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宁咳嗽一声,装作没看见地开口道:“祁哥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青芜羞得满脸通红,埋在完颜祁的怀里不敢看完颜宁调侃的眼神。
美人在怀,完颜祁大大方方地回答:“翻墙。”
“这里是王府啊!你居然敢翻墙进来!”
“我来见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答得理直气壮。
完颜宁目瞪口呆,再想不出词来,谁会想到一向严肃的完颜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青芜好容易克服了羞怯,抬起头来,温柔地下着逐客令,“阿宁,可以让我和祁独处一会儿吗?”
完颜宁不满地嘟囔着,故意磨磨蹭蹭地挪着步子,还不时回头偷看两眼。
但他俩似乎非常有耐心,一直等到她完全定出去,才开始他们别后的第一个吻。
完颜宁走出去,看到博吉在前面探头探脑的,跑过去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你干什么引”博吉捂着脑袋,大吼回去。
完颜宁昂起头,“这就叫做过河拆桥,青芜姊姊刚刚教我的。”
博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倒也忘了去计较脑袋被人敲了一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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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乖乖的吗?”完颜祁扶着青芜在床边坐下。
“还好,应该是个女孩。”她将他的大掌挪到月复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
“女孩很好啊!难道你不喜欢?”完颜祁立刻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
青芜摇头,声音有些哽咽,“舅舅说最好是个女孩,若是男孩,只怕养不活。”
完颜祁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就是女孩了。像你一样,我喜欢。”
“可是,完颜家不就没后了?”青芜担心的正是这个。
完颜祁笑了起来,“刚才就是为了这个才哭?”
青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傻瓜,以后有事先问过我再哭也不迟。”完颜祁点点她可爱的鼻头。
青芜却想,刚才她可是以为她要好几天以后才能见到完颜祁呢!
“我本是孤身一人,父母早亡,我孑然一身惯了,有你就足够了。”他顿了顿,抚模着她的肚子,“这是多出来的,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一样。”
青芜温暖的眸光望着他。“我想上天会眷顾我们,给我们一个女孩的。”
他微笑点头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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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王府的门禁愈来愈森严,完颜祁发现自己再没办法翻墙进入了。
每次他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总会被完颜宁挡在青芜的房门外,说什么婚期未到,未婚夫妇两人不得相见。
几次下来,完颜祁便明白王府的人是不会让他在婚期前见到青芜的了。
他索性不再上门,耐心地等着婚期到来。
终于等到这一天,红烛彩衣,宾客盈门。
人人心里都认为他攀上高枝,从此在朝中有了靠山:可他心里只想着自己的美娇娘。这一连串的波折下来,他终于可以娶她进门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青芜曾告诉过他,汉人的典籍里有这么一句。
当时他不明白,此时想来,他有些明了了。
当他握着青芜的手进洞房时,终于明白了这八个字的意思。
掀开她的红盖头,凝视着他美若天仙的妻子。
“清儿。”他唤她的本名。
她的手指点上他的唇,一双明眸灿若星子,“唤我青芜。”
“青草丛生,生生不息。”他还记得当时她这么回答。
“我活下来了。”她带着骄傲说道。
无论命运里出现多少幸运,若没有这男人一路扶持,她知道自己绝走不到这一步。
她爱他呵!怎能不爱呢?
他亦带着骄傲笑了。这就是他的女人,一个勇敢而坚强的女人。
“终于学会心狠了?”
青芜却摇头,“没有呢!”她的眸子里闪着笑意,却住口不说了。
“那是怎样活下来的?”他顺着她的心思问着,其实答案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因为有你。”她在他的手心写着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的,仿佛要将这个字刻在他心上。
他却笑了,“我不懂汉人的字。”
她有些懊恼,嗔了一句:“没情趣!”
他抱住她,在她颈边印下一吻,“但是我记住了那两个字的样子。”
她开怀地笑了。
一切尽在笑容里,包括遥远的记忆。
尾声
上天果然待他们不薄,次年四月,青芜平安产下一个女孩,名唤完颜图兰。
图兰两岁的时候,父母带着她去见了她的外祖父--曾经的辽国皇帝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病重了,完颜兆看在青芜的面子上,额外准许他们前去探望。
老人枯瘦的手抚模着外孙女的头发,看着女儿女婿,扯出一个笑容来,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青芜几乎不肯离开了,还是耶律延禧慈蔼的目光劝服了她,她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五月,传来耶律延禧去世的消息。
至此,除去日后耶律大石建立的西辽,曾在北方称霸的辽国彻底灭亡。
青芜紧紧抱着女儿,泪水沾湿了衣襟。
她知道,又有一个亲人成为天上的星星,而生命,就在女儿身上延续,生生不息。
她看向完颜祁,他朝她伸出手,“我们回家吧!”
她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放在丈夫的掌心里。
回家了,他们一起回家。
曾记得,寂寥春似梦,迢递夜如年。
也终究是,曾记得。
饼去已是过去,未来还在人们的脚步里……
本文完
敖记:文中所提到的历史事实和人名,大部分与史实相符,但也有少许出入。看官们不可当真。