澍看著羽翔,相当认真地说。
羽翔没有接腔,只是一再地躲避著他的目光。不知道是自己多心,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百感到他说的话裹似乎有另一层她所不知道的含意?唉,怎么回事?
第五章
“嗯,也好。把给万英的出货都停掉好啦,我最不能容忍欺骗的行为,既然万英把我们的货以贱价在市场上倾销,打击我们的产品形象,那么我也不会对他客气的。”嘉澍冷静地对著电话一一下著指令。
羽翔从正阅读的杂志中抬起头,不安地偷偷打量他。搬到这裹跟程嘉澍住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大致上彼此的生活方式也都有了固定的模式每天嘉澍去上班后,家里就只剩下羽翔和一个钟点女佣,那个叫阿来的女佣约莫四十多岁,住在附近,她每天早上九点来打扫、清洗衣服,煮中餐给羽翔吃,下午再褒烫好衣服,煮过晚餐才走。
嘉澍最晚不超过七点一定到家,陪羽翔吃晚饭,然后再批阅那些他似乎永远看不完的公文。而羽翔总是拿本杂志坐在一旁翻著,因为在家裹闷了一天下来有些发慌,即使不说话,有人在身旁总是比较踏实些。
但是从这些天来观察他的言行举止,羽翔忍不住开始有些担心。因为她发现程嘉澍似乎是个笃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他在商场上的表现可以说得上是相当强势且毫不留情的,尤其当他发觉有人欺瞒或诈骗他时,更是绝不轻易放过。
羽翔开始心虚地想著自己所玩的心把戏,这件荒谬的骗局从刚开始的赌气、好玩,到现在的骑虎难下,尤其是一再地转嘉澍说及他最忌讳别人欺骗他,更是令坐在一旁的羽翔如坐针毡,每每借故头痛赶紧逃开。
“你怎么了?”看到羽翔放下杂志站起身子,嘉澍用手捂住话筒,不解地问道。
“呃……我想去换别本杂志。”羽翔进退两难地将那本杂志拥在胸前,为他目光中那种真挚的关心而感到浓浓的罪恶感。
嘉澍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嗯。陈经理,另外把别家纸版供应商的资料准备好,我明天早上再决定是不是要换家纸盒厂。”
羽翔见他又将全副精神都贯注在公事上,感到没来由的失落感,甩甩头,她决定照原先的打算,回到楼上去换本书。
坐在床前,她随意翻翻床头柜上的那列书,有文学性的月刊,也有专为职业妇女所写的一些各种上班族所需的情报,更多的是闲话明星的八卦杂志。羽翔提不起劲儿的推过来又移过去,思绪不由得一直在楼下那个男人的身上打转,心里总是有股沉闷的郁气挥洒不去,教她只能怔怔地望著窗外黯沉得有如心头上那片乌云般的夜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