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邦悄悄的进人音控室,看到钟怡伶背对著李权,兆邦做个手势要李权出去。
李权早就知道兆邦不爱说话,也听说他最能将歌者的潜能激发出来;再难缠的歌手,面对他也都服服贴贴的。李权也就放心的将钟怡伶交给他。
怡伶约过五分钟,没听到李权的声音,以为他放弃说服的工作。正得意的转身面对他时,站在面前的不是李权,而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怡伶第一眼便被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所吸引,再来则是他高耸的鼻子。怡伶注意到眼前的男子高约一百七十五公分,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
怡伶仔细的看著他的五官,正是她所欣赏的那一型,有点类似郭富城。她甚至有种想窝在他臂膀的感觉,对於这个发现,她可一点也不喜欢。甚至原来的陌生感,也被熟悉所替代。
“我讨厌你!”怡伶坦白直言的个性,让她冲口说出这句话。
“是吗?”兆邦高兴的发现到,这么多年了,自己仍可清楚的窥视出怡伶的思路。
“我讨厌你!”怡伶再一次重复,不知是为了告诉他,还是想提醒自己。
“我还以为你最欣赏我这类型,而且还想靠在我身上,受我保护!”
兆邦的这些话,若被学斌知道,非得讶异得三天吃不下饭,兆邦居然对一位女士主动说这么多话,话中还含有挑逗的意味!
恰伶的心思被人看得一清二楚,恼怒的转身不想看他,而脸颊则不由得发烫。
兆邦不忍心再取笑恰伶。在他的心目中怡伶永远是一位最惹人怜爱的小妹妹。
“怎么,真的把我给忘了?我可是冲著你的面,才答应当你的唱片制作人喔!”
怡伶一听他这么说,猝然转身仔细审视他,越看越觉得熟悉。终於,他嘴角及眼中那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勾起她的记忆。
“兆邦哥哥!”
怡伶不管现在两个人皆为成人了,仍投入兆邦的怀中。
兆邦终於大笑出声,拥抱著怡伶。
“终於想起我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兆是你,我还以为是百家姓里的那个『小赵』嘛!”
怡伶窝在兆邦怀中撒娇著。
“怎么还是这么娇小?”
“这是最佳高度,当初我们也是相差一个头的高度呢!”怡伶娇嗔的反驳。
“是!现在走路还是像鸭子一样吗?”兆邦忍不住的取笑怡伶。
“当然不,现在我可进步多了,走路像天鹅!”怡伶俏皮的说。
“现在可以开始录音了吧!”兆邦轻点怡伶的鼻子,宠爱的说。
“啊!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先叙旧嘛!”
“好吧!”兆邦看到怡伶高兴的跳起来,马上警告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是!”
恰伶挽著兆邦的手,一同走出音控室。两人融洽高兴的样子,反倒吓到等候在外的工作人员与李权。
“录音改成了明天,一样这时间!”兆邦权威的命令著。
直到他们走出录音室,那些人仍目瞪口呆的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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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邦带怡伶来到光复北路的一家西餐厅。
“哇!我从没注意到这家西餐厅;复古式的装潢,配上现代化的灯光,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却让人感到好自然、好慵懒。”怡伶赞叹的看著周围的摆设,就是那么恰到好处。
“让人不自觉的放慢脚步!”兆邦随著怡伶说,也说著自己的感觉。
“怎么?你时常需要放慢脚步吗?”怡伶打趣的说,而眼神是再正经不过了。
“当你身在演艺圈,只要一投入这行业,你想慢慢来都不可能,别人无法允许这种事发生。”兆邦感慨的说。
“所以,你才会找到类似这种地方,刻意让自己缓和下来?”恰伶了解的点头。
“只知道往前冲,有时候连自己失落了些什么,都会不自知呢!”兆邦遽然停顿了下来。“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一见面,居然说了……”兆邦用手挥了挥,似乎对自己刚刚所讲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看来你的个性还是一样沉默。”怡伶偏著头看坐在对面位置的兆邦。
“碰到你,我可不会如此。这几年过得如何?从上一次歌唱比赛到现在,也有十三年了吧!”
“还说呢!”怡伶埋怨的看著兆邦。“那时说好了,一定要再参加比赛,至少当我连过二十关的那天你要来,结果……哼!大黄牛!”
“小泵娘!那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是那个组别的极限,又正值『变声期』。你过二十关的那天,原本已经准备要去了,结果……家里出了些事,不方便!”兆邦想到那年,心中总有些唏嘘。
“怎么了?”怡伶还记得自己当时因为兆邦没来差点不愿上台比赛。
“别说了,谈谈你吧!怎么会进入演艺圈?我记得当年比赛,凡是连过二十次比赛,就可以签约成为基本歌星,你又为什么放弃?”
“个性吧!那时候小孩子没定性,完全以好玩为主,要我一本正经的,我也受不了。而且,那时有一件事,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什么事啊?那年你才八岁吧!”
“是八岁。那时候我只想找到你,把你臭骂一顿,谁教你敢骗我!”怡伶皱著鼻子说,一想到自己当时那么的坚持,就感到好笑。“偏偏管理我们报名资料的大姊姊请假,等再拿到你家的地址、电话时,你们早搬家了!”怡伶泄气的说。
“那一年,我爸爸考虑到我要升高中,所以搬家到台北,希望能有比较好的竞争环境。”
“那伯母呢?我记得,当初伯母要你参加比赛,最主要是你太安静了。伯母希望能藉歌唱比赛,让你变得较活泼!”
“那一年,我母亲的身体变得很差,除了家里的工作需要她以外,还要带我北上去比赛,太累了!”兆邦还是说出当年没有再参加比赛的原因。
“喔!那伯母……”
“放心,身体好的很!她说,没看到我结婚生子,不甘心,她一定得撑到那一天!”兆邦想到慈爱的母亲,脸上不由得绽出柔和的笑容。
这一笑让怡伶看呆了,看痴了,原本就知道兆邦哥哥对人体贴、温柔,但这种笑,她好久没再看过。
“你若时常这么笑,伯母的希望很快就会达成!”怡伶酸溜溜的说。
“啊!”兆邦没听清楚怡伶的话,但直觉告诉他,她在生气。
“我说,你要是没事对著某些女人猛笑,过不了多久的时间,伯母的希望就能达成。”
怡伶不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有“酸味”的话。还好兆邦并没有追问下去。
兆邦感觉到怡伶的不悦,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直觉问题出在他身上,为了躲避怡伶的怒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我记得那一次参加比赛的人,大概就属我们俩最奇特。我是正值变声期,而你是童音未消,外加换牙,讲话都『漏风』,更别提是唱歌了。”
“可不是,大概就是这样,我们两个最有话讲了,我讲你听!”怡伶想到那段比赛的日子,好快乐喔!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一次,我可真被你给吓了一跳!”兆邦想到两人第一次碰面的情景,一股温馨霎时充满心房。
“怎么能怪我?!”怡伶委屈的嘟著嘴,但眼角的笑意泄漏了她刻意伪装的怒气。
“那时候我很紧张也很害怕嘛!”
“所以,也不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一只手就紧握住我的手不放?”兆邦调侃的语气中,有抹难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