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永健,妈……文姨既然不要紧了,我来陪着就好,你先去公司把工作交待一下,何头找了你好几次了。”凯文递过永健的手机,手机上果然显示了好几次,都是何头CALL她的。
“那,”永健往妈妈看去,“我不太放心,可是——”手机又闪了一次,还是何头,“我尽量交待好马上就回来。”
“永健,你不用急着回来。”文筝微笑,“医生不是也说我不要紧吗?你把公事处理好再来吧,一会儿我会让凯文帮我请个特别护士。人家有专业知识,照顾我你爸也比较放心。”
永健眨眨眼,“也好,你叫凯文帮你打电话给他,我走了。”
回到公司,何头一见她就给了她个大拥抱,“死永健,回来了也不来找我,你要参加国际大赛的案子很赶耶,喏,我挑出来给你的是两周内就要出片,月底前就要上档,同时参赛的兰玫化妆品,它可是大手笔预算哦。不过也有个缺点。”
“兰玫?就是两年前拿过国际金奖的那个广告片的品牌?”永健张大了嘴,“那个片子一直被学校当成教材来用嗳。”
“对,问题就在这儿,因为两年前的广告拍得太好了,所以其后的每次广告都会被拿来比较,但如果你能做出超越两年前的那个片子,那夺魁是肯定没问题的。我对你有信心,初生牛犊不怕虎,加油吧,反正凯文那一组一直空着,你直接和凯文沟通。不过两星期后片子就要送去参展了,你是金诚奖得主,公司也不会查你的片子也不会给你压力,但你可不要让自己丢脸哦。”何头把资料拿给她,“这是两年来兰玫的所有广告,你去看一下吧,当个参考。”
“OK,谢谢何头。”永健拿了东西,又匆匆赶回到医院。
见病房里“他”在,凯文也在,永健头一低叫凯文,把何头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凯文一呆,“这么赶?”
“我想我今天先去把资料看完,明天开始构思,尽量在四天内把东西给你,反正只要资料看完了,剩下的可以在医院做。”永健又望望病房内轻声笑语、深情相对的两人,“反正妈妈也有人陪了。我先走了,等会你替我向妈妈说一声。”
凯文拉住了她,“既然时间那么赶,我就在医院里陪你一起赶,顺便帮你照顾文姨,而且你一边构思一边告诉我,我才能明白该怎么拍。”
“也对,这次这么赶是不可能出外景了,有一定的限制,你陪我也好,还能帮我找找灵感。好,那我走了。”
凯文又一次叫住她:“你不进去打声招呼吗?他是你……”
“我走了。”永健似没听见,故作轻松地走了。
凯文看着她眼里那少有的受伤神色,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对了,我回我妈妈那边看资料,如果我妈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拜了。”永健挥挥手走了。
抱着满怀的资料,永健回到了离医院最近的妈妈的房子。
一进屋就想起来,对,打个电话给伯荣,可按了好几次电话里储存着的伯荣的号码,铃直响却没人接。永健打了十分钟,气呼呼地一把把电话插头拔了出来,“死伯荣,烂伯荣,等我赶完这个案子不找你算账才怪。”
可是迷糊的永健忘了,电话里储存着的伯荣的电话号码,就是他们同居处的号码,当然不会有人接。
永健气愤地把伯荣丢在了脑后,坐下来看兰玫的要求和以前的片子。
一天赶下来,她已把片子全看完了,却越看心里越没底。其实,这两年来兰玫的广告可以说都是用足了心思的,只可惜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那部得奖片子:上班时,我是个有自信的女人,约会是,我是个温柔的女人,兰玫帮我将这两种特质都表达了出来。兰玫,给你自信,让你温柔。
永健苦恼地踱来踱去,一方面是没有Idea,另一方面总挂心着妈妈,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妈妈的病不是那么简单。
晚上六点,永健又赶回医院,手上还捧了妈妈最喜欢的“吃客轩”的冰糖牛肉。
凯文果然还在,正同妈妈谈着什么,一见她来就笑说:“好香,冰糖牛肉,永健好乖,知道妈妈最爱这个。”一边侧头向凯文,“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给永健取了个小名叫永净,干净的净,因为如果按我娘家那边文家族谱,永健那一辈是两点水部的。”
“妈,又在讲古了,吃点东西吧。凯文,不好意思,我妈就是这样。”永健拿出牛肉递在妈妈手上,又招呼:“你也没吃东西吧,一起来吃一点吧。”
凯文的唇动了动,终于在文筝的眼色下把那句“她也是我妈妈”咽了下去,“不了,我出去抽根烟。”
“古里古怪。”永健对他的背影皱皱鼻子。
“淘气,不过永健,你对凯文……”
“妈,你想哪去了,我喜欢的人是伯荣,凯文对我而言只是个哥哥一样。”永健捧起饭碗,“我早就跟他说过,有可能我们上一辈子是兄妹,这辈子才会这么投缘。”
文筝吃了几口饭,配着自己最爱的冰糖牛肉,“嗯,这样啊,那你索性认他做哥哥倒也好。”
“什么认不认,感情上是就行了吧,我干吗平白找个这么大的哥哥,硬多一个人来管我?”永健帮妈妈舀了碗猪肝汤,“贫血的人吃这个比较好,对了,明天中午你想吃点什么?”
“不用张罗了,中午的一顿,你爸会送来。”文筝看着女儿,“永健,我不勉强你一定要接受你爸爸,但能不能答应妈妈,至少试着去体谅他,好不好?”
永健目光躲闪,“我试试看。”妈妈难得叫自己永健,怎么今天……
“这样我就放心了。”
文筝才说完,永健“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你在说什么,别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我不爱听,妈妈要陪我活到一百岁的。”永健叫出来,匆匆跑到外面去,躲进厕所,用冷水冲掉忽然而起的不祥预感。
她再回病房,凯文也在了,一见她就问:“对了永健,你一天资料看下来,兰玫的案子有Idea了吗?”
永健“呀”一声,“惨了,完全没头绪。”
凯文摇摇头,“楼上有间影视厅,我租下来了,你去把资料带拿来吧。”
“这倒不用,资料带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不过倒可以看看有什么广告在播,可以借鉴一下。”永健拍拍额头,“那我先上去了,你陪我妈多聊聊。”
“对了,你不和他联系吗?不是还有事要告诉他吗?”
“让他去死,我现在没心思想别的,快把案子想出来才是正经,反正我刚刚打去也没人接。”永健恨恨地说着,走了出去。
文筝和凯文互看一眼,同时说:“伯荣?!”
两人都笑起来,文筝说:“年轻人的事我不太懂,不过凯文,如果伯荣欺负永健的话,你一定要帮永健哦。”
“好的,不过,妈,永健不欺负伯荣就谢天谢地了,伯荣想欺负她?!很难哦。”
文筝拍他一下,“把你妹妹说成这样,真是。对了,你呢?你和怀真也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啊?”
凯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你身体好一点出院,我就会跟她讲的。”
文筝半躺下来,“那我可要多休息,好快点出院,才不会耽误你的终身大事。”
“妈。”怀文不好意思地叫。
“去吧,去找永健吧,帮她快把工作干完,让她快点去找伯荣吧,不然,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伯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