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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精灵 第8页

作者:季雅絮

“好,我的好媳妇儿。”云屏夫人很快地走进卧房,拿出一个珠宝盒放在羽翔面前。“我也想不出该送你什么见面礼,所以你自己挑一个吧!”

羽翔目瞪口呆地看著宛若百宝箱似的珠宝盒在眼前打开,里面有巴掌大的玉佩雕成了一幅精致的仕女图,也有每颗都有食指大小的黑珍珠串成的项炼,有绿得沁人心肺的翡翠所列成的玫瑰胸针,也有各种宝石镶饰而成的项炼和戒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小小的玉片,上面镶缀了各式各样的珍珠。

羽翔好奇地拿起那块玉片,仔细地端详著。“这块玉好可爱!”她模著那些不怎么圆润的珠子。

云屏夫人微笑的看著她。“那是最不值钱的一件珠宝,只是个纪念品,是明昌的爸爸们送给我的!”

羽翔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爸爸们?

“明昌的亲生父亲是个船员,他没法子待在陆地上太久。对于我,他只有在每次船靠岸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说起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后来,他每次回来就会给我一颗珠子,这些珠子都是他自己潜到海底下找来的。他跟我约定好了,只要我存到十二颗珠子,他就要放弃水手那漂泊不定的生活,留在岸上跟我一起生活。”云屏夫人有些哑然地抚模著羽翔手中的玉片。“谁想到……”

“如果你不想说下去,我们就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羽翔看到她那么感伤,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拍拍她的手。

云屏夫人摇摇头。“不,你算是我们家的人了,这些事也该让你知道的。你看看上面只有十一颗珠子,我永远没等到他的第十二颗珠子。在他的船在巴拿马外海翻覆了,在他们找到他的尸体时,他手裹紧紧的握著一颗珠子。”

“他们将他火化之后把骨灰运回来,我将那颗珠子镶在骨灰罐外头。因为我有了他给我最珍贵的珍珠那就是明昌。后来明昌的继父,也就是程先生,怜悯一个未婚女子挺著大肚子,所以他娶了我,给明昌一个堂堂正正的身分和姓氏。他并且将这些珠子镶在这片玉上,因为我名字叫云屏,所以他做了这个玉屏给我。”云屏夫人把玩著那块玉片一会儿,才坚决地把那块玉片放进羽翔手中。“送给你吧!”

“不,这对你有这么深的纪念性,我不可以……”羽翔惶恐地推却著。

云屏夫人漾出慈祥的笑容。“傻孩子,迟给早给不是都要交给你?收下吧!”

“这……”羽翔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那块玉屏。“谢谢妈,我一定会好好保存它的!”

“我知道。咦,明昌这孩子跟嘉澍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呢?明昌也真是的,轨这样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裹陪我这个老太婆,真是不应该!”云屏夫人风趣地说著,并向门口

望夫。

羽翔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感觉到那股刺痛感,明显的感觉到颈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一头饥饿的野兽盯视著一般,似乎有种恐惧的成分正沿著脊椎向下蔓延,又似附著在血液内流窜全身。

她缓缓回过头去,看到程嘉澍正站在门边,用谜样的眼光看著自己。难道他反对?

羽翔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顿时往下沉。

但是令她困惑的是,他的样子又不似对自己有任何成见,他只是漠然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没有表情的脸庞就像戴了张面具般,今人看不清、也想不透他的意图。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著我呢?

“嘉澍,我刚才已经跟宇湘聊了好一阵子,我想早些让他们结婚,你看怎么样?”

云屏见到嘉澍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迎上前去征询著他的意见。

嘉澍悚然一惊的拉回自己在宇湘身上流连不去的眼神。刚才在楼下停车时,明昌将宇湘带上楼介绍给母亲之后,又匆匆忙忙跑下楼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意见。

“我想早些跟宇湘结婚,然后带她回法国去住。”明昌依在车门上,探身跟车里的嘉澍说。

“回法国去住?我以为你要在台北定居了。”嘉澍大感意外地说:“况且你母亲年纪也大了,你总不能再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独自生活。”

“我知道,所以我要带宇湘跟我妈一起回去。法国乡下优闲的生活环境,对妈妈恨我们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孩子?宇湘怀孕了吗?”这个消息照道理说是跟嘉澍没有关系的,但是他却感到莫名其妙的心痛。

明昌被他的问题给愣住了,过一会儿才会过意来。“噢,没有,我们打算等宇湘适应了法国的生活步调之后,才会开始考虑生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昌所说的每句话都似针刺在他心坎上般,使他非常难受。不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留住宇湘!这个念头令他有些讶异于自己的反常。天,宇湘都是明昌的人了,我为什么还要对她存有这种不当的想法呢?

但是那种念头却越来越强烈,终至使他无法按捺的爆发出来。“不行!你不能回法国去住。若是你无法忘怀你在法国那种放荡的生活,那么你自己回法国去,不要拖著宇湘跟你妈去异乡过那种时时刻刻担心著你的日子。”他想也不想地即月兑口说出这些气话,但心里却也是有那么一点儿当真的意思。

“嘉澍叔叔,你真的答应我可以回法国住了?”明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似乎对嘉澍的话仍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瞬间只能呆呆地重复著这些话。

“你不是一直嚷著适应不来台北的生活?我考虑了很久,如果硬将你留下来也不是办法,因为你根本没心情作画。根据陈管家告诉我,你回来一年多了,大概画不到十张。”嘉澍没好气地举证周遭的人向他做的简报。“我原以为让你远离法国那群狐群狗党,待在台北,或许你能专心创作。没想到你回到台北反而夜夜笙歌,风流韵事天天出现,以至于你的画在市场上有些跌价了。”

“艺术本来就不能用金钱衡量的,况且,当我没有创作跟灵感的时候,根本就画不出任何东西来啊!”明昌对于嘉澍批评自己的生活方式倒无所谓,但是他可爱不了别人如此形容他的画,似乎把他当成个油漆匠,只要能换钱,可以大量制造,而且唯利是图的将他的画直接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

“你是程家的命脉,甚至你今天的一切都是程家花苦心所栽培出来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这样糟蹋上天赐给你的天分,所以我会让你回法国去。但是,你自己一个人回去,等到你能学会对自己跟别人负责的一天,我才让你带宇湘跟你母亲过去。”嘉澍盯著明昌被他说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缓缓地说道。

“什么?”这个消息对明昌来说,简直就像判了他死刑似的,令他马上爆发出满腔怨气。“你凭什么不让我带宇湘到法国?我已经答应她,我们先到巴黎度蜜月,然后搭我朋友的游艇到地中海去玩!而且我们……”

“而且你们的旅费要到哪裹去筹呢?宇湘知不知道她要嫁的男人是个阮囊羞涩的穷光蛋?”嘉澍一步一步地逼近明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是她以为你是程氏的少东所以才要嫁给你?”

嘉澍的话一针见血地刺中了明昌的要害,他苍白的脸转为铁青。“你……我可以努力作画,我……”

“你的画在市场上已经跌了不少,恐怕你必须非常努力作画才能维持你目前的生活水准了。因为,我不再打算由骏永企业援助你一分一毫了,从今天起,你小至一把牙刷,到你各种交际应酬的帐单,都必须由你自己付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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