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出自另一端李素文的大嘴,她才踏出大门,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你、你……”她快要昏倒了。
罪行当场被逮个正着,宋知然有如遭到雷击。
“你怎么可以……”她眼睛花了、她看错了,谁都可能干下这起“凶案”,绝对不是她最得意的院童。
“不是他!”彷佛为印证她内心虚软的驳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及时响起。
众人看向那个出声的男人,在耀眼的阳光下,他银色的发丝闪闪发亮,脸上带着和善却不失权威性的笑容,高贵一如神祇。
“我刚看见几个混混肇事跑掉,这个男孩才走上前来检查我的车子。”
“是、是吗?”李素文吁了好大一口气,重点是破坏车子的人跟育幼院无关。太好了,她可承受不起那笔庞大的烤漆费。
一股陌生的情绪攫住宋知然,他直直锁住那张陌生的面孔。
男人移动脚步,朝他走近。
瞬间,一道柔风拂过宋知然的掌心,顺道带走他紧握的石头;他心里,长久以来的肿块也一并被移除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温柔地问。
他忘了开口,却知道自己--得救了。
第一章
小心,猎人就在你身边,千万别小觑身边所有的可疑人物,其中有一个,可能就是来猎取你的人头--
啊炳!别紧张,不是真要摘下你的项上人头,而是俗称的“挖角”。
柄内外大企业为寻求适当的人才,有时会借重专业的顾问公司,尤其当相中竞争对手旗下的菁英份子,不方便亲自出马,便会委托顾问公司“猎人”。
方菲是名女猎人,她长相甜美、个性可爱,为达目的常常不惜耍些女人的小手段。
半个月前,她自公司离职,凭着之前累积的人脉,再加上桌上那支智慧型手机,拥有PDA、电话,电脑……等功能,让她一机在手,随时随地都能作业。
前半个月,她每天睡到自然醒,今天,她一早就起床,换上浅蓝色的条纹衬衫、一件白色A字裙,脚下一双性感的露趾高跟凉鞋,让她看起来自信又不失女人味。
“吃完早餐再出去!”方妈在她踏出家门时直吼。
方菲很抱歉的望了妈妈准备的丰盛早餐一眼,便转身出门离去,她搭车来到市区的大饭店,挑了靠窗的位子,欣赏川流不息的车阵与人潮。
“呵呵呵!”她发出白鸟丽子的笑声。
自半个月前,她就不再是那些汲汲忙碌的工蚁,她是自己的主人。
再也不会有人守在打卡钟后,盯着她打下九点零一分的卡欢呼,“哈哈!妳死定了,这个月妳没有全勤。”
小气鬼!那个全世界最刻薄的老板,扣她薪水永远比发她奖金还要干脆。
“为什么妳不跳出来自己做?”她介绍转职成功的男客户邹开文在她抱怨时问。
“哎呀,我怎么敢,人家还要靠他那一份薪水呢!”
她又不是富家女,妈妈是家庭主妇,爸爸是管区主管,虽然薪水已超越之前仍是小员警时,可还是死薪水。
“妳自己出来做,就算单月只成交两人,扣掉妳的开支,抽成佣金也和妳现在的收入差不多吧!”
什么差不多?
方菲脑中飞陕打起算盘。
一般的收费是该职缺的年薪百分之十到二十之间,她若自己跑,算最低标准的百分之十,她负责的高阶主管平均年薪都达百万以上,每个月若成交两人,那她就发了!
“你真的觉得可行性高吗?”她噘起嘴,就算胜券已掌握一半,可也有危机意识。
“当然高。”
“但是,人家若真的离职就没了人脉关系……”
“谁说没有?妳还有我啊!”
呵呵!就知道,当女人发出求救讯号,男人通常是拍着胸脯挺腰担保。
“那你要说到做到喔!”撒点娇,对方菲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再抛个媚眼,她知道,对方的魂已被勾走了大半。
离职前,方菲一一拜访客户,同样的话也重述过一遍。
答答答答--
哎唷,手机响了,代表她的工作上门喽!
方菲不把来电铃声设定成优雅的钢琴乐,她选的是进行曲,代表她要出征了。
“哈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是方菲,永远准备好为您服务。”软呢的嗓音,再加上甜嗲的口气,让人一早心情舒畅。
“方菲,妳在哪里?”来电者正是邹开文。
“我呀?我在路上啊!”
精致的餐盘被方菲推到一旁,她在光滑的桌面敲打指尖,修饰完美的指甲咯答作响。“太阳好大,你没听见人家的脚步声吗?”
“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了才可疑,又不是把手机贴近脚边收音--不过,任谁听见她可怜兮兮的语调都只会顾着怜香惜玉。
“人家一早就出来忙了呢!现在自己是头家,不辛苦就没饭吃了。”她不忘再哼唧个两句。
“我就是打电话来告诉妳一个好消息,我们公司有个Case要委托妳。”
“真的吗?”方菲双眼一亮,呵呵,她的ㄋㄞ功果然奏效。
“当然是真的。”转到正题,彼端的邹开文添了点严肃的口吻。“唐风集团妳听过没?”
“当然听过。”就算没听过,待会上网查也来得及。
不过,再没知识也得有常识,唐风集团在金融界赫赫有名,她若真没听过,就算她再会ㄋㄞ也没用。
“那『唐风四剑客』呢?”
“你要的是哪一个?就我知道,唐风集团的创办人唐育汉找了四名孤儿,他们被培养成不同的专业人才,你们公司相中哪一位?”
真正工作时,方菲不ㄋㄞ,她得表现出专业的素养。
“妳知道高科技产业拥有很多专利权,我们公司法务处的总召集人最近嚷着要退休,所以总裁要先找好接手的人选。”
“哇!哇!那这个人很重要喽?”她差点月兑口大喊--这一摊大摊了,她当真要削翻。
“非常重要。”邹开文强调。“告诉妳一个秘密,我们最近有一件并购案,光负责这件案子的律师阵容就多达两百名,总召集人等于主持一间全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哇!”彷佛看见一个闪亮的“$”符号,后面还拖曳着一串0,方菲想的全是她的佣金。
“所以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吧?”
“谁?”画面倏地中断。“啊,不不,我是说我当然知道是谁。”才怪,她心里火急,手机一支显然不够用。
“对,就是那个宋知然。”
“对嘛对嘛,我就说一定是他。”还好邹开文指名道姓了,吁。
“妳先和他连上线,顺便帮我调查一下他的私生活,他在工作上的表现是有目共睹,可妳知道,我们公司上层对底下员工的操守非常在乎。”
“你放心,我了我了。”她心情又轻松了,语气也俏皮些。
“什么时候一起吃饭?”邹开文也松懈下来,开始聊些有的没的。
“就等你有空咩!”
“唉!”他叹了好长的气。“我已经一个多月回家倒头就睡,而且连假日都得加班。”
嘻,就知道刚跳槽的人特别卖力工作。“那真可惜。”方菲言不由衷。
“那我们保持联络。”他三声无奈。
“你放心,我会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慰问你。”语毕,再献上她方菲独一无二的飞吻“啵!”一声。
“方菲,妳就是这点让人窝心。”邹开文笑了。
是吗?“嘿嘿。”
“妳最快什么时候给我消息?”
“我计画一下,待会发简讯给你。”还没认真查清楚这宋知然是扁是圆的,她可不敢草率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