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涯苦笑。“十五哥,不是啥事都可以看得开的呀!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爱莫能助啊。”
必十五想不出话再劝慰。“天色晚了,咱们回去吧。”
“嗯。”吴涯顺从地点头。心里却想着与二少爷相处这些年,她原本避他如蛇蝎,但现在心里却常浮现他孤傲的身影。
当她明白她会脸红,心会像小鹿乱撞是因为喜欢上他时,他曾对她说过那些伤人的话,她再无法当作不在意。
尤其是他奉母兄之命娶她,实际上他根本不想要她这件事儿,更让她冲动地想——索性放他自由,只求他别再介意被迫娶她的事,那他或许有可能会喜欢她一些些……
但她舍不得放手,硬是将这段姻缘耗着,想着若可以……或许不一定要分开,两人也有可能……
唉!可能什么?她轻叹气。
黄昏的夕阳拉长了两个身影,伴着一群七彩鸭,景色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如果身旁的影子是二少爷,那可有多好!
她随即苦笑。要性子孤僻高傲的二少爷陪她到溪边遛鸭,弄脏了他一身的白衣,那怎可能?连她自己想了都觉得荒谬。
远远地,两人发现关府的大门口站满了人。
吴涯喃喃地问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概又是哪位高官来访吧。”关十五猜测。
两人走近大门,便瞧见关展鹰一脸阴沉,令人害怕。
“十五,去哪里?”关展鹰冷冰冰的语气响起。
他找不到关十五,一问之下才知道他陪涯儿到溪边放鸭。
怒火来得如此猛烈,在他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与行为之前,大厅的桌椅已让他砸烂了一地。
他脸色铁青地走向关府大门,关总管及其他主事也随后赶来,大伙儿就这么动也不动地全杵在大门口。
“护二少女乃女乃到溪边遛鸭。”关十五据实以答。
“你老远从金肃州回来,便是为了一群鸭子?”
众人不敢回嘴,气氛静默尴尬。
“我先让鸭子回去。”吴涯胆小,见关展鹰面色不善,心里害怕,向关十五交代一句后,赶着鸭子进大门,想赶紧逃开这场面。
必展鹰眼中只瞧见两人当众“卿卿我我”,气红了眼。
他是她的夫婿,她何时这般待他了?自他从京城回来后,他硬着脾气不叫丫头们去唤她,她竟也不来找他,难道他在她心中,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
可十五今日才回府,两人便一起遛鸭,这么说,她心里只有十五没有他喽?想到此,他抓住走过身旁的吴涯。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吴涯吓得惊叫。
必展鹰只是咧嘴冷笑,在众人疑虑的神色中,扯着吴涯离去。
必十五上前想阻拦,众主事挡下了他。
“十五,别忘了小涯儿是二少女乃女乃。”关总管冷冷地提醒他。
必十五望着吴涯挣月兑不开的身影渐渐远去,无奈地叹气,只希望二少爷别对二少女乃女乃太严厉才好。
必展鹰拖着吴涯回书云斋,然后毫不怜惜地将她甩上床。
吴涯惊惧莫名,不晓得他为什么生气,心里盘想着,不如还是赶紧溜到娘那儿好了。她身形一窜,往敞开的门口奔去,本以为成功了,可忽然整个人又给扯了回去。
“放开我,放开我!”她回身猛推着他。
这更激怒关展鹰,他单手一抓一放,便将吴涯双手扳在身后,俯身开始狂吻她,那粗鲁的动作,没有任何怜惜。
虽是他的亲吻,可这不是她要的。
吴涯委屈地流下泪水,拚命扭动身子想逃离,可他手不但把住她的手,更将她压向他,让她感觉到他令人害怕的,接着另一手罩上了她的胸口。
他现在要跟她圆房?不,这不是娘所说的圆房,他一点也不温柔,他扯得她好痛,像是要狠狠地攀折她,她不喜欢……她怕!
