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如此,这真的是十分稀有的玫瑰啊,我好想做出来……”时时欢顿了下,飞人还以为时时欢发现他醒了,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埋头猛翻笔记,一本翻完没找到便朝他丢过来,他没力闪避,被打个正着,那个威力就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一般的痛。
笔记本陆续丢了过来,力道一本比一本重,他也一再被打中,到最后他已经分不太清楚天南地北。
“哈!我就知道在这儿!”
时时欢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再也没有长翅膀的笔记本朝他飞过来了,飞人这才松了口气,他勉力甩了甩头,将盖在脸上的笔记本弄开。
已完全清醒的他,即使全身上下都痛得像骨头被打断一样,可能这样看着时时欢,那份满足已经超过了他身体的疼痛。
十分钟过去--
“吓!”时时欢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的声音是来自飞人,而飞人被埋在笔记本山里,一双蓝眸正炯然有神地望着她。
一时间,她不知她现在是做梦还是清醒的,因为上一次她回头看飞人,飞人还没被淹没在笔记本山里,但这回一看,他却滑稽又可怜的只露出一张脸,其余的部分都被笔记本覆盖。
她小小声,带点不确定地唤着:“飞人?”
飞人未语先笑,蓝眸闪着笑意,唇角上扬的弧度说明他的心情十分愉悦,但一开口的声音仍透露出他现在还很虚弱,“亲亲……”
听见飞人唤她亲亲,时时欢的眉不自觉地皱了下,“很好,我相信你现在意识很清楚了,所以……”她抬高手,“可以放开我,让我好好做事了吗?”
“不行。”飞人不肯放掉她,反而握得更紧,他不想放开这唯一的暖源,本来想发脾气的时时欢,与飞人的视线接触时,心不由自主的软了。
她总觉得飞人似乎在见到她之前就很了解她了。是乐乐跟他说的?还是有其它原因呢?她每次跟飞人讲话都有种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而她讨厌这种感觉,不过飞人现在还很虚弱,她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
“那可以先暂时放开我让我整理一下这堆东西吗?我顺便叫医生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她可不想让医生看见她是怎么“虐待”病人的。
“放开妳,妳还会回来吗?”飞人目光炙热地盯着她,看得她全身像着了火般。
“呃……我为什么不回来?你还在这儿啊……”
“一分钟。”飞人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道。
“什么?”
“我给妳一分钟,妳要回来,不然我就……”飞人没再讲下去,目光落在她的笔记型计算机上。
“你!”察觉飞人的企图,时时欢也忘了他目前的情况用力甩着手,一心只想保护她的宝贝笔记型计算机。“好啦好啦,我尽快,你先放开我。”
飞人又目光灼灼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时时欢的左手一得到自由,她马上往后跃离一大步,想骂又骂不出口,只好往墙上的呼叫铃一按,得到护士的响应后,道:“他醒了,麻烦妳请医生过来看看好吗?”
“好,请等一下。”
时时欢火速整理飞人身上的笔记本,再把移动式的桌子移开,在医生来之前把飞人“恢复原状”,飞人忍不住笑了,时时欢怒瞪飞人一眼,继续她的整理大业。
未久,飞人笑道:“一分钟到了。”
时时欢忙碌的身影听到这句话时顿住,她回头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却笑意盎然的男人,咬住下唇,很想不遵守约定,却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来到病床边。
“你不要再抓我的手了,我被你抓了一整夜,手痛死了。”
时时欢虽然一夜未眠,但她的精神很好,除了一直甩手,脸上满满的不依之外,还是美得令他怦然心动。她的美不是时时乐那种奔放的美,时时乐的轮廓不像中国人,反而近似西方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与时时乐认识那么久,却不知道她与时时欢是姊妹的缘故。
时时欢的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这些年,他曾经在一张又一张与时时欢相似的面容上寻找相同的感觉,结果发现除了时时欢,没人能再给他那种根植心底的动心感觉。他也想象其它人一样,初恋跟结婚的对象是不一样的人,但他此时明白,他是一辈子才动一次心的那种人。
明白这点,让他只觉得前途无“亮”,那时的他太过躁进,致使他们分离如此久,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老天给他这个机会,这回他不会再犯错了。
他要让时时欢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等待,是现在的他最擅长的事。
“妳跟乐乐一点也不像。”这是他不知第几次说这种话了。
“我们本来就不像,我们三个出生的时候还因为长得太不像而去做过DNA检测。”时时欢翻翻白眼,左手掌心觉得空空的,不知少了什么东西,她的目光落在飞人的左手,微觉困扰地皱了下眉,偏着头,似乎在迟疑什么,最后,她将手放进了飞人的手掌心,原本的空荡感,也在飞人回握住她的手后奇异地消失。
“结果呢?”飞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结果事实证明我们完完全全是我们的父母出品。”时时欢想起这件家族趣事就觉得好笑,“乐乐长得很像外国人,所以她在求学时期都没受到什么欺负。”
“谁躲得过她的铁拳啊?”飞人好笑地说。
“是啊,她超不像女生的。”时时欢也笑了,“欣欣最像女孩子了,她不管怎么看都像女生……”
“妳比较像。”飞人正色道。“妳低头。”
时时欢原本想反驳的话,被飞人那双蓝眸一望,登时不知如何说,她不自在的笑了笑,抓抓凌乱的短发,“医生怎么还没来,我去护理站催一下好了……”
说着,她就要离开,但飞人吃力的拉住她,“不要走……”
时时欢听话的停下脚步,“可是你……”
飞人朝她露出个微笑,见时时欢仍是一脸不安,他只好道:“这是神经性蛇毒,是吧?”
那种伤口疼痛、局部肿胀、嗜睡、运动神经失调、眼睑下垂、瞳孔散大、局部无力、颚咽麻痹、口吃、垂涎、恶心、呕吐、昏迷、呼吸困难……等等症状他可不陌生,虽然不同种类的毒蛇症状会有所不同,但毕竟他曾经因为顽皮而被咬过,长大后又常在中南美洲跑,多少了解。
只是再多次的经验部没这回来得难受,因为箭的目标是欢欢,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欢欢被射中……光是那份恐惧就足以杀死他。
时时欢点点头,脑海因飞掠过飞人昏迷的景象而打了个寒颤。“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飞人沉默了,他微敛眸,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再扬高眼睫时,又是满满的笑意,“因为我聪明,我广泛阅读……”
“飞人。”时时欢出声遏止他说谎,“拜托,我很认真在问你耶!”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中南美洲的毒蛇不少,我们常去,当然对这种毒不陌生。”尤其有时候得深入雨林,那里的蛇可毒了咧!
时时欢想象了下那样的情景,脸色倏地惨白。她想的竟然不是乐乐的安危,而是飞人被毒蛇咬到时的模样……霎时,惨白退去,两朵红云飞上她的颊。她是怎么回事?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飞人?飞人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她心里很不好受,他在昏迷时说的一些不清不楚的暧昧话语,更让她不知所措,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