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涯胀红了双颊,缩回手,羞得就想逃跑,可他还没用膳,这会儿要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饭菜凉了,你……赶快用膳吧。”她不敢看他,只好细声地提醒。
她娇羞的模样使关展鹰心中大乐,忽然觉得饿得很,可不清楚是这些饭菜可口,还是她?
吴涯将窝窝头撕一小块留给自己,其余又递给他。“你多吃一些,最近瞧你似乎瘦了些。”
必展鹰拿起窝窝头,大口一咬,因她的关切,更是食欲大开。
“来,吃卤鸡腿。”她破天荒地替他挟菜。
“你吃吧,我不爱吃鸡腿,怪麻烦的。”知道她喜欢吃鸡腿后,每回与她一同用膳,如果有这道菜,他总是让她独自享用,然后享受地瞧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这样啊,”吴涯偏头想了想,之后撕下一块腿肉递到他嘴前。“那我先帮你撕了肉,就不麻烦了。”
他这么辛苦地打理关家的产业,她为他做这一点事儿,也是应该的。
必展鹰瞪着眼前的小手,白白女敕女敕的,要吃哪一个?是她?还是她手上的肉?
“来,张嘴。”吴涯没注意自己的语气里添了一抹亲密。
他大口一咬,连同她的指头,全教他含入嘴里,然后专心地轻咬吸吮。
吴涯怔愕地感觉自己的手指正被他啃食,傻傻地与那对盯着猎物般的锐眼对望。
之后,忽然想通了什么,轰!玉颊火速烧红。
“你……你你……”
“真好吃。”关展鹰回味无穷地松开她的指头,瞄见吴涯赶紧把手藏到身后,生怕他又要来吃她似的,有趣地咧嘴而笑。“你不喂我了?”
“我……我……”
“你怎么啦?”他逗她。
吴涯听他似笑非笑的语气,那低沉的嗓音,少了平日的冷淡,听了直教人一阵酥麻,心头慌乱。只好低首不敢看他,因为一见他那俊朗的面容,自己的脸颊便会不受控制地羞红。
当年嫁入关府,她年纪尚小,关老夫人在成亲之前,只教她夫妻如何圆房,谁知两人却在新婚之夜即分房而居。
后来吴涯成日跟着关老夫人吃喝玩乐,与关展鹰相处时,也不是为了培养两人的感情为前提,因此她无法体会此刻的感觉其实就是男女之情。
“好吧,没肉好吃,那我只好吃别的了。”关展鹰见她不回话,但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不忍再逗她,只好故作认命的叹气。
“那……我把肉放在你碗里,你自己取用,可好?”这种心慌的感觉教她无所适从,还是避着点吧。
瞧吴涯撕肉、放肉,警觉地戒备着,好似当他是头饿狼。
必展鹰满意地笑了笑,至少她今儿个对他的态度不再是“风平浪静”,不过他提醒自己别太躁进,以免吓坏了她,因此决定不再下猛药了。
他愉悦地享受她的陪伴,这一餐吃得极为舒畅。
用完膳后,吴涯匆匆地逃离,关展鹰却一直维持好心情,整个人少了平日的严厉,主事们为着他意外的和善表现,几乎感动得痛哭流涕。
第六章
必展鹰口头上虽不承认对吴涯动了心,但感情进展却由于他用了心,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年关的脚步近了,关展鹏捎信说不回来过年。
“都是为了个女人,简直是祸害。”关展鹰在书房里大声地怒斥。
正巧吴涯送膳来,着实被他的雷吼声吓了一跳。见他发怒,她身子一转便想溜走。
必展鹰追到门外抓住了她,两手一抱,将她带回书房。
“你们先下去吧。”他忍着怒气,语气平板的指示。
主事们一接令,随即夺门而出,深怕怒火往自己身上烧来。
“我也出去,我也出去,等等我呀!”吴涯急呼,双手想掰开关展鹰的箝制。
“嘘,他们是去吃饭,你陪我吃,要去哪里?”关展鹰抱紧她安抚。
吴涯听见他和缓的语气,渐渐安静下来。“你不骂我?”
