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办公室,她看见温玉婷坐在邹绍贤旁边,正深情无比的注视着他,忍不住小声的调侃她一下:
“玉婷,你在对我们经理‘发功’吗?”
温玉婷一听,脸都红了,站起来说:“康姐,你怎么可以笑我?”
“开玩笑的。”康紫苓把体温计拿出来,走到邹绍贤旁边,说:“经理,我先帮你量一量体温。”
见邹绍贤的眼睛半睁半闭,康紫苓怕他把体温计给咬碎了,就说:“量腋温比较安全。”就和温玉婷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他的领带松开、衬衫扣子解开、把体温计放好。
温玉婷一直很害羞的模样,康紫苓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对她而言,小她两岁的邹绍贤就像是她的弟弟一样。
五分钟后,康紫苓拿起体温计一看,对温玉婷说:“三十八度半,还好,可能是经理的皮肤太白,所以脸看起来比较红。”
康紫苓把邹绍贤摇醒。
“经理,我买了一盒成药,平常我自己感冒的时候都吃这种,满有效的,你试试看。”她把一颗胶囊放在邹绍贤的嘴边,喂他喝了水吞下去,再让他平躺,睡着冰枕。“一个小时以后再量一下,看有没有效?”
温玉婷点点头,她仍然坐在邹绍贤旁边,一点也不想离开。
“玉婷,谢谢你的帮忙,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康紫苓笑着说。“耽误你很多时间了,要不要先回办公室?”“没关系,今天刚好不忙,可以在这里帮你照顾经理。”温玉婷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有事要忙也不管了,她现在只想这样看着邹绍贤。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可以靠他这么近、把他看个够,这样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那么就麻烦你了,我先出去打几个电话。”康紫苓说。
事情都处理好了,康紫苓看看表,又过了一个小时。她站起来走进邹绍贤的办公室,温玉婷还在痴痴地望着他,康紫苓笑着摇了摇头。
温玉婷发现康紫苓在笑,尴尬地说:“我在观察经理的脸色有没有好一点。”
“那他好一点了吗?”康紫苓笑着问。
“他好帅哦,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好像退烧了,脸不那么红了。”
“是吗,再量一次看看。”五分钟后康紫苓再看体温计,高兴地说:“三十六度八,退烧了,就让他继续睡吧。”
邹绍贤始终迷迷糊糊。他好像在做梦,本来觉得好热,后来有人喂他吃药喝水,又给他冰冰凉凉的枕头睡,所以他愈睡愈舒服,也愈睡愈沉了。
这时候有一个人来找温玉婷,她站在门边说:“玉婷,快回去,主任在找你。”
“你帮我跟他说,我在业务部有一点事,好不好?”温玉婷一点也不想回去。
“不行啦,先回去比较好,主任脸色很难看喔。”
温玉婷扁扁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说:“康姐,那我先回去一下,马上再过来帮你照顾经理。”
“谢谢你,玉婷,希望不会害你挨骂。还是,我打电话跟你们主任说一声?”
“放心,我不会让主任骂我的。”温玉婷说完,跟着那位小姐走了。
康紫苓正收拾着桌上的药和袋子,没想到总经理竟然来了,康紫苓吓了一跳,连忙说:“总经理好。”
“绍贤怎么了?”总经理走近沙发。
“经理感冒了。”康紫苓把情况从头到尾叙述一遍。
总经理点点头,说:
“这样躺着也不好,干脆让他回去好好的休息。康小姐,请你联络一下老周,请他送绍贤回去,顺便麻烦你跟着去看看,告诉他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好不了,就再休息一天,打电话回公司请假就可以了。”
康紫苓立刻出去打电话联络,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回家途中。
经过“常升诊所”的时候,康紫苓请司机停车,硬拖着邹绍贤去看医生。
康紫苓扶着他走进诊疗室,医生说他得了流行性感冒,便开了两天的药,又说:“要打一针。”
于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护士小姐过来帮他在手臂上注射一针,然后对康紫苓说:“邹太太,打针的地方可以多揉一揉,比较不会痛。现在请到外面坐一下。”
“啊?喔,好。”康紫苓怔住了,竟然被当成了“邹太太”。
眼睛始终半闭的邹绍贤听到了,睁开沉重的眼皮,抬眼看看她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一挑,哑着声音说:“走吧,邹太太。”
康紫苓本来有些尴尬,可是听到他揶揄自己,就不甘示弱的说:“是,邹先生。”
年轻的护士小姐听着两人奇怪的对话,看着两人奇怪的表情,以为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康紫苓扶着邹绍贤在柜台边的长椅上坐下,很自然的帮他揉着刚才打针的地方。可能是药效开始扩散,邹绍贤已经昏昏欲睡,连康紫苓帮他揉手臂他都浑然未觉。
饼了一会儿,那位护士又叫了:“邹太太,领药。”
康紫苓看看邹绍贤,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走向柜台,领完药转身要走,却被护士小姐叫住,她用一种非常羡慕的表情说:“邹太太,你老公长得好帅哦!”
“啊?哎——”康紫苓叹了一口气,不想解释了,只淡淡的回答:“谢谢,大家都这么说。”
***
快到邹绍贤住的地方,康紫苓注意看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商店餐馆。仔细一观察才发现,附近有早餐店、自助餐店和咖啡屋,还有两家便利商店分据南北两个路口,买东西很方便。
车停在一栋大楼前,康紫苓摇醒邹绍贤。
司机老周问:“康小姐,要不要我帮忙扶经理上去?”
康紫苓还来不及回答,邹绍贤就抢先用沙哑的声音说:“老周,我要你抱我上去。”
司机老周听了哈哈大笑,康紫苓对他说:“还能开玩笑呢,不必担心了。”
邹绍贤住在十二楼,开了门,康紫苓先扶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他的身体一歪,就倒在沙发上继续睡了。
康紫苓连忙喊:“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房间在哪啊?”
见邹绍贤没反应,她只好自己四处参观一下。约四十坪大的公寓隔成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两房,一间是卧房、一间是书房,书房又宽又大。
康紫苓把歪躺在沙发上的邹绍贤摇醒,半拖半扶的把他送上床,帮他把衬衫月兑下来,让他躺平。再看着他的长裤,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换下来。虽说自己把他当成弟弟看,可是总不是真的弟弟,最后,她只把他腰间的皮带卸下,让他睡的舒服一点。又从他的衣橱里拿出一件薄外套放在床头,让他醒来的时候可以穿。
康紫苓环视着邹绍贤的公寓,觉得一个男孩子的房间可以这么整齐干净,还真是难得。
走进厨房看看,几乎没什么厨具,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不开伙的。打开冰箱,竟然只有两瓶矿泉水、一大瓶牛女乃和几瓶啤酒。
看看表,十一点了,她决定下楼去买一点东西。先打了一个电话向总经理报告情况,然后走出公寓。
她先去了便利商店,又到自助餐店买了几样小菜,然后在一家粥铺买了两碗皮蛋瘦肉粥,回到公寓已经快十二点了。摇醒邹绍贤吃完粥,半个小时以后又摇醒他吃药。
“妈,我不想吃,我要睡觉,不要吵我——”邹绍贤迷迷糊糊的把康紫苓当成他妈妈了。
康紫苓摇摇头,啼笑皆非,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很“幸运”,一会儿是邹太太,一会儿又变成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