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一定要幸福啊!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陈意磊的小丫环——珀儿边跑边大声嚷嚷。
在后院种植药草的陈意磊探头望向她:“什么事不好了啊?珀儿。”
“灵珊姑娘她……她……”苍白著脸的珀儿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说出那惊人的消息。
“到底怎么了嘛,你快说啊!”
“灵珊姑娘她……她在房里上吊自尽了……小姐——”
听闻这个令人惊愕的消息,陈意磊完完全全地愣住了:“什……什么?!”
“我说……灵珊姑娘在自己房里……上吊自尽了。”这回珀儿的嗓音带著哭意。
“为什么……她……为什么呢?”陈意磊怔怔地低喃。
“小姐……”看著她难过悲恸的模样,珀儿也跟著掉眼泪。
然后,想也不想地,陈意磊丢下手中的工具,飞也似的跑向钟灵珊所住的宅院去。
“小姐,等我啊!”还来不及喘口气的珀儿提著裙摆也跟了过去。
当石头儿冲进钟灵珊所住的房间时,玄炀早已在屋内了。
他一听到她的到来,马上上前拦截住她,不让她再往前去:“别过去。”本来嘛!上吊死亡的人能有多好看?
“放开我,我要去看看灵珊姐,搞不好她——”
“她死了!”不等她说完,玄炀马上知道她的意思而直接回答了她,“我已经看过了,她早巳气绝多时。”
一听完他的解释,石头儿双脚倏然无力,完全支撑不了自己的身子而瘫软下来,幸而有玄炀强壮的双臂支持住她,才免去跌倒在地的难堪。
“为什么?”至今她仍是无法接受这件事。
“你回去休息吧!她的后事我会处理的。”他不要她在这儿多待一刻钟,因为他担心……“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自尽呢?”陈意磊一改怔忡的表情,红著眼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她才刚生下昭玮啊!她怎么忍心丢下昭玮一人?她怎么忍心……”
“够了,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他拥著她说道,一双手还频频拍抚著她的后背。
就在石头儿被玄炀轻推向门口时,忽然听到昭玮的哭声传出,她情绪一振,连忙自玄炀的怀中转身,从一名婢女手中抢过小婴孩,然后抱在怀中轻声安慰著:“不哭喔……乖……别哭喔!姨姨抱抱。”
玄炀不想让她在这儿待太久,所以将她硬带向门口:“好了,连孩子都带去休息吧!”
“好吧!我——”她本想交代他要好好安葬灵珊姐姐的,但就在转身之际,发现他腰间一封已开的书信,信封上隐约写著自己的名字,于是她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抽了出来,闪出他的怀抱。
“还我。”玄炀心一急,上前想抢回来。
“这明明是写给我的。”
连连闪开他的抢夺,石头儿被逼退出房间。她闪到佣仆身后展信阅读,不看还好,这一看脸色立刻发白。
“不要看了。”推开面前碍眼的佣仆,他态度强硬地抢下书信,但一见她发白的脸色,就知道为时已晚。
“是你……”紧抱著怀中的小孩儿,石头儿一步步地后退。
“石头儿。”玄炀一脸惊慌与担忧地向她伸出手。
“是你……竟然是你……”
“石头儿,别这样,是她自己多心,才——”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头儿的吼叫声给打断。
“是你!是你逼死灵珊姐的,是你!”
“不是我。”
“是!是你!是你要抢走昭玮,才让灵珊姐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昭玮生存的权利,是你,是你这个刽子手!”淌著泪,石头儿像是要发泄出内心全部的悲愤,她嘶吼不止。
“我不是。”不管她的排斥与拒绝,他仍是一步步靠向她。
“是你……是你害死灵珊姐姐的……是——”她失控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靠向她的玄炀隔空点穴昏了过去,整个人忽然瘫软下来。
玄炀眉头深锁地一手揽住她,一手抱住她怀里的小孩儿,凝睇著她,久久不发一语。
“王爷……”一旁的王总管走向他轻声叫道。
玄炀没有回答,只是将小孩子递给他,然后抱起石头儿转身离去。
望著王爷的背影,王总管摇著头频频叹息。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地步?昨儿个王爷才交代他,要换间大宅院给灵珊姑娘住的啊!而且原本要把小孩子抱走,也只是要将他交给女乃娘带的,意磊姑娘拒绝后,王爷也说算了的啊,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唉!怎么会搞成这样咧!唉!
清醒之后的石头儿不再开口与玄炀说话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除了怀里的小昭玮,现在她是谁也不理了。
每每面对周遭的人,石头儿更是一副惊疑的表情,凶狠狠地瞪视著每个想接近她或昭玮的人不管对象是谁。
“这样……好吗?”法觥望著园内轻摇小娃儿的石头儿,轻声问著背后的玄炀。
“不这样,我又能如何?”玄炀苦笑。
“要不,我先带她回我府里住一阵子吧!”
“不!”玄炀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
他不要石头儿离开!这……这是他对老爷爷的承诺。
他一点也不敢细想自己是如何的依赖石头儿,就如同她以往依赖著自己一般。
“你……”法觥有些恼怒地回头想斥责他,但一对上他满是忧虑的神情,他很难说出口。
石头儿受苦的当口,玄炀又何尝好过呢?
他叹口气上前拍了拍玄炀的肩:“唉!什么都别想了吧!今儿个老哥我陪你喝一杯!”
“谢了!”这时候法觥的支持对玄炀来说,无疑是弥足珍贵的。
夜阑人静,无月也无风的后院里,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忽左忽右地闪动著。
仔细一瞧,原来是石头儿背著小娃儿昭玮,手拿包袱想偷溜出王府。
原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怎知背上的娃儿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不只惊动了巡逻的侍卫,更把还未入睡的玄炀与法觥引来。
“石头儿,你要做什么?”见她站在屋瓦上,身形岌岌可危,玄炀就是忍不住担心。
“我……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去……我不知道,但我就是不要再留在这儿。”她一脸警戒地望著他。
“不行!我答应你爷爷要照顾你,你不能就这么出府去!”
“我……我不管!”情急的石头儿怕玄炀会出手拦她,话未说完,人已转身想往外跳去。
“别走!”玄炀身形一提,飞上屋瓦想拦阻她。他怎能让她就这么离开呢?!
玄炀的执意挽留完全得不到石头儿的认同,反而让她逃得更急、更快。
“石头儿!”他急忙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愿放走她。
“放开我!”石头儿将他使力擒住的手用力挣开,聚内力于一掌之上,转身击向玄炀的心窝,毫无防备的他霎时倒下,引来地面上侍卫的惊叫。
“王爷!”他的近身侍卫冷樗一惊,立即跃至玄炀的身边。
查看了主子的伤势后,冷樗怒气顿现,挥舞著手中的铁扇杀向石头儿:“真是养虎为患,我杀了你。”
“住手!”玄炀不顾自己紊乱的心脉,急忙喝道。
他一手捂住胸口,只手撑地地想站起来,但才半坐起身子,却又因挨不过胸口上的剧痛而倒了下去。
“玄炀,你还好吧?”见情况不妙的法觥跋忙来到屋顶上把他扶正。
“我没事。叫冷樗把铁扇放下。”玄炀冷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