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昀,我希望……”
“你放心,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但杜墨中案子以外的事,恕难照办,”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袁至磊暗叹:唉!少昀,你喜欢谁!我都举双手赞成,唯独阿敏……唉!
“叩!叩!”
“请进。”袁至磊顺手将录音带丢进抽屉里。
“小磊?”来人探出一粒头,似乎没有久留的打算。
“你来得正好,进来呀!你终于也知道你没脸见我了?”他打趣著。“快说,如果为挖鼻孔、吃饭的事!抱歉得很!现在没那情趣。”袁至磊这个人就喜欢看人家活在水深火热中。“订两张飞往美国的机票!我们到美国办事。”
“办事?不要!两个大男人能办什么事?”想来他马少瑀可也是“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
“很难笑!听说贤弟你预备娶房媳妇了?要小登科啦,真是可喜可贺!”工作还不忘娱乐,兄弟两互相漏气才能求取进步。
“小磊,那姓杜的该遭千刀万剐,没天良的小人,敢如此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是活得不耐烦了!”马少昀散发出可怕的肃杀之气,一股英气咄咄逼人。
“那小子又做错什么了?”袁至磊全无笑意,正色问道。
“他……”马少瑀思绪飘回前些天在咖啡座的一切。
脑中浮起蒙眬的白影,托出当时求婚后的情景……
他真的有点神智不清,大学联考时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好似油锅里的薯条,如受大刑;但他只有强忍住心急。
“也许该给你考虑时间,但我喜欢速战速决。”他牙齿差点没打颤。
谭绮箴更夸张,热汗、冷汗一起来,藏在桌下的手指缠绕复缠绕,如坐针毡、如履薄冰!一颗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我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疼惜,我……”她低垂著头,嗫嚅地说道。
“那并不是你拒绝我的好理由。”
“我已有婚约了。”她坦然说道。
“订婚在法律上并不生效,况且事隔多年,你父亲又死无对证。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二是拒绝。你有权选择比我更好的,也有权拒绝我!但你无权阻止我;只要你愿意,时间绝不是问题。”马少瑀深邃的庆眸闪著晶亮。人家既然都如此表态了,她怎好再婉拒,而且这又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他也大猴急了吧!
“你甚至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世背景,这样似嫌草率了些。”她不经意的抬眼看他,四目交触,突然发觉他炯炯的眼眸中,有一股凌人的气势。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谭绮箴仰天长喟,眼神空洞的落在远方,沉浸在回忆里。
“我有一个从小便命定的未婚夫,但那是在我还无忧的稚龄时。我有一个曾名响一时的天才爸爸,他是全世界硕果仅存的商业电脑玩家,母亲曾警告过他,那是项没有保障的工作,但我爸爸却利用电脑轻易得到商业界权威的头衔。我爸爸不做利己事业,他笨到将打下的江山全拱手让给觊觎他事业良久的‘杜氏’;当时我爸爸并不知他的盟友‘杜氏’实质上是从事间谍活动,探知其他企业的底细再各个加以击破,他自认在帮助一个新兴的公司,直到真相大白的一天……我爸爸气急败坏的拿著搜集到的证据向‘杜氏’摊牌,把那张证据磁碟片锁在保险箱中,接著要求折伙,他拒绝再替他们打资料,碍于他们的把柄落在我们手中,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我爸带著妻小准备退出商界逃离他们,但不幸地就在当晚,我们家忽然起了大火!我爸拼了命救出我们兄妹俩,把一个保险箱交代给我们,说是重要东西之后便冲入火场救还因在里面的母亲,我们一直在外面等了好久好久,父亲一直没有带著母亲逃出来……之后我们就被杜墨中父亲辗转扶养,哥哥被训练成一名顶尖的冷酷商业杀手……”她停顿了一会儿,深吸口气,继续说:“杜墨中的父亲对我们还算仁至义尽,他把我许配给社墨中,但他不说我也明白,他最挂心的是那张磁碟片,却始终套不出密码。我死也不会说的,那里面有我父亲用半生心血所建立的‘杜氏企业’全部档案资料和社墨中他父亲所做的龌龊不法勾当的证据。我从小就活在那种明争暗斗、晦暗的商业战争里,我之不敢逃亡,是因为那样做,我爸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们背了好几年的黑锅,若要追究的话!第一个不名誉的就是我爸。他们大可将所有罪责推给已殁的人,反正他们走的是暗路,而我爸却是被利用的工具;他们为了封住我爸的口,为了自己的私利选择了灭口,我知道那场大火不会无缘无故……”说到最后,她终于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眼泪不知何时已流满整个脸颊。
“他老子就是要你嫁给杜墨中,以掩盖一切真相?”他若有所思的低沉了会儿,莫测高深的笑了出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点头,还是摇头,其它的交给我了。”他自信满满的说。
当时,马少瑀身上散发著一股迫人的锐气,相当炫人。
谭绮箴没有笑反而哭,漾满一抹幸福的梨涡,羞红著脸,慌忙低下头,又点头又掉泪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如果这是幻灭的开始,她情愿选择逃避现实。像她这种人,只要有一点点成就,便会令她满足得感激涕零、五体投地。
啊!氾滥式的爱情,让她愈陷愈深,还报以泉涌般的付出。
思绪溯回至此,马少瑀还相当怀念谭绮箴的纤纤柔萸。
“事情始末大概是这样,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飞往美国找到那张磁碟片;这将对我们的计画助益良多。”马少瑀一脸坚定。
“既然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便插手!要怎么做,我相信以你炉火纯青的技巧,到了美国,就看你了。”袁至磊放心地说。
别人的失败,是老子的快乐掣──这是“袁氏”守则,头条明文规定。
***
在“袁氏”B栋顶楼,宽敞朴素、窗明几净的三十坪大办公室里,环绕室中,两眼所及的尽是满柜的书墙”密密麻麻的布满大书小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各类书在这里全都找得到,这主人的博学可见一斑。
沉闷的气氛,始终笼罩在这对父子身上。只见一个白眉皓发,脸上刻著岁月痕迹,看来威严凌厉、固执果断,双目凛然的盯视著眼前紧绷著脸、沉默不语的袁至磊。仔细一看!不难看出他们父子俩除了身高、脾性外,长相并不雷同,但那不服人的气势却一样执拗,谁都不服输!这两个老顽固聚在一起还真难搞。
“怎么样?儿子,放弃否?”
袁至磊脸色沉了下来,看著惹怒他老人家的风险,大胆的顶撞回去。
“别想!袁爸,我承认自己是莽撞了点,但我预计等事成之后才向您报备,我不是执意欺瞒,而是怕您劳心了!”
“不是莽撞了点,是非常莽撞,小伙子你年轻气旺,做事难免顾前不顾后。我把公司交给你,是要你好好经营,企盼你闯出另一番天地,而不是叫你拿去做赌注的。说吧!那女孩儿是谁?”袁碛诚不愧是商场老将,脑子历久而不衰,像狐狸般狡猾的很。
“啊……”他没料到会被袁爸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