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石澄瑄撇过脸,不想理他,任他将她抱到餐桌边,可他却迟迟不肯放下她。
他又想做什么了吗?
“你的手不酸吗?”
“你很轻。”他倒是自得其乐得很。
“那是因为我饿、扁、了。”石澄瑄横眉竖目的控诉。
为什么岳家人都听不懂她的国语呢?一整晚,她不停的解释她很饿这个讯息,他们却硬是要忽略。
岳怀广终于有些良心的放下她,不发一语的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她进食。
“你不能找点别的事做吗?”被那双冷冷的黑眸盯著,她实在没有心情填饱肚子。叹了口气,放下叉子,她终于投降。
“你以前老是求我抱你、碰你、看你,我只是如你所愿。”他说得相当鄙夷。
石澄瑄愣了半晌,脸颊无可抑制的泛红。
听他的语气,可见她曾经带给他多大的麻烦。
求他抱她、碰她……这听起来活像的人就是她吗?
老天!
“咳……那是以前,就当我那时年幼无知可以吧!”石澄瑄不自在的干咳。
“是吗?”害羞了?!
岳怀广懒懒的睇了她一眼,而那一眼在她看来,却饱含了无限暧昧,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喂!”讲到这个,石澄瑄忽然想到“正经事”。“当时我逼你娶我的时候,你一定很恨我吧?”
“哼!”他冷哼一声,答案相当明显。
“结婚以后,听说你还是继续在外面找女人,没花半点心思在我身上。”石澄瑄继续诱导。
“合约上有说,我们互不干涉。”他几乎是用鼻孔吭气。
“我知道,你不觉得这种婚姻很荒谬吗?”她咬著吐司问。
岳怀广不再回答,像是忽然发现了她的意图,颇有深意的凝望著她。
“咳!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清醒了。呃,我是说我们应该早日结束这场闹剧,不要再耽误彼此了。”石澄瑄努力解释著。
“好啊!如果你们石家付得起违约金的话。”他闲散地靠在椅子上,精锐的眼眸直盯著她。
“岳怀广,我的意思……”
“你以前都叫我怀广。”他纠正著。
“随便啦!你这么讨厌我,不管我叫你什么,你应该不会计较吧!”她皱皱眉继续道:“当初这个合约立意只是想绑住彼此罢了,既然现在我们都看清楚了,难道不能就别管那份合约了吗?离婚对你也很有好处,你这么年轻、这么……呃……有本钱,应该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要无条件离婚?”他危险的眯起眼睛。
“是的。”聪明人!“这对我们两个都好,而且老是逼你跟我同房很……很对不起你。”她说得连自己都心虚。
事实是——她可不想每天早上起来都很惨澹的发现身边睡著个讨厌鬼!
“对不起?!”岳怀广扬扬眉讥笑著。“那可是你当初最极力争取的“利益”之一。”
“咳!”石澄瑄不慎被热可可呛到,边咳边瞪著他。
这个人非得这么讲话吗?
她感觉到自己方褪去的热潮再次爬到脸上。
“总之,我们离婚吧!”奸不容易平复了,石澄瑄极力装得若无其事,像谈论天气般的说著。
“不。”他爽快的回答。
“什么?!”他的答覆让石澄瑄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反对。
“我说──不。”他凉凉的重申。
“为什么?你不是希望我最好别再干扰你的生活?让你好好去跟那群莺莺燕燕……我是说女朋友,跟她们去纠缠?”石澄瑄一时激动,险些乱用词汇。
“又如何?”他表情平淡地微扬起眉毛。
老天!八个月的伴!他怎么能那么若无其事的拒绝。
“当初你跟我结婚时,不是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友?!如果你怕追不回她,我可以去帮你跟她解释,我……”
“我说不!”岳怀广俊逸的脸颊有了丝烦躁,加重语气说著。
“为什么?”
“因为……”他倾身向她,伸手用指月复刮滑著她柔女敕的脸颊。“我不是你养的那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妓。”
他低沉的嗓音,和轻柔撩人的动作让她避无所避。
“不要讲得好像我养过一样,行吗?”石澄瑄皱眉。
“没有吗?”岳怀广一脸鄙夷。
“喂!你不要含血喷人,虽然我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诬陷我。”石澄瑄不悦的退开身子,有些动怒。“我绝对不可能去做那种事情!”
“哼!是吗?!”他缩回手,冷哼著。
废话!她怎么会去养小白脸!如果她当时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爱他的话,她怎么可能去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该不会……”她眼睛一溜,有了答案。“该不会你在我失去记忆之前就爱上我了,所以现在不想跟我离婚?”
岳怀广莫名其妙的瞪视著她,不说话。
“我猜对了吧?”石澄瑄得意道。
他仍是不回话,匆然了悟她的可笑,低沉沈的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笑话似的。
“你笑什么?”石澄瑄被讪笑得有些恼怒。
“我会爱你?!”熟悉的嘲讽神色再度扬在他的俊脸上。“省省吧!我恨你都来不及了。”
“那为什么……”
“难道你不懂吗?”他深邃幽黑的瞳眸染上一层冷酷。“尽其所能的让你痛苦,就是我的目的。”
看著他的眼,她想他是认真的……
第三章
她曾经花过很长的时间坐在镜前,适应著、仔细观察自己的长相。
粉女敕、尖尖的脸蛋,圆亮的黑眸、挺直的鼻梁、红滥滥的菱唇,和与秀气五官不太协调的飞扬细眉,显了些个性,整体看来,却仍是甜美可人,无懈可击,眉宇之间有著明朗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会让人讨厌的女子吧!
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这张脸,她得到了这个结论。
包何况在医院的时候,别说医生、护士,连其他病房的患者也很喜欢来找她说话,要是医院有举办最佳人缘奖的票选,冠军大概非她莫属。
可是为什么偏偏……偏偏岳宅上下,每个人似乎串通好了似的刁难她?她有这么不受欢迎吗?
一早,管家王妈来请她下楼吃饭,她应了声,便“跳”著漫长的路途去吃饭,好不容易到了饭厅,女佣却板著脸跟她说,她以为她不吃了,所以把她的那份倒了。
她以前都是这么被欺负的吗?!
想必依她从前动不动就哭的懦弱个性,大概是委曲求全的饿著肚子,回房间偷哭吧?
眼睛一溜,石澄瑄发现在座还有岳怀广和昨晚碰到的岳涉舟,却没人肯声援她,两人自顾自的吃著早餐,岳涉舟那小表还饶富兴味的瞥了她一眼,等著看她出糗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
石澄瑄泰然自若的在餐桌边坐下,微笑地询问著那个给她脸色看的女人,年纪大约三十出头,比她略高些,皮肤也黑些,五官清秀,只是看起来不怎么和善。
“我从前就告诉过少夫人,我叫陈丽芳。”她趾高气扬的回答。
“请你给我一杯热牛女乃、一片烤吐司、和一份煎蛋。”她懒得向人重新解释失忆症的缘由,丝毫不被影响的说著。
“少夫人,你的那份早餐……”她连正眼都不肯施舍给她。
“陈小姐,你在岳家做事多久了?”石澄瑄冷静的打断她。
“三年。”她回答得颇自得。
“很好,我不知道岳先生是不是教过你,说话的时候要看著别人?”反正她闲著也没事,有的是时间可耗。
陈丽芳讶异她不软弱的反应,因她那股女主人的架式而有了些惧意,终于赏脸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