她呜咽出声,关展鹰恍若未闻,将她带往床边,交缠的身躯一起跌落暖床里。
吴涯忍不住颤抖,关展鹰佳人在怀,却一心只想亲吻更多,感觉吴涯不再挣扎,他满意地放开她的手,触模那惹得他日夜心神不宁的娇女敕玉肤。
发现怀中娇躯的颤抖更甚了,他皱眉抬头,想看清身下的小人儿到底怎么了?
“涯儿……”那吓白的脸,冲淡了关展鹰的,他嘶哑地低唤。
她躲开脸不敢看他。
“涯儿。”关展鹰亲亲她的脸颊,现在才记起要温柔。
她转身背对他,扯乱的衣衫却顺势滑落,雪白的背整个呈现在他眼前。
必展鹰眼神又变得幽暗,他轻缓地抚模那无瑕玉般的肌肤,想要她的是如此强烈。他情愿放弃一切,只求她回眸一笑……蓦然心惊,他竟也会为一个女子如此倾心。
“涯儿。”他再轻唤,忍不住亲吻她的香背,闻着她的味道。
吴涯趁他忘情当中,丝被一扯,圈住自己,然后直接从床上跃起,往房门逃去。
必展鹰回神,只来得及扯着丝被的一角,但一阵裂帛声响起,他没能制止住那抹冲出书云斋的身影。
身后杂沓的追逐声、叫唤声吓坏了她,她顾不得安全,抄小路地奔向霜园,直接钻进关老夫人的怀里,成串的泪水直落。
“娘,救我。”
必老夫人急忙搂抱吴涯,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忧心如焚地问:“小涯儿,谁欺负你了?好大的胆子,娘将他碎尸万段。”
接着关展鹰跟着冲进来就开骂。“你是不要命了吗?这般横冲直撞地乱跑,摔伤了如何是好?”
吴涯躲到关老夫人身后,紧抓着关老夫人发抖。
“原来你就是那个该碎尸万段之人!”关老夫人生气地骂道。
“娘,您放开涯儿,让我跟她说话。”
必老夫人感觉吴涯手攀得更紧了。“人教你吓成这个样子,还能说什么话?”
“娘,您别误会,儿子哪会吓涯儿?”关展鹰镇定地陪笑。
“展鹰,你是怎么啦?瞧瞧涯儿这模样,难道你对媳妇儿使强?”
这话刺伤了关展鹰的自尊,他寒下脸。“娘,人您到底给不给我?”
“我不给,你回去吧。”
“娘,涯儿是我媳妇儿,您这算什么?”
“你媳妇儿?这会儿她又成了你媳妇儿了?这些年来你何时当她是你媳妇儿?脾气阴晴不定不说,对涯儿也是时好时坏,这些事儿你以为娘都不知道吗?本以为你终究会想通,发现到自己媳妇儿的好,再加上娘知道你的性子虽说孤僻,但一向光明磊落,不至于对涯儿使坏,只要别太过分,娘也不好干涉你们小俩口之间的相处之道,现在倒好,你干脆用强的,也不理会人家愿不愿意,什么时候我这个儿子变得这般下三滥了?接着呢?你还想怎么糟蹋她?”
必展鹰让娘亲一席话说得无语应对,眼神扫向吴涯,她攀抱娘亲,赤果藕臂簌簌发抖,脸蛋躲在娘怀里,连瞧也不敢瞧他一眼,显然吓坏了。
他知道她胆小,回想方才那无法控制的粗暴,全因那猛烈妒意烧毁了他的神智,难怪会吓着她。
他心中满溢着不舍,柔声要求:“涯儿,把头抬起来。”
但吴涯却迳自低着头,没有回应。
她这是什么态度?她跟十五能说说笑笑的,却不理他?他又开始吃味。
必老夫人见儿子又要发火,怕接下来更没完没了。“我会劝小涯儿,你先回去吧。”
他还能说什么?这会儿纵使想好好地安抚她,只怕娘这大门神也无法让他如愿,只好等改日吧。
闷闷不乐地,他离开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