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看著滑向地面的伟岸身躯,苏影呆傻地怔怔看向手中沾满鲜血的利剑,心口瞬间涌上一阵痛楚。她张著口,却喊不出萤。颓然地跪倒在地,任手中的剑滑落,眼光所及都是鲜红的血……她的头,感到如遭电击般剧痛。
“啊——”
悲怆惊恐的喊叫声自她口中发出,她软软地倒在欧阳傲情身旁。
“大哥……嫂嫂……快来人啊!”宁儿哭叫著,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全身颤抖。
欧阳奉俦和欧阳惜风两人闻声奔进时所看到的一幕,让他们同时吓得心胆俱裂。倒卧血泊中的是他们欧阳世家的当家主人啊!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二夫人气急伤心的问话,没有人能回答她,就连宁儿也只能哭红了眼咽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本来要去找嫂嫂陪我去买东西的,谁知道在中庭就碰到嫂嫂手里拿著剑攻击大哥,连我都差点被她砍伤。”
二夫人含泪痛喊。“那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准媳妇昏迷不醒,祸如己出的大儿子更是命在旦夕,这教她这做娘的心么不气不急?
“大哥看我危险,不顾一切冲进来救我,嫂嫂又好像发了疯一样,拿著剑往大哥身上就刺,我也吓坏了呀!嫂嫂怎么会变成那样?她好像想杀掉大哥似的,”
“胡说!你嫂嫂怎么会杀你大哥?!谁都知道他们两人有多相爱。”二夫人斥责宁儿,在一旁的欧阳惜风和总管欧阳奉俦也点头认同,宁儿可觉得委屈了。
“是真的!嫂嫂那时候的眼神好奇怪,奸像不认得我和大哥,好凶哦!”
“夫人,我也觉得事有蹊跷。”欧阳奉俦老练的脸上有所怀疑,“大公子身上除了严重的剑伤外,还有掌伤,看来也是影姑娘下的手。”
“怎么可能?!”
太教人意外了!二夫人两眼直直盯著总管,不肯相信他所说的话,就连二公子惜风也惊讶不已。
“是啊!大哥有多爱苏姑娘,出太惕怕她热著了,下雨怕她著凉了,恨不能把她捧在手上随身带著,大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要让嫂子气得拿剑杀他?这大离谱了嘛!”
是啊!是很离谱,每个人都这么想,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谁又能说出问题在哪里呢?二夫人突然转身往另一头走,边道:“我去看看影儿。”
她独自走到苏影的房间,轻轻敲敲敲房门,没回应,就迳自推门进去。
苏影正做著恶梦,额上细汗点点,频频摆头挣扎著,口中呓语不断:“……杀……别杀他……怎么办……求你不要……傲情,傲情……我不要……要杀你……呜……别逼我……呜……呜……傲情……”
吴玉梅走近床榻边坐在床沿,伸手为苏影拨开汁湿的头发,爱怜地拍拍她发烫的脸颊:“影儿……影儿……醒醒……”
“嗯……傲情……啊——”苏影从梦中惊醒,坐起身,脸色苍白,心跳急促。
半晌回不过神来。
“影儿,你还好吗?”吴玉梅担心地拍著她的肩,柔声道:“是不是做了恶梦?孩子。”
这才注意到身前的二夫人,苏影挥去额上的汗,整个人虚软无力地开口,全忘了刚刚梦中的挣扎。
“娘,您怎么来了?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您。”
“不要紧。我是看看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刚刚看你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说梦话。”嘴里说著话,手上也忙著帮她拭汗,慈爱的脸庞尽是忧虑和困惑。
“娘.您……有心事?”细心的苏影察觉到二夫人的神情有异,便轻声问她。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难道她不知道傲情发生了什么事?
吴玉梅老眼并未昏花,她看苏影美丽纯净的星眸中完全没有愧意和不安,只是一脸关心地望著自己。这真教她纳闷,于是她一边小心开口问,一边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
“影儿,你和傲情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娘。您怎么会这么问?我和傲情很好啊!娘,是不是……傲情他……他对我……”她不安的神情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误会了,傲情对你可是真心真意,把你当宝一样,你别想偏了。”
二夫人的话让她的脸微微发红,含羞地轻问:“那……是什么问题呢?”
“影儿,你……你真的不知道吗?”吴玉梅眼神黯淡了下去,满是疑惑和担心,教苏影也随著心慌了。
“知道什么?娘。您告诉我,是什么车?”
“傲情他……唉,”二夫人的叹息让苏影心头忽地蒙上一曾阴影,月兑口而出:“傲情他怎么了?”
二夫人的沉默令她感到恐惧,一颗心无法克制地慌乱起来,她急问:“娘,傲情出了什么车?您快告诉我呀!”
二夫人心有不忍,眼中有泪,看著又慌又急的她:“影儿,你不记得你做过些什么事吗?”
“我?娘,我做了什么?傲情他——”
巨大的恐惧开始侵蚀她全身每一根神经,她不自觉地发冷,两眼惊惶地望著二夫人那悲伤失望的脸:她急急下床,“我去找他,”
“他在房里。”二夫人叮咛了一句。
摇头目送那娇小慌张的身影,她沉重低语:“孩子,坚强点!别教娘失望。”
要谁坚强点?是欧阳傲情?还是苏影?
为什么他们都侍在这里?苏影看著欧阳奉俦、欧阳惜风、欧阳宁,还有才刚回来的少青,每个人都盯著她看,好像……好像不能理解、又像责怪的眼光,看得她愈加恐慌,愈加无助。
“你们……你们都在这里,傲情呢?我……我想找他。”
宁儿红肿的双眼又开始泛著水光:“嫂嫂,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我……做了什么?宁儿,”为什么每个人都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做什么了令他们痛心的错事,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宁儿?惜风?”
“大嫂,你……大哥有什么不好?你要这么对他,“惜风转过头去,一脸的沉痛,更教苏影难受。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傲情怎么了?我……我对他做了什么事?大叔,您——”
“影姑娘,下午的事你难道不记得了?”欧阳奉俦讶异地问,问得苏影频频摇头,慌乱得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记得啊!你们……你们告诉我,下午曾经发生什么事?
我一点也没有印象啊!”
欧阳奉俦和其他人都惊讶不已。互相对望著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将这令人难解的疑问放在心上,对苏影放柔了声音:“你进去吧!他在里面。”又对其他人道:“我们先出去。”
苏影拖著逐渐僵硬的脚步,一步一步朝里间走去,在伸手推门的那一刹那,她过于紧绷的神经让她几乎昏眩。
愈靠近,她的心跳愈急愈快。她缓缓地,轻轻地,移步到床边,两只脚再也无力支撑地倚坐在床沿,看著他。
她看著他,紧紧地,痴痴地,深深地,〞恋恋地,直到泪像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滑落。心痛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刮著她全身的筋骨,她开始无法即制地颤抖……怎么会这样?是我做的吗?
是我将你伤的吗?
是我吗?
傲情。傲情,可是我将你伤成这样的吗?
咬著唇,她无声她哭泣著,伸出在空中的手冰凉发抖,久久不敢落下在他惨白失的爽龙。
一颗颗捆捆发亮的汗水在他光洁的额际出现。苏影的手终于如羽毛般经经落在他俊挺的脸上,又怜又疼地拭去那不停冒出的汗珠,他露出被外的赤果胸膛起伏著,他的呼吸又急又浅,而苏影的泪也落得又急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