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娜很满意自己一番恶言收到成效,至少给她一点下马威,明天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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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港湾寒气乍凝,该是夜钓的时令吧!夜钓不一定有特定的季节,但像这时,却是爱钓者呼朋引伴的最佳时令。为何选在这人静的夜晚?是为了沉淀心灵俗物,渴望徜徉在夜的怀抱吧!
回忆太甜太美,像是纯酿的酒汁,轻沾就溢满唇齿;可是如今,这甜美却催化成难以入口的苦汁。
袁至磊在哪里?他还在美国吗?他知道她不能再接听他的电话吗?
夜这么沉,幕这么深,她被锁在这阴暗狭隘的房子,只得靠小小的天窗从缝隙中吝啬地筛映下微弱的月光。
房子很简陋,只有一扇门、一扇窗和一个人,但她不怕,多少个夜里她独自瑟缩在比这更糟的湿暗,她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她根本不以为意,甚至她可以自豪的说她是坚忍不拔、耐力可轫;然而如今,这却成为她的致命伤。
萝娜的即席演讲一针见血,让她招架不住、无以反驳。难道,她这样的宿命错了?有谁愿意在最须要呵护的时候被误弃?虽然到头来跑出一个老头自称是她父亲,但错以成过又能追回什么?她都能独立十九年了,哪在乎有无”父亲”?况且,她与‘父亲’错差甚钜,其间所能培养出的父女之爱,已被时间所抹白了。
倘若那老头想颐养天年,而让她当上虚有其名的千金大小姐,她实质上又得到什么?她十多年的‘抹白’岂是用‘补偿’两字就可敷衍过去的?那根本是逃避、推卸的借口。那她‘抹白’又算什么?‘父亲’只是在她生命里徒其形式的多出一个角色罢了。
她从来不相信人类还有爱,那是童话传奇的大同世界,有钱人在她的价值观里只是个‘会走动的银行’,从她面前走过,甩也不甩。有良心的,还会赏她一顿晚餐钱,但那毕竟稀有,因为没有人会在意气风发时,在瘟神面前晃来晃去,直到一个自大狂闯进她的世界、进驻她的心,用爱将她这块顽石琢磨成灿烂的宝石。
梦醒时分,一颗一闪即逝的流星燃烧著夺目的光芒而后逐渐冷却,被吞没在黑暗的彼方。
她曾说过,爱情是没有定理公式可言,还未陷入无解时,它是未知数,但若套用得当,唯有一实解,岂不皆大欢喜!执著、拘泥对她没有好处,她对萝娜的话心有存疑,她是来挑衅的吧!
为了自己和袁至磊,袁婕予决定再相信他一次,这是她对至磊的心意。
不待结局如何,至少她了解,他跟肤浅的有钱人是有所区别的,他让她真正体验到……爱!
她觉得此刻自己是这么心平气和,原来爱一个人是须要勇气和不断的磨练。
既然她对有钱人没什么好感,为何她还喜欢上袁至磊?她不是一个喜欢攀龙附凤的人,她也没有吃穿不愁的闲功夫去遐想麻雀变凤凰。在现今各色人里,尤其是白领阶级,他们自有一套爱情游戏规则,哪轮得到她来大玩钓金龟婚的游戏?她是单纯天真无邪,现实生活也过麻痹了,因此而‘注’定‘死’在袁至磊手中;她是正巧遇上一张长期饭票。
说起来,他们还真是冤孽呀!看来往后的日子会是多灾多难,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