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花了许多时间跟力气对她释释他的梦想和理念,那神采奕奕的神情,今她倾心。
然而,距离三个月的期限愈近,他和她的关系就愈陷入紧张的情势中。
聂风变得心烦气躁,对她的需求也愈来愈强烈,常常与她彻夜缝缝缠绵。
但她却隐约感觉到,在他情热如火的动作下,其实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是害怕失去她吗?
他是舍不得她离去吗?
他不肯开口说,倔强如她,当然更不可能主动问啰!
欢爱过后,聂风口中含着一根烟仰躺在床上,詹幼依侧身枕着他的一只手臂,全身虚软无力。
就在她疲累不堪,已经快要昏睡过去时,他却突然开口说出令她讶异的话。
“明天我们出去玩,你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的?”
自从她搬进来与他同住后。除了有一次出门去买薰衣草种子和土壤外,她几乎大门不出。
“我老家在南部有栋别墅和农场,我很想回去看看。”
虽然那地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却装满很多她成长的回忆,她一直努力的存钱,就是为了把那块地给买回来。
“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她向来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人,在他面前,她总是尽心扮演好情人的角色,却显少泄漏自己真正的心思。
“呃……当年因为农家生活没啥娱乐,所以我爸我妈一到晚上就只能准时上床睡觉,增产报国,一共生了我大姐、二姐、大哥、二哥和三哥,还有我,算一算也有六个小孩。”
聂风一脸咋舌的表情。不会吧!又不是养猪仔,这么会生。
“那你呢?你家兄弟姐妹多不多?”
她跟他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除了女佣艾美,和那对很少管事的总管老王夫妇外,好像都没见过他的家人,也没听过他和家人通过电话。
“我的父母长年旅居欧美,一兄一姐也都在国外发展,平常没什么事是不太会联络的。”
“那你……会不会感到寂寞?”
寂寞?聂风皱眉深思,这两个字好像离他很遥远。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家庭背景影响,抑或是他将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工作之上,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寂不寂寞的问题。
“你家里人口那么多,不会赚吵吗?”他避开这个话题,怕她会探触到他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
“怎么会?人多才热闹呀!每次我家烤肉,肉一烤好,全家就会抢着吃,动作不快点,就只能流口水。”
聂风很难想象那种大家庭的生活,他从小就在空荡蔼、冷冰冰的环境中长大,有时,太过热闹的气氛反而会让他无法适应。
“有一回我跟我二姐抢汽水喝,她不肯让,我一气之下,就超她不注意时,在她只喝过一口的汽水里吐口水,所以,嘿嘿……结果还是我赢了。”
想象着那个情景,聂风忍不住大笑出声。
詹幼依滔滔不绝地说着过往家人的糗事和趣事,聂风听得有趣,索性烟也不抽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
他喜欢听她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她的笑容抚慰了他冷硬的心,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不动,他和她双双掉入时光隧道,回到了儿时的记忆与家园……
★★★
聂风和詹幼依先搭飞机南下,再到机场敖近租了一辆轿车,直奔詹幼依位在台湾最南端的老家。
行驶三四个钟头,车子在狭隘的山路里弯来弯去,最后在一栋欧式洋房的前面停下。
车子才刚熄火,詹幼依便急切地打开车门,奔向久违的家门口。詹幼依拿出备用钥匙开门,兴奋的冲进院子里。
聂风停好车,尾随在她身后,一进去,立即被院子里生长茂盛的花草树木所吸引。“你看你看,这株树苗可是我亲自种的,三年没回来,已经长这么高了!”
詹幼依难掩亢奋的情绪,开心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她像突然想到什么,啊的尖叫一声o
“我带你去看我家的温室,不晓得那些香草植物长得怎么样了?”
她拉着聂风的手,左绕右转的往里面跑去,完全没注意到主屋大门的门边挂着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真心育幼院。
他们很快就找到温室,虽然已经三年没回来,但院子里的环境显然并未遭到破坏,依然是她离家时的模样。
只除了树长得更高、草长得更长、花开得更灿烂外,没有一块地方有被更动过的痕迹;
詹幼依惊讶的发现有几名修女正在温室里照顾花卉,美丽的花儿朵朵开,有盆栽栽培的兰花、有向日葵、有不知名的小花,就是不见她心爱的香草植物!
聂风仔细观察温室四周,发现这块区域只是在棚架上多覆盖了一层网状透光罩,并没有任何温室应有的设备。
詹幼依失望的转头看着聂风,“会不会是香草植物太难种,修女们干脆把温室拆了,改种别的花卉?”
聂风拍拍她的头,安慰道:“这样不是也很好吗?你家花圃、院子里那些树呀、花的还是有人在照顾它们,只是种类有些变化罢了,你就别在意了。”
“嗯!”她这才稍稍释怀,“我们绕回前面主屋瞧瞧。”
她又带着他走出院子,穿过丛丛林木,来到白色建筑物前。这回盾幼依没有立刻推开门,她先绕到客厅的窗户旁,由窗外往里探望,屋子里的陈设已然不同,所有的家具全数清空,只见一个个小睡铺层层排列在空旷的屋子内,约三十名的大小孩子们正在睡午觉。
“我家房子的内部隔间全被拆掉了。”詹幼依的声音里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和遗憾。
“这里已经变成真心育幼院了。”聂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看得出来。”
这是预料中的事,毕竟这栋别墅已经负债多年,能被育幼院拿去使用,她反倒觉得很好。她用衣袖擦擦湿润的眼角;强打起精神说:“既然来了,怎能空手而回!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探险、挖宝。”
詹幼依又拉着聂风转进丛丛树林内,来到院子深处。
她在一棵老槐树下站定,而后蹲子挖起土来。
聂风本想阻止她用手挖土,却见她挖得起劲,他摇摇头,干脆蹲下来陪她一起挖。
两人挖呀挖的,挖了几十分钟,已将地面挖出一个小凹洞。
詹幼依再挖了几下,手似乎触到什么东西,她开心的尖叫出声。
“太好了,找到了!”
聂风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土里头理了个很像是铁箱的东西,他把覆在铁箱上的土拨开,果然露出一个铁制百宝箱。
詹幼依七手八脚的将铁箱子打开,边模着铁箱子边缘,边向聂风说:“我妈临走前,要我到老树下挖宝,她说,她在这个位置理了宝物,要我有急难时可以打开采用。”她用力一扳没板开,急着要试第二次。
聂风问她,“这里这么多树根,你怎么能确定理在哪个位置?”
“这树根上方有个小缺口,”詹幼依用手指向那个小小缺口,果然非常细小,“不是我家的人是找不到的。”
“奇怪,怎么打不开?”她又试了一次,还是无法将盖子掀开。
“我来开吧!”聂风用力一板,惟地一声,铁盖子弹了开来。
“还是男生力气大。”
詹幼依把箱子抢了回去,急忙要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箱盒里只放了两封信封,一封很轻,一封沉甸甸的,她先拿了那封很重的信封,喜滋滋的打开。
“这信封怎么这么厚?我妈一定是留了一堆钱要给我。”
她不开还好,打开一看,差点没昏倒,信封里哪有半毛钱的踪影,全是一些泛黄的旧照片。“天哪!我妈把这些照片留给我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