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那个男人正好是她的老板--关耿一!
“不……”她推拒他。
他却顺着角度将她压入沙发里。
“总经理,不要……这是……办公室……”
他才不管,何况现在几近半夜,楼面的人全走光了,他的办公室与秘书室虽是以玻璃隔间,但连接到外头的走道,却全是木头装潢,除非站在门口,否则根本无法看清里面。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没事敢往里头张望?
身下女子能使力之处全让他给压制住了,他也早松开了他一向看得碍眼的发髻,此刻,她柔顺的秀发披散在沙发上,映着她的肌肤更显白皙,那黑白分明的双眸透着些许的犹豫与挣扎,竟像极了他极喜爱的一幅画--月光女神。
他想要她!他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般,这么想要一个女人过。
“给我。”他用着霸道侵略的眼神命令。
夏易蓉立刻知道他想要什么。“不要。”
“为什么?别否认妳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那又如何?”她闪避他灼灼的目光。“我不喜欢搞办公室恋情。”
“好,那妳辞职,我养妳。”
夏易蓉的神情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养我?”她愤怒地胀红脸,想将他推离她身上。“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玩的是哪出戏?施舍还是包养女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耿一俯身,想以吻安抚她。
“离我远一点儿!还有,不要再吻我!”
“好、好!”他懊恼地解释着。“我收回刚刚那句话。我的意思是,要怎样妳才肯心甘情愿地跟我?条件开出来。”
夏易蓉直勾勾地望着他。“你以为这句话会比上一句话好吗?你还真懂得怎么伤人!”
“易蓉……我不时兴罗曼蒂克那一套,但妳知道我的意思,不是吗?”
“是的,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们这些研发背景出身的科技人士,脑袋里只装得下“跟0、对跟错、理论跟实际,只有数字讯号,没有模拟思考。要不是跟你共事了一段日子,知道你不是这种以糟蹋人为乐的个性,我还真要误会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妳了解我!”关耿一高兴地咧嘴一笑。“那妳的答案呢?”
“不要。”
“不要?!为什么?”
“我说过了,我玩不起你的爱情游戏。”
“妳是想要长久的关系?”关耿一有些惊讶。“拜托,都什么年代了,我还不知道妳这么保守。”
夏易蓉忍耐着骂人的冲动,否认道:“我没有要长久的关系。”
“那妳到底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不但玩不起你的爱情游戏,也不能承诺跟你会有长久的关系。我不能对你付出,什么也不能答应你,所以,我只请求你能放我一马。我知道多得是女人愿意跟你,你甚至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所以就让我对你而言,永水远只是个秘书吧。”
必耿一定定地凝视她,眼中的热情缓缓消退,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扒梳头发。“易蓉,我问妳,妳老实说,妳不喜欢我吗?”
夏易蓉跟着坐起,扣好胸前的扣子。“你要我回答什么?”
“我要妳用『心』回答。”
她双颊微微发热。“要不喜欢你很难。”
必耿一苦笑。“听妳这样说,让我觉得心情好多了。既然妳也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有苦衷。”
“是妳弟妹吗?我不介意跟妳一起分担责任。”
“不是的,我们的情况并非你所想象的这么简单,我不想日后你后悔了,怨恨我。与其这样,不如一切都不要开始。”
“妳为什么要帮我决定?告诉我前因后果,我自己来判定日后到底会不会后悔。”
夏易蓉朝他凄楚一笑。“算了,你又何必执着呢?”她知道他定会执意介入,可她舍不得他会因此而身败名裂啊!“就当我们俩的缘分不够,我只是你生命旅程中的过客吧。”
“妳知道妳的决定是在侮辱我吗?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妳拒绝我的借口?”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坚定地回答。“是。”
必耿一嗤笑。“话说来说去又回到了源头!我们之间,妳甚至连尝试的意愿都没有?”
沉默了更久。“是。”
“那好。”他起身。“我们走吧!”
“去哪里?”
“我送妳回家。”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别再拒绝了,我不可能让妳在三更半夜独自回去的。妳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没风度。”
夏易蓉明白这男人受伤了,但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只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必耿一送她到家门口后,并未像往常一样想尽办法要进她家门,反而有礼地站在门外等她进去后,立即转身离去。
她背靠着门,难过地闭上眼,胸口那撕扯抽痛的原因,她知道,正是因为他。
自那晚后,关耿一对她的态度回到了原点。
他不再对她显露喜怒哀乐的情绪,而是将她当作一个专业秘书对待。
她帮他整理报表、联系各部门、提醒参与公司内部大型活动的预备、做他与客户之间的缓冲剂,另外……也帮他安排与各个名媛淑女的约会。
说不出心中沈甸甸的感受是什么滋味,每当遇上他有约会的当日,那心痛的感觉就更增加一些,她努力地自我克服,催眠自己当初拒绝他的决定是对的,事后,她也总为自己感到骄傲,以为战胜了一切,可直到下一次的约会来临,那揪心的伤痛再现,她才知道自己完全失败了。
原来,她的心早就沈沦了!可怜她竟不明白,还硬将他推往别的女人怀里,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若真的好,自己为什么会后悔地躲在角落里伤心嫉妒?自己为什么会不想放手呢?
鲍司同仁对她的态度不再恶劣,因为关耿一的社交活动常出现在报章杂志的版面上,所以她已非众矢之的。她的日子总算恢复了单纯,这正是她所要的平静,可她,却更忧郁了。
直到几个小时前一通意外的电话,才让她灰暗的生活终于染上了些许的色彩。
下班时间一到,她就迫切地想准时下班,这是自她进公司后,从没发生过的事。“总经理,我今天有事,先走了。”
必耿一颇感意外地扬起眉,发现她眉宇间有着许久不见的放松表情。“嗯。”他点头,见她像挣月兑了枷锁般,飞也似地离开,一下子便不见了人影,心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阴郁了起来。
是谁?他烦躁地起身伫立在窗旁,却对窗外的景致视而不见。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可以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自他接受了她的建议,别再单恋一朵花而博爱整座花园后,就要命地发现他对每朵花都理智得不得了!他可以按商场约会的流程,完美地完成整个程序而不出错,适时地赞美对方、有礼地表现出绅士风度、什么阶段该送什么小礼物了、几点以前一定要把人送回家,免得对方的家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妈的!他觉得自己像匹种马,正在冷静地挑选着自己的配种对象。
直到此刻,他才豁然明白夏易蓉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超过他所以为的,因为只有她会让他不顾一切,而这种被牢牢牵制住的感觉真是……他妈的糟糕透了!
夏易蓉不太记得舞清影的具体长相了,印象中只有“浪漫飘逸”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