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谁也帮不了她的忙,只除了展慕伦。
她必须由他身上出口气,可是,又不愿生动再去找他。不过,她发誓,只要再见到他,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不过,也许是上天太偏爱她了,这一天竟然让风羽菲等到了。
她再次见到展慕伦,是在舞会三天后的校门口。
三天了!整整三天!慕伦笃定地认为她会为了他的不告而别前来兴师问罪。可是,三天过去了,展氏大楼完好依旧,只除了他那颗已不耐等待的心。
他竟苦苦在守候一场可能是“暴风雨”的来临?
慕伦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有“被虐狂”?好似认识她之后,太平静的日子都显得分种难挨。他决定采取主动,不再保持沉默。
和她相处之后,他才领悟到,有时候绅士的风度并不管用。
在租屋处找不著她,于是他来到学校,苦守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看见她和争争并肩走向自己。
她也望见他了。在那四目交触的一刻,彼此有著相同绚烂的火花。
“唉,他在那里耶!”争争有点兴奋地撞了下羽菲的手肘。
羽菲仅是冷冷地道:“别理他,咱们走“”
“可是……”
羽菲拉著争争快步地穿过他的面前,板起的那张寒脸足以冻毙人。其实她已经够忍耐了,她怕自己这一开口,恐怕会惊动整座校园。
慕伦原是想向她们打招呼,一只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就那样眼睁睁地望著羽菲视若无睹地横行而过。
这算什么?一把压抑已久的怒火顿时爆发了出来。“风羽菲,你给我站住!”
石破惊天地一记吼声后,结果,校门口是真的站住了不少人。
猛踩煞车的羽菲一怔,回过头来皱起眉头,当她发现有更多的人正以同样的表情望著自己时,她,胸肺快气炸了。“你凶什么凶?”她往回走,来到他面前,气呼呼地指著他的鼻子。“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不想命令你,但是,你要讲道理!”慕伦决定不再退让。
“讲道理?你竟然敢跟我讲道理?展慕伦,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住口!”他抓起她的手腕,大喝一声,倒使羽菲又是一愣。
“风羽菲,我警告你,不要再随便侮辱我,以前我不想跟你计较,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但是那不代表你可以继续不尊重我,而一味地对我的人格造成伤害。”他意气激昂、不可一世地努力用最贴切的言语来控诉她。
“你放屁!”羽菲突然插进一句粗话。
几乎连同口水一块地喷出,她的这一句话,教慕伦瞪直了眼,顿时忘了后面的台词。
旁观的人,在这时已经爆出笑声来。
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对峙街头的时候;所不同的是,当时为的是失窃的皮包;而现在,则计较著各自那一份失落的心。
“风羽菲你——”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怎么样?你竟然敢跟我提人格?你说,你有何人格可言?”
“你……”他一使劲,将她拉到自己胸前,那——一蹴可及的距离,使两人陷于一种张的局势,而围观的好事者也睁大眼,乐观后续的发展。
坦白说,风羽菲是“有点儿”被他反常的态度给吓住了。他吃错了药不成?他怎么可对她这么凶?他就是不可以的。
好像所有的委屈一古脑儿地涌上来,她竟感到眼睛一阵酸涩……她抿紧唇,猛眨著大眼眸。不会吧?她会为这种男人掉眼泪?
望著她转红的眼眶,慕伦心头一震。她不像是个会轻易落泪的女人,如果……真把她给弄哭了,是不是代表“事态严重”了呢?可是,他做了什么呢?他不过是要为自己争个公道而已。
他降低嗓子,口气生硬地说:“风羽菲,你太过分了,简直是过河拆桥嘛!”
“我?”她头一甩,几乎撞著了他的下巴,“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是在发神经!你说得没错!”没想到自己多日以来的“症状”倒让她给一语道破了,他愈发不甘心,手臂愈是钳得紧,一副想将她捏碎的样子。“我就是疯了,才会答应你去干那种蠢事,成全了你和你的情入,然后才在被利用完之后,让你一脚给踢开。你说,我不是疯了是什么?而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
“我……”瞧他一副言之凿凿、慷慨激昂的样子,羽菲倒被吓得一愣一愣地。随即,她一回神又嚷嚷:“我的什么情人?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不要来破坏我的清白啊!”
“清白?”慕伦恨恨地咬牙切齿道:“就为了你的‘清白’,我背了多少黑锅?你知不知道那全是为你!”
羽菲又眨了眨眼,眼波忽地转为柔和。
“王熙!”慕伦终于吐出那个教他如哽在喉间的名字,“你心中的真命天子是他,对不对?风筝!”这一番话,可把羽菲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丁点感性情怀给吓跑了。她本能地掉头望著争争,发现后者也张口结舌地瞪著自己。
慕伦仍自顾自的说著:“舞会那晚你和他的交谈,我全听见了,我也知道你和黎争争演那场戏的真正目的,你只是为了拒绝那场相亲,为的也是那个王熙。”
“你闭嘴!”羽菲朝著他大吼起来。完了!全完了!让他在校门口这一嚷嚷,别人的想法她可以不管,但是,她却不能忽视争争那充满惊疑的睑。“展慕伦,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王熙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才不可能喜欢他,风筝根本不是我,其实风筝是——”她猛然收住话,望望四周再望望争争。
“反正,‘风筝’是谁那不干你的事!”羽菲话锋一偏,放弃了辩白,转而争取饱击的主动权批判他:“你少恶人先告状了,那晚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竟敢来找我理论?”
“我?我做了什么?那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吻你是不是?”
“你——”羽菲跳了脚,而一阵窃笑由周遭鼓噪而起。
慕伦视若无睹的笑道:“不论我做了什么,那都是在尽一个‘未婚夫’的义务啊!”
“未婚夫?”羽菲提高声调,反唇相稽:“那可就鲜了,我的‘未婚夫”居然会丢下我而跟别的女人跑了。”这样子说.好像对自己与失光彩吧?
羽菲义正辞严地道:“告诉你,展慕伦。像你这种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男人,就活该配那个林雪儿!我风羽菲就是不希罕你!”
“是吗?可是我看你的样子明明在意得很,你在……吃醋?”他莞尔一笑,流露出另一番潇洒不羁的风采。
“我在吃醋?你想得美呢!你最好马上去娶那个林雪儿,那我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消遥快活,说不定还会长命百岁呢!”她奋力甩掉他的束缚。原以为他会对那晚的情形有所解释,没想到他尽在出她的洋相,真是教她气坏了。
慕伦见她把话说绝,立即松了手,不觉地皱起了眉,“你说的是真话?”
“我……”眼珠呈滚盘状地溜了一圈,羽菲咽了咽口水,无法不点头。“当然是真话!”
“好!”他应声道,然后毫无表情地转身前走。
“唉!你……”她迟疑一下,“你说‘好’,是什么意思?”
“那当然是成全你的心愿,去向雪儿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