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希开始后悔自己参与聂风这整人计划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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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了!
真是够了,他真是受够了!
被折磨了一整天,终于回到这栋号称最现代化的高级大楼内,正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大楼内的三台电梯竟然在同一时间给他故障待修!
这是什么世界呀!怎么他今天的运动会这么背?
看看手表,时间指向晚上七点半。
他到底要不要爬这十二层楼的楼梯呢?
算了,倒楣倒到底,现在他只想回家洗个澡,将自己丢到软的床铺上痛快睡一觉,以纾解一整天的疲累,所以……他决定爬了!
他先把皮外套月兑下来,可是,等爬到第五层楼的时候,他却连毛衣也没办法穿着,直到上了十楼,他月兑得只剩一件汗衫了。
岳英雄平时便有到健身房勤练身体的习惯,爬楼梯对他来说,并不是一项费力的事,但麻烦的是,他很会流汗,而他只要一流汗,脾气就会变得很暴躁。
而且,今天他受到太大的屈辱,心里一股气还没发泄出来,就又遇到另一件烦人的事,使得他烦上加烦,火气濒临崩溃点,随时有可能爆发。
他来到十楼的楼梯口,一个斗大的招牌突然映入他的眼底——
鹿诗初心里谘商工作室
鹿诗初?原来她姓“鹿”,而非“陆”,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
堡作室的门开着,敞开的门中央正对着楼梯出口,所以,任何经过的人都能很清楚的看到门里头的一举一动。
岳英雄全身汗流浃背,像刚刚才做过一场激烈的运动,当他正要举步继续向第十一层楼挑战时,忽然瞥见鹿诗初走出门外探头探脑、左右张望。
“欢迎光临,先生,您是来看诊的吗?”
一发现他的存在,鹿诗初立刻对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本工作室今天第一天开张,您又是头一号客人,所以,今天的门诊不收挂号费,诊疗费还可以给您打八折喔!”
岳英雄没好气的看着她的笑脸,想起那天晚上她白目的行径,若有人说她记性不好,他可是一点也不会怀疑的。
“先生,您别一直站在外头,快请进,请进!”
不让岳英雄有拒绝的机会,鹿诗初一把将他拉进门内。
她的工作室从早上开张到现在,等了一整天,连只蚂蚁都没看见,现在终于等到一个病人,她怎能轻易就让他跑掉。
“喂!你搞错了,我不是来求诊的。”
为什么他今天一整天老是被当成求诊的病人?难不成他的气色真的看起来那么糟糕吗?
“不,先生,您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而且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我想,你非常需要找个人好好倾诉一下。”
鹿诗初不由分说地硬是将岳英雄半拖半拉的带进诊断室内的沙发上,无论如何,就算用“强”的,她今天也要“开张大吉”!
废话!他被折腾了一整天,心情当然不好,而且是“很”不好,但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对别人吐露心事,而是回家躺上床睡觉!
“先生,您贵姓?”鹿诗初推推被撞歪一根镜架,右眼镜片也被撞得龟裂的近视眼镜,仔细地瞧着眼前的头号病人。
“我姓岳”。
她的声音听起来既温柔又诚恳,教岳英雄很难拒绝。
“您的大名呢?”
由于一边镜片破了,让她实在很难看清楚岳英雄的表情,因此,原本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她干脆倾身靠近岳英雄,整个人近到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了。
“英雄。”边回答,他边心想,她怎么还没换掉这副破损的眼镜?
“是英雄本色的‘英雄’吗?”
没错,他本来就是“英雄本色”!
“太好了,我很喜欢‘英雄本色’这部电影呢!”她笑咪咪的说。“啊!你父亲该不会很崇拜某个英雄,所以才把自己的愿望加诸在你身上吧?”
宾果!
他父亲确实有着很严重的“英雄主义情结”,不过,幸好他不是家里那个父亲荼毒最惨的人。
“你父亲最崇拜的英雄是谁啊?”鹿诗初好奇的问。
“岳飞!”他们家正是不折不扣的岳家后代子孙。
“咦?那你怎么不叫岳飞?”
“我弟弟。”他正经八百的回答。
如果不是他早生个几年,他真的差一点就会取名为“岳飞*,因为他老爸是在帮他报完户口后,才想到家里应该有个人替祖先“岳飞”传宗接代!
“我干脆一并告诉你我的祖宗八代算了,我父亲叫岳富,富裕的富,我是岳英雄,我弟弟是岳飞!”
怎么样,够劲爆吧?从小到大,他家一门三杰的名字已经不是头一回被当成笑话来调侃了。
岳英雄没好气的说完,以为他会再次看到同样夸张的捧月复大笑,但怪了,这女人不仅没笑,还很正经的露出思索的表情。
这是他头一回遇到这种反应的人,这样的发现,让他不禁对眼前的另眼相看。
她将头发扎成一圈厚厚的发髻盘在脑后,让人猜不到头发的长度,梳得整整齐齐的光洁前额,让她看起来显得一脸聪明相。
厚重的黑框深度近视眼镜遮住她的双眸,让人无法发现隐藏在镜片下,乌黑漆亮的水汪汪大眼睛。
她的鼻子不高,却娇俏可爱;她说话虽然有点颠三倒四,红唇却小巧而诱人……
趁她发呆的时候,岳英雄不着痕迹的摘下她的近视眼镜,弄乱了她一头长发。
喝!他突然倒抽一口气,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灵巧人儿耶!
她浑身散着发优雅的书卷味,和他从前交往、认识的女人们完全不同典型,她的美带着几许灵性,那是一般女人非常欠缺的知性美。
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水汪汪的黑瞳里彷佛藏有令人捉模不到的星星,像极了小鹿斑比。
而她恰巧又姓鹿!
那他以后就叫她“小鹿”吧!这样听起来应该会亲切点,只是……他为什么要对她亲切点呢?嗯!说实在的,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咦?”鹿诗初终于回过神,用力眨眨眼睛,但眼前仍是模糊一片,“我的眼镜跑哪去了?”她慌乱的用手四处模索。
她的散光有两百度,外加左右眼分别近视七、八百度,如果没有戴眼镜,她就和瞎子差不多。
伸出手向前一阵乱模,虽然她没有模到不该模的地方,却碰到了一堵铜墙铁壁,混杂着汗水与麝香气息的味道顿时袭向她的鼻腔,那是她不曾闻过的男人的味道,十分阳刚,却又充满煽惑力。
她抬眼望向岳英雄,蒙胧之间,使她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她的手指却明确的告知她,他拥有高挺的鼻梁,有形的唇,而盯得她浑身不自在的黑瞳似乎也相当深邃、清亮。
鹿诗初皱着眉心伸手在沙发上寻找自己的眼镜,却被岳英雄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那副眼镜已经不能用了。”当他触到她手的一刹那,他仿佛被电了一下。
“没有眼镜,我什么也看不见。”握住她的大手传来一阵酥麻电流,让她不安地瑟缩了一下,也让她心跳漏跳了一拍。
“别找了,我陪你到楼下眼镜行去配一副新的眼镜吧!”先前他憋了一肚子正准备发泄的鸟气,不知为何,此刻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可是……”他不是来求诊的吗?她还没和他谈到问题的重心,怎能说走就走,这样不是显得她太不敬业了吗?
“那……那……你等会儿还会回来这里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就怕他会半途落跑。
“会!我等会儿一定回来让你盘问个够,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