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啊!”颜若筠焦急的喊着。
孙国庆拉回她紧抓着何婉茹的手说:
“若筠,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去年,你受伤以后,正轩就回美国去了,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我,我和婉茹才知道了你们三个人的事,最后,他写着要我们原谅他的不告而别,信就结束了。原本,我还以为他说的不告而别,是因为没有先和我们碰个面,就直接回美国去,后来才知道,他回美国以后,立刻辞了工作,然后就……失去踪影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失踪了?”颜若筠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若筠,你振作一点!”孙国庆及时抓住就要昏厥的她。
“然后呢?他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颜若筠哭喊着。
“我们不敢说,而且,我们都以为你真的不想再见他了。”何婉茹也哭了。
颜若筠靠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泪水不住的从眼角滚落。
何婉茹赶紧安慰她说:
“若筠,你不要担心。正轩一定是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想一想,等他想通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都是我,都是我把他赶走了,我为什么要说那么绝情的话……”颜若筠哭倒在何婉茹身上。
“若筠……”何婉茹也泣不成声了。
孙国庆在一旁看她们两个人哭成一团,接下来要说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饼了一会儿,看她们的情绪比较平静了,孙国庆才说:
“若筠、婉茹,你们听好了,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们别再哭了。”
“国庆,是不是刚才的电话?”何婉茹的心又惊慌起来。
“是不是……正轩发生了什么事?”颜若筠苍白着脸,浑身颤抖。
孙国庆点了点头,哽咽的说:
“刚才谷伯伯告诉我,他接到美国打来的电话,正轩他……跌下山谷,现在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可是,他在昏迷中,还不停的叫着……若筠……”
颜若筠听完,立即昏了过去。
“若筠、若筠!”何婉茹尖叫着。
好一会,她慢慢睁开眼睛,可是,眼前却是一片灰朦朦的云雾,什么也看不清。她虚弱的躺在何婉茹身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国庆握着她的手说:
“若筠,你要坚强一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看正轩,谷伯伯和伯母他们马上要到美国去。他们问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
“要去、我要去——”她的声音好微弱。
孙国庆和何婉茹担心的看着她,他们都很怀疑她的体力真的可以撑到美国吗?
☆☆☆
最后,孙国庆和何婉茹也陪着颜若筠和谷家两老一起赶到美国。
计程车正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长途飞行让颜若筠看起来更虚弱,下了车,孙国庆抱着她,何婉茹和谷伯伯扶着谷伯母,五个人揪着心走进了医院大门。
比正轩躺在加护病房昏迷不醒,虽然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院方规定的探视时间,但是医生体谅他们远从台湾赶来,特别通融让他们进去探望。
颜若筠坚持自己走进去,她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终于走到谷正轩的床边,旁边放满了各种仪器、药瓶、插管,让人觉得好恐惧,好像生死两边的界线,就全靠那些密密麻麻又冰冰冷冷的管线联系了。
他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有好多处擦伤,她的心好痛,仿佛他的疼痛全都传到了她的身上,紧握着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地直流,喉咙哽咽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只能在心里喊着:
“正轩,我是若筠,我来了,来看你了,你快点睁开眼睛啊,不要再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已经可以自己站起来了。为什么我站起来了,你却倒下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难道我一个人赎罪还不够吗?求求你,让正轩醒过来吧,我愿意再用我的双腿来换他的清醒啊……”
颜若筠哭倒在谷正轩的床边,一位护士进来将她扶了出去。出了加护病房,何婉茹和孙国庆扶她坐下来,另一边,谷伯母靠着谷伯伯的肩膀不停的拭泪,他们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看到颜若筠出来,他走到她的面前说:
“你好,你一定是若筠吧?”
颜若筠缓缓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我叫方杰生,是正轩的朋友。我们以前是电脑公司的同事,他来美国受训的时候,住在员工宿舍,我就住在他隔壁,常常听他提起你们这几个好朋友,我还看过你们四个人的照片。”
颜若筠怔怔地看着他,她的心里、脑海里全都被悲伤填满了。方杰生这个人和他的话,对她来说,好像隔了一层水雾,她看不太清楚,也听不太明白。
直到他交给她一个黑色的背包,她的眼睛才亮了起来。她认得那是谷正轩的背包,他们刚认识,结伴去垦丁玩的时候,他就是背着那个背包,以后,他们偶尔到郊外去玩,他也常常带着。
“这是正轩的东西,送他到医院来的人说,这个背包他一直随身带着,里面有一叠信和一本日记。那个人还说,他偶尔会写日记,可是那叠信,他每天晚上都要看过一遍,才肯睡觉。对不起,我打开看过了,那叠信全都是同一个人的笔迹,日记里又夹着一张你和他的合照,所以我想,这个背包应该交给你。”
颜若筠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她看了方杰生一眼,突然想起来,意外发生那天,也就是秘密揭穿那天,张琪芬哭诉着她到美国找谷正轩的事情,曾经提到一个室友,原来就是他。
“谢谢你,谢谢。”颜若筠感激的说。
她慢慢地打开背包,拿出一个很破旧的牛皮纸袋,还有一本日记。
“这是我送给正轩的日记本啊!”何婉茹叫了起来。
颜若筠将日记翻开,掉出来一张照片,就是他们在草地上合拍的那张。看着照片,她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若筠,别哭了,你一哭,谷伯母也会跟着难过的。”孙国庆小声的说。
颜若筠一听,连忙擦了擦眼泪,又打开那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信,全都是以前她寄给他的信和卡片。有些信封已经磨破了,字迹也模糊了,里面的信纸更是不用说了,这些信到底被反复看了多少遍?谷正轩对她的思念和深情全都镂刻在这叠褪色发黄的旧信里了,她禁不住心里一酸一恸,又昏厥了过去。
☆☆☆
颜若筠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房间里光线昏暗,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自己的头好晕、口好渴,她用尽力气挣扎着坐起来,一阵突来的晕眩,让她差点就跌下床去。
这时,房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是何婉茹和孙国庆。他们打开了灯,房间顿时明亮许多。
“若筠,你醒了,饿不饿?先喝一杯牛女乃好不好?”何婉茹说。
颜若筠点点头,接过牛女乃,慢慢地喝完。
何婉茹接回空杯子,又说:
“若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要留在这里陪他,一直到他清醒,再陪他回来。”
“可是,不知道正轩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何婉茹很担心,因为医生曾说,要他醒过来,除非有奇迹,可是,她不敢跟颜若筠说,她已经昏过去两次了。
“不管他什么时候醒,我都要陪着他!”颜若筠的语气非常坚决。
孙国庆沉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