“我为什么要骂你?”
“方才你说女人是祸害。”
“你这颗小脑袋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还会举一反三?”关展鹰哭笑不得,敲敲她的额首。啧,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偏又反应过了头。
“那你说谁是祸害?”
必展鹰顺势搂着吴涯到茶桌旁坐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两手圈抱着她的细腰,使她整个身子贴在他的怀里,不让她月兑身,之后才叹道:“大哥为了一个女子,不但家也不顾,现在年节将至,竟捎信说不回来了,沉迷至此,怎不令人生气?”
两人的相处,难免会有身体上的碰触,但如此刻的亲密却不曾有过。吴涯先是别扭,但瞧见关展鹰蹙眉懊恼的模样,便忘了尴尬,不解地问道:“那不是大哥的问题吗,你为何要怪那女子?”
必展鹰一时语塞。
是啊,大哥若想回家,谁又能拦得下他?只怕还是大哥缠着人家不放呢!据各地商行的主事飞鸽来报,大哥对此女甚为迷恋,只因自己护短,就责怪他人,实非公正。
再瞧小涯儿那对无辜的大眼,正眨巴眨巴地等着他的答案,他却已无心这个话题,只想吃她一口。
“涯儿。”他沙哑地低唤,语气中流露出暧昧不明的诱惑。
“你你你……叫我?”吴涯呆了呆,脑中蓦然一片空白。
这是二少爷第一次叫她的名。平常他都叫她“丫头”,生气时则是“死丫头”。
“小涯儿。”关展鹰再唤,发现她露出无措的神情,满意地发现,原来不是只有他受她蛊惑,自己竟也能影响她。
“做做……做什么?”
这模样真是太可爱了,他俯首突击她的粉颊及小嘴,大大地印上几个响吻。
“我肚子饿了。”
轰!二少爷吻她!七彩烟火在脑中爆裂,吴涯满脸臊红地跳离开他。“我我我……这就去准备。”
“你去哪里?”关展鹰拉住正向外奔的她。
“我去膳房拿食盒。”她低头不敢看他。
头顶上低沉的笑声响起,她忍不住抬头,关展鹰指指茶桌,上头正摆着她方才提来的食盒。
“喔,原来我早拿来啦……”她尴尬地笑笑,强自镇定。
必展鹰拉她走向茶桌,这回没等她伺候,反倒将食盒里的膳食取出,换他盛饭给她。
“今年过年大哥不在,你跟娘都准备了什么?”
“家里都打扫好了,年货也都备妥了,初一陪娘到庙里礼佛,再来便是陪娘抹牌,陪娘游春,陪娘去吃几位友人的饭局,再不便是陪娘去逛逛市集。”吴涯还震惊于方才的吻,闻言老实地禀告。
“怎么成日跟着娘?”关展鹰皱眉,那他呢?
“每年都如此啊。”
是啊,曾几何时,自己竟然希望她能常伴他左右,可现在如何向她开口?看来直接找娘要人还妥当些。
“也罢,说到抹牌,这些年我怎么常见你东奔西跑地回屋里拿钱?”
“没办法,没赢过。”吴涯耸肩,反正输光了,娘又会给她,纯粹只是陪娘玩乐,所以也不打紧。
“你跟娘玩牌这些年,从没赢过?”关展鹰难以置信。
“娘说她是老狐狸,有千年火候,我输也是应当的。”
必展鹰不以为然,娘一向老奸巨滑,又爱使诈,难道涯儿没瞧出?
“今年过年的赌局,要不要我帮你赢?”
“你真能帮我赢?”吴涯兴奋地将碗一放,起身拉住他。
“当然,只要你听我的,包准赢,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可是娘厉害得很呐。”她真想尝尝赢钱的滋味。
必展鹰顺势又拉她坐在腿上,拧拧她皱起的眉心。“谁厉害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