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鲍事包?袁至磊应该不会用这种娘里娘气的东西,八成是那个骚婆娘的。此刻,她满脑子程正酝酿著无数个邪恶念头,蠢蠢欲动。
她转动著黑黝黝的大眼,嘴角噙著笑意,提起那公事包,若无其事的走进她的附属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她前些天收留几只蟑螂的小盒子。她这个人没什么丰功伟业,唯一兴趣便是收留孤苦无依的小动物,前几天,地无聊得发慌,见著几只徘徊在厨房门外小角落旁的蟑螂,一时同情心氾滥,便义不容辞的收留它们,让它们吃好的、住好的小心照顾,没几天后,那些蟑螂便被养得肥肥壮壮,可令她骄傲咧!
“我可怜的小蟑螂们,你们可得替我争口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虽然我舍不得你们,但别无他法。”她把蟑螂放进那只公事包,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堆资料原来是给那女人用的,霎时眉飞色舞,心情好不舒坦。
她提著公事包步出办公室,正巧碰上下楼来拿公事包的袁至磊,当下暗自叫衰。
“阿敏,公事包我拿就可以.你乖乖的在这等我开完会好吗?”袁至磊先开口。
“不好!我也要上去。别想把我甩在一旁跟那女人瞎混。”她借题发挥。
“我从没跟她瞎混过。”他言下之意颇有发誓味。
“带我上去,我保证乖乖的不胡闹。好不好?”阿敏可拉下脸来求他了。
“你保证?没骗我?”袁至磊不相信的看著她。
“保……证……我何时骗过你?我以人格保证。”她举著手大声宣示。
“因为我还未被你骗过,所以不知道,至于人格嘛,还有待商榷。”袁至磊半推半就,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她。
有好戏可看了!她暗自偷笑。
袁至磊不安地瞧了瞧她淘气的模样。经过这几天相处,他对她的个性也有个底了,每次她看不顺眼某人时,她会趁机整治回来,但要她见好就收可难了。唉,这颗小炸弹!
他接过那公事包,模了模阿敏的头,无奈她笑了笑。
“丫头,乖乖在厅外等,时间可能会久一点,如果无聊就下楼吧!记住不准乱跑,如果我下来见不著你,肯定打你十下。”他半威胁半认真说道。
“知道啦!我又不是无行为能力,还要你来管这管那、命东令西的,烦死人了!你进去开你的鬼会议,最好永远别出来,我会替你报失踪人口。”到时你的财产全归我名下,她坏心地想。
“想都别想。”他点破她的心思。
她脑里想的全表现在那张俏脸上,要想骗人都很难,真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丫头!
“如果你不在上班时间谈情说爱,我相信闲言闲语很快就能停止了,”马少瑀双臂环胸,靠在墙上促狭地说道。他走近袁至磊,把手靠在他肩上,虚伪的抚著心口道︰“进去吧‘麻薯’发狂喽!”他指的正是萝娜。
“麻薯”的绰号,马少瑀只敢在人后这样唤萝娜,在她面前,他可不敢乱耍嘴皮子,免得她凤体欠安,来个当场气得吐血身亡,到时候谁来替她收尸超度?他敢打睹没人会鸡婆到自告奋勇,不被她“煞”到就万幸了。
其实这个绰号真的很贴切。想当初征考副理时,那门庭若市的景况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高学历、高成绩的她当场雀屏中选,也不知是当时应征的人实力都太弱,还是注定袁至磊要被克。她头一天上班,不小心走错大楼,阴错阳差之下对袁至磊一见钟情,当场决定以身相许要与他一世缠绵;也不知袁兄台当时是中邪亦或是与她相冲。被她搞得去了形象。这还不打紧.倒楣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准时七点在A栋道早,准时在十二点约他共进午餐,准时五点下班在A栋门口拦劫,好说歹说就是要袁至磊载她一程。这笨蛋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同事相待之礼,既不明拒也不接受,久而久之让那女人占尽便宜,愈来愈得寸进尺,竟处处干涉袁至磊的私生活。霸道的将他占为己有,认为自己与他是才子佳人、命定的恋人;所以,用“麻薯”这绰号来形容萝娜是有过之而不及!
当阿敏吃惊的看到马少瑀时,竟又捶又打,不顾有碍旁人观瞻,当场破口大骂︰“死小马,把我当疯子耍,骗智骗色……要赔我……赔……”
马少瑀丈二金刚模不著头脑。“怎么?我哪里惹到这小泼妇了?什么骗智骗色?我怎么不知道?”他无助的向身旁带笑的袁至磊求救。
“你少装蒜了,刚刚在楼下,穿了一身黑抹抹的挨近我,对我不规矩,你还不承认!”她的眼泪如水龙头淅沥哗啦的落下来,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
袁至磊感到事态严重,拉下一张脸。警戒地盯著马少瑀;那眼神深不可测,眼底还闪著怒火。
“喂!喂!别这样看我。我何时这样色胆包天了?看上她是小人行径……”
“什么?什么小人行径?哇啊……我不要活了啦!人家一世清白、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全给你毁了啦!”阿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原来你图谋不轨,先礼后兵,趁我对‘麻薯’应接不暇时,便对阿敏胡来,你……”袁至磊指著马少瑀璃的鼻子。
“没有啊!老哥,我是无辜的,你要明察啊!对了,会不会是少昀?”他抱著一线希望。
袁至磊本来扶著阿敏抖动的肩膀,霎时僵住了。
“少昀?”他语气满含狐疑。
“是啊!当初我们不也是这样认识的?而且那丫头说我穿得黑抹抹的,哪有?你看……我穿的是米色笔挺的西装。怎么可能是我?”他如释重负。
抖动的肩膀在听到“少昀”时停止了,阿敏抬起了早已笑得扭曲的脸,不好意思的陪笑。
“你……算了。依你别所描述的供词,嫌犯是否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马少瑀问。
“是,没错呀!”
“那表情是否有些帅中带酷、酷中带味?”
“唔!确有几分神似。”
“那是我胞弟……马少昀。”马少瑀笑开了,差点击掌叫好。
“那你难逃干系。有其弟必有其兄,都是你管教不逮,你回去要把他吊起来好好抽一顿鞭子,以泄我心头之恨。”说来说去对的人还是她阿敏。
袁至磊自始至终搓著下巴,思考著这个问题:少昀?他不是最讨厌主动搭讪吗?是他向她搭讪,还是她?
“你们兄弟俩没事长得那么像要死?名字读音又乱相似的,怎么不叫马厩、马粪?多琅琅上口,又令人印象深刻的,改明儿换掉,省得日后有人惨遭狼吻而认不出是谁。”阿敏口气里尽是怨恨,至少有一半是针对马少昀。那家伙竟然不表明身分,害她到头来仍然输了,下回就不要让她遇见他,否则他可没有这么好过。
三点十分一到,随著那扇门合上,隔绝了内外声响,会议正式开始了。
阿敏只得在门外长椅上默哀,她迫不及待想看那女人的窘样,正当地想得痛快时,忽听里边传来一声巨大嘎响,按著便是一个掩面哭泣的女人夺门飞奔而出,脸上尽是困窘的红云一片,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直奔电梯。
炳……心情从不曾如此开怀,果不出她所料,那女人最怕蟑螂,挫挫她锐气,免得她还真当自己是“真命天女”,目空一切,一点谦卑都不懂。
“慢走啊!小心跌倒。”她幸灾乐祸的狡黠一笑。
袁至磊冷冷地扫了一眼半敞的公事包,不动声色的望著合上的那扇门,淡然威严地说道:“会议继续,把缺席名单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