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亦筑会那样骇然、神情恍惚。
突然间,黎惠想出了一个妙计,绝对可以拆散他们,让蓝文彬投向她的温柔乡,不过,这个计谋得靠眼前这个痞子才能完美出击。
“你想不想要五十万?”见他抖著腿,正数著她刚给他的钞票时,诱引著他。
真是天外飞来一笔横财,他停下数钞票的动作,“五十万?老子正欠五十万,我当然要啰!”
真是名副其实的钱奴才,“好!那你得帮我演出戏。”
“演戏,要上电视呀!演戏我不会,骗人我倒很行。”
“好!只要会骗人就够了。”
“怎么骗呢?”
“我要安排你和亦筑儿个面,到时你得唱作俱佳的对她忏悔,告诉她你对不起她,该怎么用苦肉计,你自己看著办。”她停了一下继续说,“最后我要你告诉她,她亲生父亲的名字。”她愈说神情就愈犹豫不定。
“可是我不知道那强暴犯的名字呀!”
“你只要告诉她,那个人是””蓝文彬””就行了。”
第九章
亦筑的命运十分乖戾,灾难一个接连一个。
这一天,同平日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趁著蓝文彬到日本洽商的机会,是黎惠排朱平浚和亦筑碰面的大好时机。
“亦筑,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去木栅猫空散散心、泡泡茶,好吗?”一大早她就将公事办妥,打电话给亦筑。
“好呀!”亦筑心情偷悦的回答。
“那我下午两点来接你。”
黎惠挂上电话后随即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朱平浚,一切照计画进行,早上我已将二十五万汇入你户头了,尾款就看你的表现了。”
黎惠开著宾士汽车,载著亦筑往木栅山区行驶著。
山上的空气真好,阵阵花香味扑鼻而来。亦筑将车窗打开,闭著眼,吸了口气,陶醉在这闲情时刻。
“听说猫空的茶坊很有名,连现任总统李登辉都甫来这泡茶呢!”黎惠若无其事的闲
聊著。
“亦筑,蓝先生不在,你会不会无聊呢?”
“不会呀!有你这位好姊姊,关心我、爱护我,怎么会无聊呢?”
“你还找不找工作?”
“过一阵子吧,还没仔细想过要做什么。”
“有没有考虑到我们公司上班?这样你和蓝先生就可以更接近了。”亦筑并没听出她吃味的语气。
“文彬有向我提过,但我并不想,我想往出版社发展。”
“哦!”黎惠止了口,因为就快到了。
必掉音响,熄掉引擎,两人双双步下车往吊著一个旗帜,及一把石壶的“茶饮居”走去。
通常星期六、星期日假日的时间,往猫空的路上往往会挤得水泄不通,从清晨到凌晨,满溢著来吹山风、品茗茶的各地游客。
而在非假日的时间,反而显得冷清单薄了些。
黎惠就看准了这个特色,才安排在这空旷的地方。
老板娘送来一罐乌龙茶及一壶水与开心果、牛肉干、瓜子之后,就回屋里去打盹了,整个露天茶坊就只有两桌客人。
整个茶坊的设计,十分古意,沿著平台的柱子各挂著灯笼,并在四周栏围著栅栏,桌子、椅子全是大理石仿木制成。
他们坐落在最高处,远眺整个新店市和木栅市,眼前蓊郁翠绿的树群,听著大树呼吸的声音,自然宁静得今人心旷神怡。
“亦筑!”
“什么事?”她放下手上的开心果。
“你看右边那个人。”
“哪一个?”亦筑探长了脖子往右看士。
“最右后方那桌只坐了一个人,他好像直盯著你看呢!”黎惠形容著。
“不会吧,他可能也享受沐浴山林的感受。”但那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见他们往这瞧,这就是黎惠的暗号。
朱平浚站起了身,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他低著头走,愈来愈近,亦筑眼中的影像也愈来愈清晰。
他终于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而亦筑此时终于看清他的脸了,那个梦魇””
朱平浚那个畜生不如的禽兽竟敢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惊甫未定的竟只能呆呆地看著他。
他为什么同鬼魅般的纠缠著她,连到这都摆月兑不了!
只见他“砰”一声双膝往石泥上跪下。
她真的傻了。
“亦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对不起你妈妈,更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我一直在我你,想当面向你谢罪,我无耻,我下流!”说著,说著,开始礔哩啪啦往自己脸颊猛打。“今天见到你,一定要向你陪罪。”他面不红耳不赤的说著台词。
黎惠心想,他真的可以去演戏了,看他演得多逼真呀!
叩!叩!他又将头往石泥上磕著。
亦筑吓得弹跳起来。“你别这样!什么事你站著说,不需要这样。”
他抬起头来,煞有其事的讨著人情:“除非你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
茶坊老板娘闻声跑出来一探究竟,并在那好奇的张望著,还用手掩住阳光,将视线往这集中。
亦筑面红耳赤,她长这么大还没这样受人跪过,她承受不起。“你站起来吧!”
“事情已过那么多年了,只要你能省梧,改过向上,别说我原不原谅你,只要你能原谅你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为了钱就能下跪磕头的人,哪还有良知呢?
待朱平浚站起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问他:“我妈呢?她还好吗?”
“你走后没多久,她就逃离我了。”
“她为什么要逃离你?她不是连我都可以不要,只为了要和你苟合。”她忍不住怒言。
朱平浚终于讲了实话,但从头到尾只有这件事是真心话:“你误会她了,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连和我在一起也只为了保护你。”
“哦?”她不懂。
“是我威胁她的,若她不服从我,我就要将秘密泄漏给你,因此她不得不就范就连上次她也是害怕我真的强行玷污你,才将计就计叫你滚,这样你就会因为恨她而逃得远远的,从此以后不必担心爱我的迫害。”
“你说的全是真的吗?”亦筑悲从中来,她竟然不相信母亲,误会她的用心良苦。半晌,她才想起他刚才说的秘密,到底是怎样的事实呢?
“那你说的秘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平浚故意将食指指向黎惠,表示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说,也趁此表示黎惠并不知情。
“没关系,她和我情同姊妹,你尽避说好了。”
“其实你母亲在怀了你时就嫁给了你父亲,因此你真正的父亲并不是户口名簿上登记的人,而是现在享誉商场的企业大亨。”
“他叫什么名字?他在哪?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母女俩?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我并不清楚,你狱中的父亲也没对我说,好像是他年轻时在乡下结识你母亲,一夜露水所产生的结果,可能他也并不知道你母亲櫰了你。”他开始胡扯瞎掰起来。
“那他到底是谁?”
“最近几年他的知名度很高,报纸财经版上常见到他的公司股票上市及不断投资外贸,他的名字是蓝””文””彬。”
如雷灌耳般,亦筑顿时脑子呈现真空状态。
他的话像核子弹爆发般,侵袭破坏她全身细胞,“你骗人、骗人,你是恶魔,你为什么要骗我?”
朱平浚马上作宣誓状,“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有欺骗你,我愿遭天打雷劈,永不得超生。”
听完他的誓言,亦筑心一绞紧,摇摇欲坠的喊著:“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去……”
说完便跪倒在地上,呜咽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