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妳出去吃饭!”他又心疼、又生气,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总经理!你干什么?”夏易蓉挣扎惊喊。
“吃饭!”
夏易蓉怕弟妹不安,只得忍气跟他走出大门。
“你放开我!”她冷言出声。
必耿一回头见她寒着张脸,这才惊觉他正抓着她的手,赶紧放开。“对不起、对不起!我心急,没注意自己抓着妳的手。”
若在平时,他那惶恐的模样,铁定会使她噗哧一笑,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知道若有一丝妥协,以后的日子肯定再也不得安宁。
不与他计较这些小节了。“总经理,谢谢你今天的帮忙,我知道你忙,就不挽留你了。路上开车请小心。”
必耿一先是一怔,接着不爽地瞇起眼。“妳赶我走?”
“总经理,路上开车请小心。”
这女人、这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夏易蓉见他脸色阴晴下定,不想再与他多做牵扯,转身就要回屋里。
“妳等等!”他抓住她的手臂,冲动地想捏死她,可月兑口而出的话却使他自己也惊讶得愣在当场。“我跟易安赌谁先赚到十块钱,谁就赢,否则就要受罚,我不想输。”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人家都出口赶人了,他竟然还厚颜地想尽办法要留下?他的格调呢?唔……好吧,既然话已说出口了,他当然就要达到目的,否则里子、面子全没了,他岂不是两头失,亏大了?
夏易蓉也是一阵茫然,见他又要回屋里,改由她扯住他。“你跟易安赌的彩金是多少?”她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十块钱。”他为她那难得一见的活泼失了神,老实地回答。
夏易蓉抓起他的手掌,放入两枚十元硬币,之后双掌放在他的胸口上,将他往外推至距离自家门口十公尺外。
必耿一忙着感觉胸口上的柔柔触感,闻着她身上的自然体香,因此还挺合作地一路顺着她倒退。
“总经理,易安输了。这是你的工资十块钱跟彩金十块钱。路上开车请小心。”
必耿一不语,目光深沈地望着她良久,直至她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最后才洒月兑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去。
“关大哥?关大哥?”夏易安追了出来。
“他有事先离开了。”夏易蓉觉得心有些感伤,也有些怅然若失,不明白为何有种失落的寡欢。
“可我赢了,我已经先赚到十块钱了!”
夏易蓉从口袋拿出十块钱给他。“关大哥交代我拿给你的。”她模模小弟的头。“不过以后可不许再赌博了。”
第三章
他与夏易蓉的关系,不用他来伤脑筋,因为她自动地便将两人划分成老板与部属。
他从没碰过如此懂分寸的女人,这对他而言是崭新的经验,因为以他的条件和背景,一向都只有怕女人来纠缠不清的分,从不曾轮到他需要主动去亲近对方。
可现在,他终于也尝到了当想接近一个人时,那种不由自主的心情。
他不否认,夏易蓉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他那追根究柢的个性,完全受她多层的面貌所吸引,这使他不顾一向坚持的办公室伦理,只想极尽一切地招惹她。
当初看上的是她的专业及一本正经,可如今她那一身的谜,已不知不觉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但令他挫折的是,她始终谨守礼数,一板一眼,固执地将他排拒在生活之外。
他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而日子就在这种矛盾与回避的暧昧关系下进行着,直到他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天一大早,她桌上总会多出一朵玫瑰花。自此,本来还存着不急之心的他,瞬间转变成紧迫盯人。
冷冷瞧着那朵玫瑰花,他觉得真是很碍眼。每天的花色都不同,彷佛隐藏着某种涵义似的。他偷偷打量着夏易蓉的反应,只见她一样面无表情,只是随意地要来一个宝特瓶罐,将花养在瓶里,还放在离她最远的咖啡壶旁。
这样的动作虽不是为他,却安抚了他不爽的心,可送花人却极有耐心,没停止这令人窝心的赠礼,使他有如芒刺在背。
一早,他进办公室,夏易蓉显然也刚到,因为她正怔怔地瞧着桌上的玫瑰。
“谁送的?”关耿一站在她办公桌的低隔板屏风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知道。”夏易蓉迅速地回过神,将花插在宝特瓶内,顺势将已枯萎的花扔掉。
“都送了快一个月的花了,到保全室调录像带就知道是谁送的了,妳不好奇吗?”
“时间一久,自然就会停了。”她平静地回答。
必耿一完全认同她的看法,而她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态度,更是令他百分百的满意。“妳说得对!呃……我只是怕妳心神不宁,觉得困扰,所以关心一下罢了。”
他不多做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却越描越黑。“总经理,是我的效率变差了吗?”
“当然没有,呃……算了,快去煮咖啡吧!”他逃窜似地回办公室。
夏易蓉见状,柔了嘴角,浅浅一笑。其实他对她真的不错,除了有些喜欢多管闲事外,基本上算是个好人,自己跟他相处时也极愉悦,因此她对他并不像以前的主管般,一切都是采取鲍事公办的态度。偶尔,在公事上的处理,她竟也开始不自觉地多偏向他一些。
鲍司内部的员工,不晓得为什么都很怕他,即便是一级主管,见到他也像老鼠见了猫似地闪躲。她知他极在乎工作效率,只要把事情办好,他真的很好说话,可大多数的员工并没抓到这个窍门,因此每回进总经理办公室后,总是灰头土脸地出来,她也只能以同情的眼光表示安慰。
“总经理,你的咖啡。”
必耿一将视线转离Notebook,欣赏地看着她的素手轻轻地将杯盘放下,细心地下产生噪音。
“易蓉,妳好像不喝咖啡?”
夏易蓉惊讶地抬眼望他。
“妳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关耿一咧嘴,笑得神秘,不打算告诉她是因为偷窥她的作息而得出的结论。“怎么,为什么能煮出这么好喝的咖啡,自己却不喝?”
“我不喜欢那苦味。”她幽幽地解释,接着又低声地呢喃。“人生已经够苦了。”
必耿一不喜欢她那种摆月兑不了命运般的苦涩语气。“易蓉,妳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妳想想办法。”
夏易蓉蓦然回神。“没有。总经理,请问今天有什么事情要交办的吗?”
那重新武装后的面容,使关耿一明白她想结束话题了,可他还不想啊!结束话题是老板的权力吧?现在是怎样?“我有没有告诉过妳,我现在都不喝外面的咖啡了?”
“没有。”
“喝惯了妳煮的咖啡,才知道外面的咖啡难喝,妳把我的味觉养刁了。”
“谢谢。”
必耿一在内心叹了口气,放弃再与她聊天的奢望,递给她一个公文夹。“产业工会要举办一个大型的聚会,邀请所有的会员跟厂商参加,妳跟我一起去,顺便帮我记住未来有可能成为伙伴或竞争对手的厂商。宴会要穿正式的礼服,妳去选焙合适的装扮,报公帐。”
“是。”
见她从容不迫地退下,仍旧不愿填平她自身所挖掘出来的那道鸿沟,他有股挫折及无奈。
星期六,夏易蓉睁眼后本能地看向闹钟,以为钟坏了。
为了忙客户的来访以及稽核公司研发部的开发能力,她得安排所有的相关行程,根本没空理会产业工会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