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是您的父亲,他说有重要的事,”
我的天啊,还是家里打来的!“跟他说我等一下再打给他。”
“你先去接吧!”黎一飞突然开口。“既然是家里打的,一定有重要的事,让他们两个跟着就好。”
“是是。”没想到电眼王子这么通情达理,还以为他向来只对女人好,“你们两个,看黎先生有什么指示要赶紧记下。”
“是,经理。”
吩咐底下的人,再谢过黎一飞,经理匆促走远。
黎一飞玺新迈开脚步,忍不住沉浸在优雅的乐声中。
老头可真行!打破银行界承昔已久的刻板形象,一下巴哈、一下韩德尔,珍贵的收藏品不挂在家里,偏送到这里来。
老头,是他对唐风集团创办人唐育汉的昵称。他记忆犹存,当年唐育汉为寻失踪的女儿,来到他投靠的育幼院,正逢他刚拒绝一对夫妇的收养--
“我的家人很快就要来接我了。”
所有人把他的童言童语都当成了一则笑话,只有唐育汉不然。他拍拍他的肩,对他绽露出信任的笑容:“我很欣赏你,将来长大你替我做事。”
仅那么一句话,待他读大学时,唐育汉就找上门。
“你果真和爷爷相认了吧?”
明白他一直留心他的动向,让他深受感动,当下决定为唐育汉效命。
“喂,昨晚和萧絜心的约会如何?”身后两名年轻行员见公关部的负责人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竟偷偷聊起天。
萧絜心?
耳中感应到这个特别的名字,老头的一切立刻被黎一飞丢回记忆深处。
“还、还好啊!”刘光洪表情尴尬,昨天他在同侪间得意地大放厥词,现在却深感后悔。
“怎么样,你上了她没?”
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象话,好好一件事说成如此不堪。黎一飞皱着眉头,心里也好奇,一颗心莫名悬空。
“嗯……”该怎么说呢?上是上了,可对象不是萧絜心,而是她身边的友人戴巧苓。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昨晚萧絜心没吃完甜点就借口有事先走,他模着口袋早预订好的房间钥匙,有点不甘心,偏偏戴巧苓那时就睁着小鹿般的眼睛,纯情又不失诱人地勾惑着他。
“妳……待会有事吗?”这一瞬,他竟觉得戴巧苓也不难看。
“没有。”她摇头、微笑,粉舌不经意地伸出来舌忝舌忝嘴。
“那,妳要不要留下来……”
“怎么样?你到底上了她没有?”同侪很没耐心的频频催促。
刘光洪打断回忆,心一横。“当然上了,废话!”男人的尊严逼得他只能说谎。
“哇!那地够不够劲?”光想象那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就够教人口水直流。
“当,当然够劲。”要圆一个谎,必须扯出另一个谎,谣言……通常就这么传开。
啧,要和男人上床也不会挑个象样的!
黎一飞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心里突感一阵嫌恶。
第三章
通常到夜店寻欢,十有九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仅男人如此,女人也这样,瞧!这间乡村酒吧,俊男可不少。
坐在吧台前的斯文男子,很容易让人分派成身边冷颜美女的男友;而一旁的高大男子,五官特别眼熟,像极萤光幕上最新捧红的一串偶像明星,他们的特征通常是浓眉大眼。
“喂,发生什么事?你今天怪怪的。”白面书生微笑开口,没人知道他若想使坏,嘴巴能说出多么恶毒的话。
“还不是我爷爷,今早我们又为我妈的事起了争执。”女人期盼的俊男,性感,张唇,电眼不自觉往后瞟--
劈哩啪啦!
一群女客人感受到那股强力电流,头重脚轻差点昏眩。
“你爷爷还是对你妈有误解?”宋知然早见怪不怪,通常在黎一飞身边的人,都会自动变得模糊。
“是啊!”黎一飞浅叹一声,完全没把那些爱慕的眼神纳入眼底。“我跟他解释再多都没用,小时候我常听爸爸说,妈妈是为了筹措外婆的医药费才落入风尘,可她很洁身自爱。”
“小孩子的话怎能信!”
“喂!谁说小孩的话不能信?妳就不曾是小孩子吗?”他大怒,瞪着冷言出声的梁若晨。
她莞尔,“我没说小孩子的话不能相信,我的意思是,大人通常不会相信小孩子说的话,我也曾经年幼过,记得小小的脑袋会对什么事印象深刻,”
“抱歉,”他一时愤怒,忘了伙伴也曾经历过失去挚亲的感受。
“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爷爷会谅解。”她眼神温柔,有若春风。
她变了。黎一飞清楚,是爱情让她变得圆融,也比以前更亲切。
“嗨,抱歉,我来迟了。”大门推开,走进一名优雅的美男子,他一进来,立刻朝梁若晨走来。
“植安,你来了,吃过饭没?”她一见到男友,表情更加温柔。
“当然没有,没见到妳,我怎么会有胃口嘛!”薛植安神态夸张,像极了讨宠的男孩。
“贫嘴。”梁若晨啐他一声,可不见怒色。
“啧,不觉得恶心吗?”同样谄媚的话从薛植安口中说出,黎一飞就觉得碍耳。
这家伙,前阵子被宋知然打得变猪头脸,那时候看起来还满讨人喜欢,可现在,他又恢复成足以威胁自己的俊美相貌。
“会吗?会恶心吗?我家若晨就不觉得。”薛植安习惯了他的调侃,他没放冷箭,他才全身怪怪的。
“搞清楚,若晨是谁家的?”他和她之间好几年的革命情谊,岂是他这个有钱的公子哥想取代就能取代!
“别吵了。”梁若晨是很享受被两名美男子争夺,但可不愿被当成背后一堆女人的箭靶。
“薛植安,你再不乖乖坐下来,晚上就准备去睡沙发吧!”感受到背后灵纷纷投来的恶毒眼神,她赶紧斥了心爱的男人一句。
“是!老婆。”听到要睡沙发,薛植安不啰唆,立刻在她保留的空位坐了下来。
“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梁若晨睐着他,薄唇忍不住微笑。
“那是因为我还没正式向妳求婚,我要是拿着玫瑰、献上戒指,在妳面前屈膝跪下,妳一定会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二话不说立刻点头。”
他说的那一幕彷佛近在眼前,让她忍不住又笑,“这么没创意的求婚,我才不会答应呢!”
哎,好羡慕。
看着两人当众打情骂俏,黎一飞的心里竟有股妒意。他羡慕那种被爱和爱人的感觉。
熟悉的手机声响起,他从口袋掏出电话,在接起前瞥了一眼,来电者是他众多的女伴之一。
“飞,有空吗?”黏而不腻的嗲声,足以让男人全身的骨头酥软。
“做什么?”从前,他听了会迫不及待回答有空,可现在,他竟有些懒洋洋。
“嘻,你说呢?”对方暧昧娇笑、
几幅妖精打架的画面浮现在脑中,黎一飞却装傻。“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对方娇呼。“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变笨啦?”
“妳想生孩子吗?”
“生孩子?你疯啦!”对方在另一端似乎瞪大眼睛。
“没错,是孩子,而且不止一个,是要能组成一支球队。”
“你当我是母猪啊,黎一飞。”他疯了,而且病情严重,要她冒着身材变形的危机,她才不干。
“妳要就来,不要拉倒。”他很干脆,既不会不舍昔日的缠绵热情,也觉得这些女人变得真烦。
“你、你自己去生吧你!”对方怒气冲冲,啪地挂上电话。
短暂寂静,黎一飞眼中出现片刻空虚。
“这实在不像你嘴巴会吐出来的话。”宋知然微笑,口中却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