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晓枫凄然一笑,“我想念爹娘,好想他们。咳!等我死后,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把我送回湖南,葬在我爹娘的墓旁?”
难道这就是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竟是这样椎心的痛!
“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芙蓉心痛的喊。开始怀疑自己真能成仙吗?她的情感那样多,这一关偏偏是如此揪人心房。
“答应我,好不好……”章晓枫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答应你。”
“芙蓉姐姐,谢谢。”章晓枫的眼睛已快闭上,气若游丝。“你离开我的身体吧!不要再浪费灵力了。”她眼睛一闭,终于还是走了。
她的心好痛!看著章晓枫的魂魄慢慢飘离,门外拘儿的黑白无常正在等著带走她。
芙蓉想拉住她,心想多看她一眼也好,黑白无常却以为她要抢章晓枫的魂魄,竟一人一掌击向她。
芙蓉退了几步,章晓枫也已被带走;临走时,章晓枫还频频回首。
她还是失去了一位朋友。
谁知,退了几步的芙蓉,正巧退进章晓枫体内;芙蓉一旋身,竟发现自己出不来了!那身体竟像有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吸住……待刘家钰急急找来大夫,一进章晓枫房里,却没看见半个人。
“晓枫呢?”他在院子里找到菊月,立刻著急的问。
菊月不解的看著他,“晓枫姑娘不是在房里吗?”
“她不见了!”
刘家钰到处找,从府邸找到洛阳城都找不到人,他越来越担心,一个拖著病的女子能到哪里去?
会不会是出事了!?
第五章
芙蓉决定先回湖南再作打算,因为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竟然无法离开章晓枫的身躯。
她并没有和刘家钰道别。
无时无刻,她一直提醒自己,前世今生各有不同的路要走,眼前她选择的是她要以其千年修为修成正果,所以,不能动情,绝不能。
于是,她悄悄地收拾小包袱,在夜幕降临时静静的离开。
从一朵清雅的芙蓉花渐渐改变,她一向都是那么轻盈,到哪里都只要一个转身,就能随心所欲。可是她现在被迫留在这个身体里,就无法那么自在了,总觉缚手缚脚的,很不习惯。
她此刻正在客栈里休息,喝著茶不断地想,是不是一路上照顾章晓枫,灵力耗损极大,再加上住在她体内沾了太多人气,和红尘污浊之气,才会伤了她的元神,变成没有力量离开?
那不是很危险吗!
万一她没有办法恢复灵力,不就得永远和章晓枫合为一体?她害怕的打了个冷颤,无法想像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想得出神,压根儿没留意到身旁站了一群人。
“这姑娘长得满美的,本公子尚欠二房,就收了你吧!”旁边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迳自当众宣布,也不问当事人的意见。
芙蓉回过神来,只觉得身旁站了一个其貌不扬、满身铜臭之人,碍眼极了。
“走开!”她冷冷地说。
“对少爷尊敬一点。”旁边的彪形大汉喝道。
那位公子哥伸手一栏,阻止保镖继续说下去,笑嘻嘻的对芙蓉说:“吓著了吗?姑娘住哪儿?”
她觉得这些人很烦,理都不想理,起身便想走。
那些大汉挡在她面前,大喝一声:“带走!”
“小心点,别伤了我的爱妾。”那公子哥著急的喊。
“是。”
几个人朝她围了过来,芙蓉秀眉一皱,轻轻一旋身,笔直地凌空升起,几朵芙蓉花随手往下一扔。
那几个人看见她扔了几朵花,哈哈大笑道:“搞什么?”
“耍把戏呀!”
没想到那些花竟像有几千斤重,不但没有花落下时该有的轻缓,反而来势凌厉,几朵花打到他们,就像铁球一样,而花瓣就好似利剑一般,一道一个口子,那些人身上立即被划上长长的一条条血痕。
刹那间,他们一个个大喊:“啊!好痛!”
“姑娘饶命!”
那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早吓得手软脚软,跌倒在地。
芙蓉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仍是冷冷地道:“如果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女人,你就没命了!”
“小人不敢!泵娘饶命!”他跪著求饶。
这些人渣,如果不是他们,章晓枫哪会年纪轻轻就魂归幽冥。想起这点,她就恼恨,下手绝不留情。
还好灵力受损,法力倒没什么影响,不然她哪还能自保。
芙蓉拿了包袱再度踏上她的旅程,而在场所有人皆用敬畏的眼神看著她离去,这件事在小村庄内沸沸扬扬地传了开来。
她漫步在乡野林间,蓦然有一股清香袭来。
那是芙蓉花开的香味。对了!现在是盛夏,芙蓉花盛开的季节。
她寻著香味往左边走,穿越一片树林后乍然见到一座小湖长满了荷。
绝美清丽的容颜上有了一抹笑,像见到亲人一样。她毫不犹豫地坐在池边,凝视著随风摇曳的荷叶,以及它顾盼生姿的姿态。
夏季的荷,不若其他季节安静,总迫不及待想释放傲人的清香和展现它优雅、柔美的一面;它修长的枝梗有别于其他花,有著其特有的窈窕。
她好怀念从前那种无忧无虑、只是一个精灵的生活,可以任意地、随意地生活,有一群大大小小的花陪伴著她。
她还是喜欢热闹的。
记得那时有朵花教她修行,教她如何无情,反覆叮喝她,千万不可有情,那是大忌。
可是走一趟人间,她就变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寂寞如影随行,有时不经意间,脑海会浮现一抹英挺的身影。
蓦然,她看见自己水中的倒影,大吃一惊。
水中的容颜似章晓枫非章晓枫,似芙蓉非芙蓉;脸形彷若章晓枫,但五官却是芙蓉,透著明亮的神辨。
那一头青丝早已及地,长长细细、柔柔亮亮,在先的照耀下显得更加亮眼。身形不再那么瘦削,变得有些丰腴,看起来恰恰好,一动一静间,散发著韵味。
“天哪!”芙蓉模模自己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多事她无法理解、无法明白。
她拨了拨池塘里的水,突然好想玩耍,像以前在长白山和众姐妹一起玩耍一样。
缓缓起身,纤手一扬,她屈身笑著说:“芙蓉请所有森林天地的精灵们一起参加。”
她轻旋转身,身上的衣裳从寻常女子的服装变成了她常穿的湖绿色轻纱。曳地的薄纱,随著她的旋转而飞扬。
芙蓉率先起舞,号召了所有存在这森林里的精灵。
转瞬间,满天皆是花瓣,他们在杯中起舞,那片片花瓣像粉红色的雪,满天飞舞;在舞中,美丽的芙蓉露出了久违的、快乐的笑,尽情的舞著。
在中国的边界,游牧民族众多,中国朝廷往往因地缘或是某些因素,没有将他们纳入版图之中。
其中有一支,因人数一年比一年多,终于自立为国,名为旱啻。
几年下来,它从一个小小的国家慢慢的扩大,其君王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他积极练兵、征兵、储粮、开发,历年来一直被中国视为心月复大患,却又碍于某些因素,迟迟没有动作。
今年,旱啻王派了爱子呼尔王子来与中国交涉。
呼尔王子是旱啻王的独子,企图心强,能力也非常好。随著他逐渐表现出王者之风后,旱啻王也渐渐把国事转移到爱子手上,自己则已呈现隐退的情形,是以旱啻王宫里的人都称呼尔王子为“小王”。
“小王,您要去哪里?”随侍武将问。
今天是他们进入中原的第四十五天,一直以来他们鄱在赶路,见今日难得风光明媚,呼尔便换了轻装、驾了马,要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