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医生,如果这样的回答能使你满意的话。”郎邢煜见她的攻击力毫无杀伤力,只好挺身而出了。
“原来是钓到了金龟婿。”张冬志刻薄地说。
叶可人气死了,气到发抖。真想好好的赏他一拳……不,两拳好了。可是她没那个魄力,再说以后大家还要见面,这样也不好看,但她又难忍这口气……
就在她进退两难时,郎邢煜开口说道:“张先生,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作结论,如果可以的话,请便。我跟可人想要单独相处。”
区区几句话,让张冬志再没有理由留下,他脸色难看到极点,最后怒气冲冲、心有不甘地离去。
“呼,真是无妄之灾。”叶可人松开与郎邢煜紧紧相扣的手指,坐到对面椅子上吐大气。
“他是?”郎邢煜握着拳,回味着刚刚还在他掌中,那纤细柔荑所留下的余温和触感。
“算是片场的同事吧。”叶可人懊恼地从包包里取出发带,将头发扎成马尾。
“片场?”
“嗯,我们是替身演员,偶尔兼临时演员。”她自动倒出他的薯条,将所有的番茄酱挤成一堆,然后拿薯条尽情地沾了沾后送入口中。
“替身演员要做些什么?”郎邢煜盯着她的饮食习惯,觉得胃有些发酸。
“就是主角不演的戏全由我们代打。”
“原来如此。”他像是好奇心已得到满足,低头又将注意力放回杂志上。
叶可人观察着他专心阅读的模样,发现他还满吸引人的。印象中上次他的短发梳得整齐,现在随意地往后拨,看起来多了几分的随兴、潇洒。而他轻点桌面的手指修长干净,体格结实,毫无赘肉,轻易地就能吸引周遭人的视线。
罢刚怎么会觉得他像个书呆子呢?她心里嘀咕,忽然顿悟──嗯,是眼镜吧!他那副古板老气的黑眼镜,真是娌得教人不敢领教。
“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
“那没什么。”郎邢煜轻应,装作不经意地问:“刚刚那位张先生是要追求妳的人吗?”
“不知道耶。”叶可人皱眉。“对我而言他只是片场的同事,大伙儿曾一起吃过几次饭,只觉得他常来找我说话,是个麻烦的家伙。”
“我觉得他对妳的占有欲好像挺强的。”他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瞧她满脸的懊恼,心情莫名地高兴了。
叶可人呆望着他。
天!他不戴眼镜的效果真是惊人。
浓粗的剑眉让人感觉坚定,深邃的黑瞳蕴涵着睿智,高耸的鼻梁显示他有不屈不挠的毅力,那薄厚适中的唇此刻微扬,带点勾引人的味道。
害她看久了,心有些怦怦跳。
“妳在对我望、闻、问、切吗?”郎邢煜取笑她目不转睛的举动。
“我又不是医师,哪会这些?”她心虚,颊边染红。
“那妳在看什么?”他好奇地问,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叶可人让他瞧得心思不宁,不得不避开他的盯视。
她要是会告诉他自己是在看他,而且还看得脸红心跳,那才有鬼勒!
不过这人怎么搞的?好像她是大太阳底下的新鲜事,猛瞧她个啥劲啊?被瞧得有些尴尬,她只好拿起他的眼镜借故研究着。
“咦,这没度数?”她本来想建议他换副眼镜,她可以免费提供意见的说。
“被妳发现了。”郎邢煜大方地承认。
“为什么戴没度数的眼镜?”
“待会儿再告诉妳。我比较担心的是,对于那位张先生的占有欲,妳准备怎么办?”他比较在意刚刚那个间题。
叶可人一想起张冬志就皱眉,但一听他说会担心她又感到温馨。“不想理他,烦死了。”
他喜欢她的回答。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你不会帮我。”她想起刚刚的惊险,手抚着胸口。
“我本来是不打算配合的。”瞧她的举动,教他忍不住抿嘴一笑。
叶可人嗔道:“你不是医师吗?居然对病人见死不救?”
“我要先澄清,妳化了妆,又放下头发,刚开始我根本没认出是妳。”
“那女生求救,你也不能这么没绅士风度啊!”
郎邢煜睨了她一眼。“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戴没度数的眼镜的原因,我是被女人热情的自我推荐给搞怕了,这副眼镜至少可以阻挡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她噗哧一笑。“这么臭屁啊,行情很好哦。那为什么后来又愿意帮我了?”
那嫣然一笑,教他有些看傻了,回了回神。“因为我发现妳很容易脸红,而且妳的眼睫毛很长又密,还有妳的眼神很生动,这是上次妳给我的印象,所以就认出是妳,当然要帮了。”
“喔。”他的说词使她脸上一热。
他既然用眼镜来遮掩出色的外表,好阻挡女子的投怀送抱,就表示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那为什么又对她注意得这么仔细?是因为她是他的病患吗?
这好像也说不过去,因为他医治过的病患何止千百,哪能一一记住面貌?所以对他而言,她是特别的喽?这个可能性,让她的胸口缓缓沸腾起来。
“还有妳的眼白微黄,这也是认出妳的原因之一。”郎邪煜想再看地的笑容,于是自以为幽默地补充一句。
叶可人瞪他,胸口的沸腾瞬间冷却。“这句话你就不用再补述了。”原来他当她是病患,她将脑中刚形成的浪漫倒捧。
郎邢煜模模鼻梁,没再骗出她的笑容,心里有些失望。
“其实另外还有一个我决定帮妳的原因。”他心绪一整,想起她的健康。
“是什么?”叶可人露出好奇。
“妳考虑好要手术了吗?”
她的动作一僵,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将薯条沾满番茄酱。
“还是妳找另外一家医院再做检查了?”
“如果我说『是』会侮辱你吗?”
郎邢煜摇头。“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慎重。那么另一家医院的结果呢?”
换叶可人摇头。“你还真是仁心仁术,一切以病患的健康为重,不过我没去别家医院。”
“那为什么没再来找我?”郎邢煜表情转为严肃。
“别那么正经八百,是因为我最近都不会痛嘛,何况我现在还不是遇上你了?”她打哈哈地说。
“我不喜欢轻忽生命的人。”尤其是她。
“我没有轻忽,我每天都努力让自己快乐啊!”她说得认真。
他不满地抿嘴。“妳知道这个病说大不大,但严重起来也会要人命的。”
“难道我会挂了?”
“那要看会不会引起并发症。所以要妳早发现早治疗,可以避免吃不必要的苦头。”他好言规劝。
叶可人从没碰过才见过一次面的人,会对她如此照顾。如果他是对她有意,那还说得过去。不过他刚刚已说他是从她微黄的眼白才认出是她的,那么充其量她也只不过是他的病患之一,她实在不需要凭空多出一位监护人。
“ㄟ……你会不会关心过头了?我没打算要认爹耶!”
郎邢煜静默。
是啊!他对她的担心似乎有些过头了。其实脏结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会引起并发症虽说不是没可能,但她年轻,而且现况看起来也还可以,那他究竟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挂心?
“你生气了?”叶可人探问。
郎邢煜才刚这样提醒自己,但她轻佻的心态随即又惹恼了他。
“如果转成急性胆囊炎或甚至变成胆囊癌,怎么办?”
“真要这样的话也是命。”她笑嘻嘻地回答,但眸子里却有些落寞。
“妳这么看得开?若赔上了性命也无所谓?”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人生嘛!如果我只是单元剧的角色,就不要奢望想去演连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