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卡片吗?”她小声地问道。
“没有,只有花。”邮差显得很不耐烦地叫人把那一大束玫瑰搬到了花店里。
店里的人将羡慕的目光,一下子全投到了祖儿身上。
纪雨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能说他不爱你。”
“也不一定是他送的。”
“难道你还有其他朋友在法国?”
“哦,那倒没有。”祖儿再也找不出理由来解释这花不是他送的。
纪雨摇了摇头,“祖儿,男人是不喜欢把那三个字挂在嘴边的,难道你非要听他说出“我爱你”,或者用英文说“ILOVEYOU”,或者是法语……对了!法语怎么说?”
法语怎么说?法语?
“法语?我的老天!”祖儿忽然大叫道:“纪雨,我要去一下书局,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她一阵风似的旋到店门口,但在出门时却和玻璃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店里的人都好为她担心,璐儿还好心提醒她,“祖儿,你每天必看的新闻开始罗。”
她转过头答道:“我一会儿就回来,那个你帮我按一下暂停键,我回来接着看。”
等等,新闻也能按暂停?她以为是在看碟片呀。所有的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可她却若无其事地捂住额头冲出大门。
望着她匆忙的背影,纪雨突然感到事情转机的时候到了,她衷心的祝福这对璧人终成眷属。
尾声
对于长期覆盖于灰色天空下的巴黎来说,风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天是美丽的季节。
从协和广场向西延伸至凯旋门的香榭丽舍大街,人称世界上最美丽、最有风情的大街,它在巴黎人的生活中一直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茂密的梧桐树沿街排列,郁郁葱葱,在夹杂着浓烈香水味的空气中,人们顿时产生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有一家世界知名的餐馆——FUQUET,出入其间的大都是影视界、时尚界等上流社会的名人。从四个月前起,一位气宇不凡的东方男子,成了这儿的常客。
他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静坐在临橱窗的位于上,再叫上一杯香浓的咖啡,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极少有人知道他是谁,但他那神秘的身份,忧郁的眼神,让人想去了解他。
东方男子通常都是独自到这儿来,可今天,在他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多出来的人是混血儿,只要是法国人都可以轻易看出,那人的身体里带着法国血统,只不过无法辨别出是中法混血儿,或者日法,还是亚洲其他国家,因为他们对东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起初,那两人谁都不愿开口,但没过多久,那位混血儿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令他极其不快。
“约瑟,以前你是从不到这种地方来,现在你是天天窝在这里,有什么用?有工作你也不去做,是不是想把自己淹死在这杯小小的咖啡中?”他举了举面前的咖啡杯,把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倾了出来。
这位约瑟,正是室内设计师约瑟?蓝——蓝定逸。他放下握在手中不断在杯中搅动的咖啡勺,淡淡地说道:“没有她在身边,我无法工作。”
混血儿欧孝天根本没法明白好友定逸在做些什么,分明爱人家又不去说清楚,整天呆在这里喝咖啡,难道这样就可以把事情解决?他压住定逸的手不让他端起咖啡杯。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就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孝天向四周看了看,指着角落的那张桌子说:“你看那边,那个女人你应该认识,‘杜邦财团’的三小姐,雅克琳?杜邦。上次你为她老爸的公司做设计,她就表示过对你有兴趣,你现在只要请她喝一杯,她绝对会对你投怀送抱。”
蓝定逸拿开欧孝天的手,端起咖啡杯却不往嘴边送,他只是凝神地望着杯中那深褐色的液体,就好像从那里可以找到庞祖儿的影子。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和她是最佳拍档。”
“最佳?最佳你个头,我看是冤家才对。”欧孝天叫骂道,他真是服了他们,玩这种心理游戏也玩得这么尽兴。
“冤家?”
是呀!他们真的是冤家,至少她是他的克星,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苦恼,却依然舍不得她。
“够了,约瑟!”孝天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回去找她!毕竟你是爱她的。在情人节时,你都可以空运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去送给她,你自己为何就不能亲自回去呢?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困难的是能为她做点什么。”
“我做了,尊重她的决定。”话语中流露出太多无奈,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我看你是有病吧?”欧孝天很不客气地骂了蓝定逸,“她根本不知道你爱她,她做那样的决定是你误导了她。”
定逸不同意他的说法,“要知道,我早就说过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那也叫说?”孝天吼道,根本不在乎四周射向他的异样目光。
难道男人一遇上感情的事,再精明的人也会变成白痴?或者蓝定逸本来就是个例外,因为他所爱的人是一度被称为“迷糊美人”的庞祖儿,也许正是和那样的女人待久了,他才会同样少了根筋。
欧孝天继续对着蓝定逸大吼:“说国语,听见没有?对她说国语!你不知道她不懂法语吗?不知道她反应够慢?不知道她脑子有问题……”
“住口!”愤怒地一拍桌面,咖啡杯在发出一阵“匡匡”声,将杯中的咖啡溅到桌面上。他绝对不许有人这样污辱他的祖儿,没有人可以这样做。但心思一动,莫非真的是他错了,难道多给她点时间复原也会错?不行!他要立刻回去,他不能失去她。
猛地,蓝定逸站起身,全然不理会欧孝天惊讶的表情,迳自向大门走去。他要回国,立刻回去找她,如果她还没抚平伤口,他会帮她。
见定逸离开,欧孝天连忙掏出皮夹想付清帐单追上去,无意间向窗外一瞟,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站在那里。
才走一半路程的蓝定逸也停下了脚步,他是被大街上传来的吵闹声给吸引住,说话的人使用竖脚的法语中夹杂着英文,不时还会冒出中文,而声音的主人……
定逸冲出了餐馆,孝天也忙从皮夹里随便抓了两张面值五百的欧元,扔到了桌上,赶快跟了上去。
在PUQUET餐馆前争吵的一男一女,吸引了不少坐在餐馆前小桌旁的人的目光,他们很好奇,这位东方洋女圭女圭到底为什么会完全不顾形象和那位身穿白色休闲服的男人吵起来。
庞祖儿也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倒楣,来巴黎已经三天了,不但没找到定逸,还遇上了个无赖。如果不是因为护照出了问题,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才到法国来,更不会碰到眼前这个无赖。跟了她一整天,说什么要她负责。唉!负什么责?她不过就是……
“祖儿?”
这个声音……祖儿不敢相信地转身。天,真的是他!
祖儿跑过去紧紧抱住他,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特有的气息,她安心了。不是在做梦,她现在真的就待在蓝定逸怀里。
她抬起那双闪着兴奋的光晖的眼睛,扇动着浓密的睫毛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定逸用力拥住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急切地道着歉,“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去面对,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太笨,居然没有明白Jet’aime的意思。”她露出了真挚而羞怯的微笑,“我也好爱,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